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的死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整个大都城。这一天,天空刚刚经历过一场细密的春雨洗礼,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湿润的气息,但却难以掩盖那股淡淡的忧伤氛围。
宫墙外,一树娇艳欲滴的白玉兰正盛开得如火如荼,然而此刻却有许多洁白如雪的花瓣纷纷飘落,仿佛承受不住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般坠落于地。它们静静地躺在青色石板路上,宛如一层薄纱笼罩其上,恰似为这座宫殿披上一袭素缟,更添几分凄婉之意。
然而,这般景象对于高高在上的元顺帝妥懽帖睦尔来说,仅仅只是稍纵即逝的风景罢了。此时的他端坐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面无表情地聆听着传讯官员的禀报。他那双深邃眼眸凝视远方,似乎并未将眼前之事放在心上;右手则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着龙椅扶手,若有所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半炷香光景,元顺帝突然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用力一挥衣袖,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后宫走去。留下身后那群惊愕不已的朝臣们以及堆积如山的奏章无人问津。自那日起,原本每日清晨准时敲响的早朝钟声戛然而止,再未在宫廷内回荡。那些源源不断从南方传来的战事急报、民间百姓的哀怨之声,都被这位曾经雄心勃勃的皇帝弃之不顾。如今的皇宫已然成为一座与世隔绝的象牙塔,唯有美酒佳人相伴左右,方能慰藉其空虚寂寞的心灵。
后宫的,乃是顺帝耗费三月光阴亲力亲为打造而成之荒诞奇景也!其竟令人将东苑三座侧殿尽数拆除,并以自江南迢迢运来的青石板材铺设出纵横交错、狭窄逼仄之二道小巷。不仅如此,更命一众宫娥宦官皆改易寻常百姓服饰,装扮作形形色色之商贩模样。瞧那梳起双丫髻之小小宫女,手提竹篮沿街叫卖:糖葫芦儿甜呀~ 再看那张满沟壑、面如核桃之年迈太监,端坐于卦摊之后,摇头摆尾、念念有词地推算吉凶祸福呢!就连街角处不起眼之小小茶摊亦不例外,上架一铜质水壶,壶中沸水翻滚,丝丝缕缕之热气升腾而起,其间还夹杂着阵阵清幽茉莉花香哩!而顺帝本人,则褪去华丽龙袍,换穿朴素粗布短衣,腰际间斜插一小布袋,内盛数枚铜钱,而后悠哉游哉漫步于这街巷之间。
他常常会像一个普通老百姓一样,悠然自得地走到包子铺前,然后摆出一副精明模样,故意紧皱眉头跟老板讨价还价道:掌柜的啊,您看能不能把这包子价格再稍微降一丢丢呀?要是能更实惠点呢,那我肯定得多买它好几个哟!不仅如此哦,有时候他还会兴致勃勃地跑到布摊前去挑挑拣拣,随手抓起一匹素雅的绸缎,装模作样地仔细端详起布料的质地来。而此时此刻那些所谓的们则会双膝跪地,扯开嗓子齐声高喊一声:吾皇万岁万万岁!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就会开心得合不拢嘴啦,脸上的笑容简直比花儿还要灿烂呢!好像只要这么做一下下,他就可以成功地欺骗到自己似的——让自己相信如今的大元依旧是那个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繁荣昌盛之朝;至于南方红巾军燃起的熊熊战火以及河北地区饥民们啃食树皮时发出的阵阵凄惨哀号声等等这些事情嘛……统统都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且无比遥远的可怕梦魇罢了!
