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铺天盖地压下来，吞噬了所有光亮。
陆沉感觉自己的意识直直坠入深海，四面八方都是无形的压力，紧紧箍着他。他心里慌了，拼命想挣扎，可连指尖都没法动一下。耳边隐隐约约有低语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又好似从自己记忆最深处钻出来的。
“因果……崩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刺透了黑暗。那光并不耀眼，却带着股熟悉的劲儿——是命器的气息。
他的意识猛地一颤，身体渐渐有了知觉。紧接着，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四肢就像被撕开又硬生生缝上一样。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周围乱七八糟的。联盟的人东倒西歪地躺着，有的昏过去了，有的在痛苦地呻吟，还有的已经没了动静。
血色光环消失了，但那种扭曲的因果残留还在空气中慢悠悠地飘着。陆沉咬着牙撑起身子，目光扫过战场，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敌人没影了。
那些高维援军，还有跪伏的王牌部队，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地上只留着几道暗红色的符文残痕，像是一场神秘仪式留下的印记。
“他们……撤了？”苏烬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过来，她靠在一堵断墙边，脸色白得像纸。
叶裁云握着剑，站在不远处，眼神警惕，“不是撤退，是完成了啥事儿。”
陆沉没吭声，低头看着手里的命器。它的表面轻微颤动着，显然是受了刚才那场因果侵蚀的影响。他试着调动体内剩下的灵力，却发现因果法则变得迟钝，好像被什么脏东西污染了。
“必须重新建立连接。”他小声嘟囔。
“啥？”机关师喘着粗气问。
“因果共振。”陆沉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要是他们能用更高维度的力量干扰咱们的因果链，那咱们就反过来，让因果跟咱们同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听懂他在说啥。
“简单讲，”陆沉站起身，声音沉稳又坚定，“我要把你们的因果线和我绑一块儿，弄成一个共振网络。这样，咱们就能共享因果之力，扛住他们的干扰。”
“这……能行吗？”有人怀疑地问。
“不可能的事儿，我干多了。”陆沉冷笑一声，抬手划破掌心，一滴血滴进命器里。
命器嗡嗡作响，一道淡金色的光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像涟漪一样覆盖了整个战场。
“现在，闭上眼睛，放松精神。”他扫视众人，“我带你们进我的因果领域。谁先来？”
叶裁云第一个站出来，一步上前，闭上了眼。陆沉伸手按在他胸口，命器的光芒瞬间缠了上去。
眨眼间，叶裁云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进一个怪地方。这里没时间也没方向，只有无数根像头发丝一样细的因果线在空中缠来绕去。每根线都轻轻震动着，相互共鸣。
“感觉到了吗？”陆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叶裁云点点头，下一秒，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能量冲进体内。他的剑意变得更清晰了，每一招每一式都像被命运推着走。
“成了。”陆沉轻声说。
接着，苏烬、机关师，还有几个伤轻点儿的战士也陆续加入。随着人越来越多，命器的光芒越来越稳，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因果场域。
可第三轮尝试的时候，出事了。
一个联盟成员刚接入因果网，突然惨叫起来。他的身体剧烈抽搐，脸上冒出诡异的黑纹。
“不对劲儿！”机关师惊叫道。
陆沉赶紧切断连接，那成员“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血，气息很弱。
“因果污染太严重了。”陆沉皱着眉，“他的灵魂被高维侵蚀了，不能再参与共振。”
大家都不说话了，这现实太残酷：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因果共振的冲击。
“接着来。”陆沉咬咬牙，“没工夫犹豫。”
他们换了个办法，先挑状态好的成员，再慢慢推进。过程中有人退出，但也有人真的融入了因果网。
最后一个人完成连接时，陆沉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联系。他能感觉到每个人的情绪、状态，甚至能猜到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准备测试。”他说。
一支小队被派到前线，目标是几个还在晃悠的敌方残兵。这些敌人像是被扔了的试验品，动作慢，但攻击力还是很强。
联盟成员动手的时候，陆沉感觉到了变化。
原来要两个人一起才能打中敌人，现在一个人就能精准命中；原来要蓄力的技能，在共振状态下几乎马上就能放出来；就连战斗节奏都配合得特别好。
“有用。”苏烬小声说，手里的长剑挑翻最后一个敌人，对方胸口的能量节点准确地炸开。
“不止有用。”机关师盯着数据面板，“他们的战力至少提升了三成。”
陆沉却没放松。他知道，这只是刚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就在这时，命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陆沉低头一看，发现它表面出现了一圈圈奇怪的波纹，像是在回应什么召唤。
“他们要回来了。”他抬头看向远方的天际。
乌云越聚越多，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道黑色裂缝横在中间。这是空间通道要打开的迹象。
“所有人归位。”陆沉下令，“准备迎接下一波。”
联盟赶紧重新排好阵型，刚形成的因果网也开始运作。每个人都感觉到一股从没体验过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
这次，他们不会再被动挨打了。
“记住，”陆沉站在最前面，高高举起命器，“只要因果不断，咱们就不会输。”
话刚说完，天空突然裂开，一个身影从裂缝里跳了下来。是个穿黑袍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根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权杖。
他落到战场上，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陆沉身上。
“你们……居然能恢复因果链？”他的声音好像从好几个方向同时传来，让人听着难受。
陆沉没说话，向前迈了一步，命器光芒大盛。
下一秒，黑袍男子举起权杖，一道紫色雷光劈了下来。
陆沉抬手迎击，命器和雷光撞上的瞬间，整个战场好像被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