“什么叫做你姐踩到老鼠进医院了？”
廖红霞脑子涨得很，却也得打起精神喊住半天说不明白情况的廖念念，“你先别急，仔仔细细给我说一遍。”
“我去向家没见着我姐跟姐夫，就看到向叔叔在家。”
“一问，向伯伯说我姐一大早起来踩到了老鼠崽子，人被吓着了，姐夫跟伯母一块儿送姐去医院了！”
廖念念急得手跟着一块儿比划，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了，“向伯父说，说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天天大早上院门口就有一只大老鼠和小老鼠。”
“前几天都是姐夫和伯父伯母收拾的，想着应该是有人知道姐怀孕了故意放的。担心吓着姐跟豆豆，就没把这事跟她们说。”
“没想到姐今天起了个大早，踩到了那些脏东西，今天的小老鼠还是一窝刚出生的那种，姐她就就被吓着了……”
“好像，好像还出血了。”
老鼠，跟小老鼠？
这显然是奔着廖秀英去的！
廖红霞攥紧了拳头，“我们去公社！”
一连送几天？
向爱国和向南山还一直抓不到人？
这事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向南山就不说了，他向爱国可是民兵队的人，以前进山打猎的时候两三天不睡都没什么，怎么可能蹲几天都蹲不到人？
总不能那人会隐身吧？
别是他们老向家的什么事，牵连上了她闺女！
先前包粽子吃粽子的喜气，一下子就被冲散了。院门一锁，廖红霞载着廖念念往公社去。
到公社的时候，廖秀英和向南山母子都还没回来，倒是看到豆豆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
“豆豆？”
“姥姥！小姨！”
看到豆豆抬起脑袋，一脸哭样冲自己跑来，廖红霞就觉得心疼得很。
可豆豆跑一半，就停了。
一脸害怕地站在离院门口几步远的地方，不敢靠近院门那边。
廖红霞顿时想到了廖念念先前说的，那些老鼠就是被放在院门口！
“豆豆不怕，姥姥来了。”
廖红霞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院子里蹲下身抱住豆豆。
小家伙立马把脑袋埋在她脖颈间嚎：“姥姥！妈妈被送去医院了！我想去医院看妈妈！”
“豆豆你爷爷呢？刚才不是还在这儿吗？”
廖念念放好自行车，凑过来问。
豆豆一边抽泣一边回答：“爷爷，去公社打电话，说打去医院。小姨，弟弟妹妹是不是没有了？我听见奶奶说妈妈流血了，妈妈很疼，喊的很大声。”
“都怪我，要不是我缠着妈妈带我去供销社买糖吃，妈妈也不会踩到，踩到……呜呜呜……”
廖念念惊讶：“你也看到了？那刚才小姨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跟小姨说呢？”
“我，我……”
豆豆搂着廖红霞脖子的手抖了一下：“爸爸说跟我没关系，不让我说出来。”
豆豆说的内容可比廖念念这个后面来的人清楚得多。
可她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在这么大的事情面前，早就慌了神，显然这会儿也是担心廖红霞二人会怪她。
廖红霞安抚地拍了拍豆豆后背，“你爸爸说的没错。”
“今天这事跟豆豆没关系，坏就坏在把脏东西放在门外的人。豆豆别害怕，告诉姥姥你爷爷知不知道放那些脏东西的人是谁啊？”
公社离县城远的很，她们这会儿赶过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一路上廖红霞想了很多。
她还是觉得依照向爱国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出来放老鼠的人……
他之所以这样说，很可能是幕后黑手跟他们老向家有关！
现在正好趁着向家没有其他人的时候，问一问自己这个小外孙女。
廖念念也听出来意思，哄着豆豆说这事。
“好像是姑奶奶。”
“妈妈送去医院后，爷爷去姑奶奶家闹过一场。”，豆豆从廖红霞怀里出来，两个手的食指一直搅动着。
她是岁数不大，但也明白一些事情。
这种时候，爷爷还去姑奶奶家闹，那就只能说明妈妈出事跟姑奶奶家有关……
她是人小，但她知道这个世上只有姥姥和小姨才是最关心妈妈的人。
所以她不能瞒着她们。
廖红霞眯眼：“你姑奶奶？”
向爱国的妹妹向明玉?
好像是嫁给了民兵队一个老民兵，婆家就在公社这边。也没听见过廖秀英跟原身抱怨这个姑妈，怎么会冲着廖秀英下这样的黑手？
“姑奶奶不喜欢妈妈。”
豆豆捏着自己手指，一脸疑惑：“她说妈妈是不下蛋的母鸡，可是妈妈明明生了豆豆啊？”
“什么？她居然这样说？！”
廖念念牙齿咬得嘎吱响：“这不是重……哼！”
重男轻女！
明晃晃的重男轻女！
廖念念话里的意思廖红霞听出来了，也知道这家伙是不想在豆豆跟前说这些话才止住话头的。
“你姑奶奶……”
“亲家？念念？你们俩来了啊？”，向爱国站在院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
廖红霞面无表情，“亲家公，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些死老鼠是怎么回事？我闺女好好地怎么就碰上这事了！”
说到‘老鼠’二字的时候，她感觉豆豆手抖了抖。
心下知道这孩子肯定是被吓着了，等会儿可不能只能说老鼠这两个字。
“是啊伯父，我刚才来的时候你也没跟我说明白，你就说了这些老……”，廖念念被廖红霞拍了一巴掌，立马改口，“脏东西有好几天了，那你查没查出来放这些脏东西的人是谁啊？”
母女二人齐刷刷地盯着向爱国。
她们之所以没顺着刚才豆豆说的猜测问，一个是想着看向爱国是什么态度，另一个则是担心向家人记上豆豆一笔。
“那些脏东西……”
向爱国顿了顿，低声道：“是我妹妹和她婆家人放的。”
“爷爷！姑奶奶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妈妈都流血了！”，听见真的是姑奶奶做的，豆豆第一个就嚎出了声。
小孩子的声音尖得很，附近两个院子的人都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早上向家儿媳妇出事的动静老大了，他们也就知道个大概，现在听这小丫头的话，是知道那些老鼠是谁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