御花园中的沉香亭,乃是顺帝每日必来之处,这里犹如一个无尽的奢华之地,令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亭子内弥漫着浓郁的安息香气,与四周飘散而来的美酒和女子身上散发的脂粉气息交织在一起,使得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而暧昧不清。
此刻,顺帝正慵懒地斜靠在那张铺满洁白如雪、柔软无比的白狐皮褥子的宽大软榻之上,怀中紧紧拥抱着他最为宠溺的妃子——奇氏。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锁定在正在翩翩起舞的一群舞姬身上。这些舞姬身着华丽夺目的西域风格薄纱衣裳,她们轻盈优美的舞姿宛如仙子下凡,尤其是那随风飘动的裙摆,上面镶嵌着无数金光闪闪的小碎片,每一次转动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响,让人眼花缭乱,心醉神迷。
奇氏见状,轻轻抬起她那如葱般修长白嫩的手指,优雅地拿起一只盛满了晶莹剔透、色泽诱人的波斯葡萄酒的金色酒杯,娇声说道:陛下,请品尝一下这刚刚送达的佳酿吧!妾身特地吩咐人将它温热了一些,好让陛下能够更好地品味其醇厚甘甜之味呢。说罢,她将手中的金杯递向顺帝。
顺帝满心欢喜地接过酒杯,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只见那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而下,染红了他那件鲜艳耀眼的明黄色龙袍,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奇氏粉嫩光滑的脸蛋,含含糊糊地笑道:嗯……还是爱妃最懂朕的心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身着紫袍之人风风火火地冲将过来,手中还端着满满一盘色泽诱人的蜜饯。此人正是当朝权臣哈麻。此刻的他满脸堆笑,腰板儿也弯得快要贴近地面了,就连那开口说话的腔调,听起来都仿佛被蜜糖给浸泡过一般,甜得让人发腻:“哎哟喂,我的好陛下呀,您可千万别把南方那帮乱党放在心上啦!他们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罢了,什么徐寿辉啊、朱元璋啊之类的角色,根本就成不了大器!朝廷里的事情嘛,就统统交给微臣跟雪雪来处理吧,保证让您高枕无忧哦~所以呢,陛下您只需放下心来尽情享受生活即可……”然而面对如此阿谀奉承之言,顺帝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些话。而站在一旁的哈麻,则趁着顺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原本下垂至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握起,并在其眼眸深处迅速掠过一丝如毒蛇般阴险狡诈且充满贪欲的光芒——这道寒光犹如一支淬满剧毒的利箭,直直刺向远方。事实上如今的哈麻已非昔日那个只能依靠脱脱才能生存下去的小小官吏可比了。经过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之后,他不仅成功借助到顺帝对他的信赖,暗地里大肆笼络各方势力雄厚的蒙古贵族们;更是不惜花费重金精心训练出整整三千名效忠于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
更为甚者,他竟然还胆大包天地与坐镇辽东地区的太尉纳哈出秘密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协定。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需要等待顺帝继续沉沦于纸醉金迷之中变得越发荒淫无道之时,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政变即将爆发……到那时,顺帝这个无能又昏庸的皇帝必将遭到无情废黜,取而代之登上皇位宝座的人将会是谁呢?毫无疑问,自然是非野心勃勃的哈麻莫属咯!
朝堂之上一片狼藉,其混乱程度远远超出了顺帝醉酒时所梦到的场景。这一切皆因哈麻兄弟而起——他们为了争夺权力,不择手段地诬陷忠臣良将,给这些人扣上一顶“通贼”的帽子,并借此大肆杀戮。御史大夫韩镛和中书左丞成遵等人皆是朝廷中的栋梁之才,但不幸遭此厄运,惨遭毒手。不仅如此,就连当初由脱脱亲手提拔起来的那些旧部下也未能幸免:一部分人被流放到遥远的岭南地区受苦受难;另一部分则被打入大牢之中饱受折磨,最终不是命丧黄泉就是落得个四处逃亡的下场。与此同时,蒙古贵族之间也是明争暗斗不断,齐王孛儿只斤·月鲁帖木儿一心想要霸占河南这块肥沃之地,为此不惜暗地里同红巾军勾结,双方签订协定保证互不相犯。此外,他还以“剿灭叛贼”为名目,巧取豪夺,硬生生从河南老百姓手中抢走了整整半年的口粮!而地方官吏们亦是变本加厉、无法无天,其中尤以陕西的那位知府最为过分。此人竟然胆大包天到将原本用于救济灾民的钱粮统统兑换成真金白银,然后毫不客气地揣进自己的私囊里。
可怜那些无辜的百姓们走投无路之下,只能靠挖掘草根、啃食树皮来勉强维持生计。更有甚者,有些家庭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忍痛割爱,将家中年幼的孩子卖予富户充当奴隶。然而面对如此惨状,那座高高在上的县衙之门却依旧紧紧关闭着,任凭前来伸冤诉苦的百姓如何哀求哭喊,那些凶狠残暴的衙役们不但毫无怜悯之心,反而对他们拳脚相加,直打得众人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方才罢休。
曾经威震天下、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强大军队如今已面目全非,其战斗力更是每况愈下,几近崩溃边缘。由于长期拖欠军饷,士兵们生活困苦不堪,甚至在严寒的冬天也无法得到足够温暖的衣物来抵御刺骨寒风。许多士兵身上穿着破旧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身体状况极差。
面对如此艰难的处境,一些士兵为了生存不得不采取极端手段——抢劫平民百姓以获取食物和钱财。这种行为严重违背军纪,但迫于生计压力,他们别无选择。其中最为恶劣的一起事件发生在河北沧州附近的一个小村落:一支元军队伍途经此地时,突然闯入村庄大肆掠夺。他们不仅夺走了村民们所剩无几的口粮,还纵火焚烧民房,将整个村子化为一片废墟。更为残忍的是,就连年逾古稀的老翁与年幼无知的孩童也未能幸免遇难。
饱受欺凌压迫的老百姓终于忍辱负重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苦难日子。于是越来越多的民众挺身而出,义无反顾地投身于反抗元朝统治的起义军中。而此时道路两旁竖立着的一块块石碑成为了人们发泄心中愤恨情绪的工具。有人手持锋利尖锐之物,在碑面上深深镌刻下宁为明军奴,不做元人臣这十个大字。当微风拂过时,那一道道深刻入骨的划痕似乎会发出阵阵哀怨之声,宛如无数冤魂在齐声哭诉,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顺帝有时候会被噩梦所扰,在沉醉梦乡之际猛然惊醒过来。某个夜晚,他再度陷入梦境之中,眼前出现一幅令他毛骨悚然的景象:脱脱身着破旧不堪的囚衣,手脚皆被沉重的镣铐束缚着,笔直地站立于他身前,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失望与哀伤,并不断重复念叨道:“陛下啊!咱们大元的江山社稷就要灭亡啦……”
顺帝浑身战栗不止,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心脏剧烈跳动得几乎要冲破胸腔。他霍然坐起身子,随手抓起一件外套裹住身躯,步履踉跄地朝着宫殿之外走去。此刻正值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唯有一轮残缺不全的冷月高悬天际,宛如一柄寒光四射的弯刀般悬挂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清冷的月色如水银泻地一般洒落在地面之上,映照出顺帝孤寂而落寞的身影。
凝视着月下自己那长长的倒影,顺帝脑海深处蓦地浮现出真金太子的画像来。这幅肖像乃是他年幼之时,由其祖母——睿智贤明的察必皇后亲自嘱托宫廷画师精心绘制而成。画面中的真金太子身披华丽庄重的冕服,面容慈祥,眼眸温柔如水,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间透露出一种洞悉世事、洞察人心的超凡气质;同时亦仿佛能够透过时光长河,望见这个庞大帝国即将面临的命运走向以及兴衰荣辱。
那天之后,顺帝突然对太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兴致勃勃地派人准备好轿子,亲自前往太庙祭祀祖先。然而,当他刚刚踏入太庙的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只见苏婉清的牌位上布满了厚厚的尘土,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前来参拜过;而那原本应该燃起袅袅香烟的香炉,此刻也只剩下冷冰冰的香灰,丝毫不见往日的烟火气息。
看守太庙的老臣远远地看到顺帝到来,急忙迎上前去,但由于过度激动和惶恐,竟然一声双膝跪地,并开始放声痛哭起来:陛下啊!您终于肯亲临太庙了!自从哈麻大人掌管财政以来,我们这些守庙之人便再也无法得到足够的香火钱财支持。微臣实在无能为力,每天只能以清水供奉祖宗神灵,这都是微臣之罪啊!说罢,这位年迈的臣子更是哭得昏天黑地、肝肠寸断。
顺帝听着老臣的哭诉,心中一阵酸楚。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擦拭掉牌位上堆积如山的尘埃,手指不经意间碰到那块冰凉刺骨的木板,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心脏一般刺痛难忍。他不禁暗自思忖道,如果不是今日亲身来到这里,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事情竟已发展到如此地步……愤怒与痛苦交织在一起,令顺帝几乎要脱口而出地下达命令惩处那个胆大妄为的哈麻。可是,话到了喉咙口,却又如鲠在喉般难以吐出。因为长期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顺帝早已变得懦弱无能,丧失了面对现实的勇气和决心。久而久之,这种自甘堕落的生活方式使得他逐渐失去了应有的威严和果断,甚至连制裁一名权臣所需的胆量都荡然无存。
就在元朝内部乱成一锅粥之际,南方的朱元璋如同一颗璀璨的新星,正默默地升起并逐渐闪耀起来。当他成功地在应天府扎稳根基之后,便开始谋划着如何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影响力。
首先,朱元璋将目光投向了盘踞在江西一带的陈友谅。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如今也成为了朱元璋前进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决战——鄱阳湖之战就此拉开帷幕!
这场激战持续了整整四十个日夜,双方都拼尽全力,毫不退缩。朱元璋身先士卒,带领着英勇无畏的明军奋勇杀敌。他们巧妙地运用火攻战术,一举烧毁了陈友谅那庞大舰队中的数百艘战船。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整个湖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陈友谅陷入了绝境之中。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突围,但不幸的是,在混战中一支冷箭射中了他的要害部位,一代枭雄就这样悲惨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紧接着,朱元璋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马不停蹄地派遣得力战将徐达率军围攻平江。这座城池乃是另一个强敌张士诚的大本营,要想攻克它绝非易事。然而,徐达不负众望,经过长达十个月之久的艰苦围城战,终于迫使走投无路的张士诚绝望地选择了自焚身亡这条路。
短短数年之间,朱元璋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江南地区,迅速实现了一统天下的霸业。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智慧,还招揽到了一大批智勇双全的文臣武将,其中最为着名的当属徐达、常遇春以及足智多谋的刘伯温等人。这些人才汇聚一堂,使得朱元璋的实力愈发强大,无人可挡。
至正二十八年正月初一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南京城内外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到处洋溢着喜庆祥和的气氛。街头巷尾人来人往,人们脸上都挂着兴奋和期待的笑容。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之上,身上穿着一件华丽无比的衮龙袍,袍子上面用金丝银线精心刺绣着五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只见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与自信。
随着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朱元璋缓缓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天坛。一路上,两旁站立着文武百官和士兵侍卫,他们整齐划一地向皇帝行礼,表示忠诚与敬意。
当朱元璋登上天坛时,全场一片肃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旗帜发出的沙沙声响。他面向北方,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了一会儿,然后高声宣布:今日乃吾登基之日,自即日起,国号定为,年号!愿上苍保佑我大明江山永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话音刚落,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紧接着,无数彩色烟花腾空而起,照亮了整个天空,将这座古老的城市装点得如梦似幻。
登基大典结束后不久,朱元璋立刻召见了徐达和常遇春两位大将,并亲自带着他们来到书房。一进门,朱元璋就径直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朱笔,用力在地图上的元大都说处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转过身对二人说道:元廷统治无道,致使国家动荡不安,人民生活困苦。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我们必须发动北伐战争,一举消灭元朝,让天下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说到这里,朱元璋的声音变得越发沉稳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徐达和常遇春二人异口同声地应下军令状后,率领浩浩荡荡的大军向北进发。这支明军军纪森严,他们一路前行,对沿途的民众秋毫不犯,不仅如此,每当遇到灾荒之年或者战乱时期导致人民生活困苦时,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会毫不犹豫地打开官府仓库中的粮仓,将其中储存的粮食分发给那些饥肠辘辘的老百姓以解燃眉之急。
当军队抵达山东济南时,城中的百姓正遭受饥荒之苦。于是,徐达果断下令开启官仓,并组织士兵将里面堆积如山的谷物搬运出来,按照人口数量平均分配给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大米,人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感谢天兵神将啊!”
同样的善举也发生在了河北保定地区。由于之前曾遭到过元朝军队的洗劫,这里许多村庄都变得残破不堪,房屋被毁,农田荒芜。然而,当明军到来之后,一切都开始有了转机。士兵们自发地行动起来,帮助当地的村民修复被烧毁的房屋,重建家园。他们不辞辛劳,日夜奋战,用自己勤劳的双手让这片曾经饱受苦难的土地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面对这样一支仁义之师,百姓们感动不已。他们纷纷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和美酒来犒劳这些远道而来的恩人,有些人甚至自告奋勇地担当起向导的角色,带领明军巧妙地避开敌人设置的重重关卡。相比之下,此时的元军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当明军刚刚踏入山东境内时,守城将领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城门向他们投降;待到进军至河北一带时,元军更是如惊弓之鸟般四散逃窜,有些胆小鬼甚至来不及穿戴好盔甲,一心只想着如何保住性命要紧。
同年七月,阳光似火,酷热难耐,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前线将士们奋勇杀敌的决心。经过一番激烈战斗后,明军终于成功攻克了通州城!至此,他们距离元朝首都——大都是如此之近,可以说是仅有咫尺之遥!
这个惊人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般迅速传遍整个京城,并以最快速度传入宫廷之中。此时此刻,顺帝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后宫内,与奇氏皇后对弈棋局。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于棋盘之上、难分胜负之际,忽然间一名内侍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向皇帝禀报:“启禀陛下……通……通州失陷啦!”
话音未落,顺帝手中紧握的那颗棋子便如同失去支撑一般,“啪嗒”一声坠落在棋盘之上。与此同时,他原本红润的面色也在刹那间变得惨白无比,甚至连双唇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令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惊慌失措不已!
稍作镇定之后,顺帝连忙吩咐身边侍从赶紧去传召朝中诸位大臣前来商议应对之策。然而,当众人赶到宫殿之时,却发现朝堂之上冷冷清清,仅寥寥数名官员到场而已。原来,那曾经深得顺帝宠信的哈麻眼见大势已去,早早就携带一众亲信以及多年来巧取豪夺所得的巨额财富,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从西门出逃,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其余那些留守都城的大臣们,则因为意见分歧严重,彼此争论不休,始终无法达成一致共识。有的人坚决主张要死守大都,决不能让敌人轻易攻破这座象征着皇权威严的城池;还有一些人则认为应该尽快迁往北方的大漠地区,以避其锋芒,保存实力等待时机东山再起。一时间,大殿之内喧闹声此起彼伏,争吵之声不绝于耳,场面混乱不堪,根本没有人能够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解决当前困局。
陛下,请三思而行啊!万万不可迁都啊! 老臣庆童满脸泪痕,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拐杖,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艰难地跪倒在地,眼中满是哀伤和决绝。
大都可是太祖皇帝成吉思汗历经千辛万苦才打下的江山社稷啊!它不仅是我大元的政治中心、经济枢纽,更是我们整个国家的精神象征啊!如果就这样轻易舍弃,恐怕会令天下百姓人心惶惶,甚至有可能导致我大元走向灭亡之路啊! 说到最后,庆童几乎已是声嘶力竭,泪水如决堤般从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颊滑落。
顺帝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忠心耿耿却又年迈体弱的大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庆童所言不假,但面对来势汹汹的明军,自己实在无力抵抗。一时间,无数回忆涌上心头——太庙中的那些列祖列宗们似乎正用严厉的目光责备着他;而挂在墙上的真金太子画像,则仿佛也在对他摇头叹息……
然而,当脑海里浮现出明军那锋利无比的长枪以及滚滚而来的铁蹄时,顺帝终究还是咬咬牙,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嗓音略微有些发颤:不……不行,庆爱卿,此次明军实力太过强大,若强行坚守,无异于以卵击石,徒增伤亡罢了。朕心意已决,即刻起便迁都至漠北地区,只要保住这口气,将来定有东山再起之日!
当夜,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落在大地上。顺帝身着一袭黑袍,神情凝重地带领着皇后、太子以及一众蒙古贵族悄然来到大都城的北门——健德门。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厚重的城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门外停靠着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车夫们早已等候多时。众人迅速登上马车,马蹄声响起,车队缓缓驶出都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顺帝坐在马车内,心情沉重无比。他透过车窗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大都城,心中满是不舍和眷恋。灯火辉煌的城市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但此刻它已不再属于自己。
当车子行至城外一段距离时,顺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痛,让车夫停下马车。他独自一人走到车辕处,手扶栏杆,遥望着远方的大都城。那里有他成长的足迹,有他熟悉的一切……
顺帝的目光渐渐模糊起来,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他看到了自己曾经嬉戏玩耍的沉香亭,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也看到了那片人工建造的繁华“街市”,如今却显得如此凄凉落寞。
突然间,儿时祖母教导他诵读《论语》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紧接着,又浮现出真金太子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些记忆碎片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令顺帝心如刀绞。
然而现实却是这般残酷无情!他不禁自嘲道:“我这个亡国之君啊,竟然沦落到抛弃子民独自逃命的地步!祖先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打拼下这片大好河山,而今却要断送在我的手中……”想到此处,顺帝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愿再看眼前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大都城。
八月二日,徐达率领明军浩浩荡荡地进入大都。士兵们推开太庙的大门时,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真金太子和苏婉清的牌位上,给冰冷的木头镀上了一层暖光。苏婉清的牌位上,“贞慧皇后”四个字虽蒙着薄灰,却依旧清晰,透着一股安静的力量。徐达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牌位,用袖子轻轻擦去灰尘,感慨道:“真金太子仁厚,贞慧皇后贤德,若是他们能执掌朝政,大元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只可惜,他们生在了这个乱世,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
明军占领大都后,朱元璋下旨,将大都改名为“北平”,寓意“北方平定”。至此,元朝在中原的统治,正式结束。消息传到漠北,顺帝在简陋的帐篷里痛哭流涕,他想召集旧部反攻,可蒙古贵族们早已人心涣散,有的投降了明朝,得到了封地;有的自立为王,占据了草原的一部分;连他身边的侍卫,都有人偷偷逃跑,去找新的出路。曾经横跨欧亚、盛极一时的大元王朝,如今只剩下漠北的一片草原,和一个苟延残喘的“北元”政权,在风沙中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