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又被易扬叫住：“欧阳。”
“到！”
“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易扬的目光落在他左肩。
那里是当时在暗影执行任务时落下的老伤。
虽然早就已经拆线，但阴雨天总会隐隐作痛。
欧阳无奈活动了下肩膀，咧嘴笑。
“早好了！昨天还跟一营的老兵比了俯卧撑，赢了他三个！”
易扬摆摆手。
“别硬撑，不行就去卫生队理疗。你的兵还等着看你带头冲锋呢。”
“是！”
欧阳无奈笑了笑。
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脚步声在走廊里响了很久。
易扬望着他的背影，拿起桌上的红铅笔，在一营的训练计划上又添了行字。
“每周三下午，强制组织伤病员理疗。”
这臭小子，真不让人省心！
估计只有忙成这样…才能让他忘记心里的事吧。
上午九点，侦察营的训练场上已经硝烟弥漫。
叶然穿着迷彩作训服，正蹲在泥潭边给新兵示范“低姿匍匐”的动作。
他的动作舒展，身体几乎贴在地面，迷彩服上沾满了泥浆，却丝毫没影响速度，像条游弋的鳄鱼。
“看见没？”
叶然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泥，露出双锐利的眼睛。
“匍匐不是往泥里钻，是要让身体像蛇一样，利用地形的起伏掩护自己。”
“刚才那个新兵，屁股撅得比坟头还高，在战场上就是活靶子！”
“别人中弹都是四肢，你是屁股！说出去都让别人笑话。”
新兵们被说得脸通红，一个个卯着劲往泥潭里扑，泥浆溅得满脸都是。
叶然走过去，逐个纠正动作，看到一个小个子兵胳膊没贴紧身体，他弯腰抓住对方的手腕，往内侧扳了扳。
“手肘要擦着地面，不然容易被铁丝网勾住。”
“当年我在暗影，有个队友就是因为这个，在演习渗透时被假想敌军发现，差点挨弄。”
提到“暗影特战队”，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他们的眼睛都亮了。
二连长凑过来，嘿嘿笑着问。
“叶参谋，您当年在暗影，是不是执行过特别多秘密任务？”
叶然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抹笑。
“秘密任务能跟你说？”
他突然提高嗓门，“全体都有！目标，三百米外的矮墙，利用地形掩护前进，到达后解救人质（模拟）！开始！”
战士们立刻散开，有的钻进灌木丛，有的贴着土坡边缘移动，动作虽然生涩，但比上周规范了不少。
叶然站在高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时不时对着对讲机喊两句。
“三班那个瘦小子，别总想着跑直线！”
“左边十米有片芦苇丛，比你现在走的路线安全！”
“五班注意，你们正前方有模拟雷区，看地面的标记，绕着走！”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易扬的声音。
“叶然，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收到。”
叶然把望远镜递给侦察营的营长，“盯着他们，我去去就回。”
他往旅部走，路过战术场时，看到欧阳无奈正带着一营搞通讯演练。
电子对抗连的干扰车停在不远处，天线转得飞快，陈峰站在车顶上，举着个喇叭喊。
“加大干扰强度！让他们尝尝什么叫‘聋子通讯’！”
叶然忍不住笑了，加快脚步往办公楼赶。
现在易扬管着195旅，整个旅全体上下都铆足了劲儿。
易扬是谁？
华国最年轻的合成旅旅长！
八…1勋章的获得者啊！
给谁丢脸都不能给他丢脸。
易扬的办公室里，咖啡已经续了第二杯。
他指着桌上的份文件。
“这是集团军刚下发的‘跨军种联演预案’，空军那边希望我们派支侦察分队，配合他们搞‘敌后目标指引’。”
叶然拿起预案，目光在“渗透路线”和“目标标记方法”上停留片刻。
“意思是让我们的人先潜进去，给歼-35标记轰炸坐标？”
“对。”易扬点头。
“空军的无人机虽然能侦查，但有些复杂地形，还是需要地面人员近距离确认。我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带的侦察营。”
叶然的眼睛亮了。
“没问题！我们最近正在练‘激光照射引导’，用的是新配发的激光指示器，在五公里内误差不超过半米。”
“不止这些。”
易扬从抽屉里拿出份资料。
“空军给了份歼-35的雷达参数，你得让侦察分队熟悉它的飞行轨迹和轰炸半径，别到时候指引坐标没错，却被自己人的炸弹误伤。”
“明白。”
叶然把资料折好放进兜里，“我下午就组织学习，再跟空军那边协调下，能不能让他们派个飞行员来给我们讲讲？”
“我已经联系好了。”
易扬笑了，“下周三，空军的张少校过来，给侦察营和电子对抗连上课。”
“你顺便跟他聊聊，看看能不能搞个‘空地协同’的模拟训练，让你的人在地面指引，他们在天上模拟轰炸。”
叶然立正敬礼：“是！保证让空军见识下我们合成旅的侦察兵！”
他转身要走，易扬突然说。
“叶然，还记得我们在暗影时，那次在热带雨林搞渗透吗？”
叶然愣了愣，随即笑了：“怎么不记得？”
“你为了救个掉队的新兵，把背囊里的水全给他了，自己渴了三天，差点晕在任务区。”
“当时你骂我傻。”
“是挺傻的。”
叶然的声音软了些，“但那新兵后来成了暗影的王牌狙击手，总说要不是你，他早被毒蛇叼走了。”
易扬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些感慨。
“把暗影的本事，多教点给这些新兵。他们是合成旅的未来，也是……我们的未来。”
叶然重重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藏私的。”
他走出办公室时，阳光正好照在走廊的窗台上，那盆绿萝的叶子上沾着水珠，在光线下闪着亮。
叶然摸了摸兜里的激光指示器使用说明，脚步轻快地往训练场赶。
那里有一群年轻的兵，正等着他把“暗影”的锋芒，磨成合成旅的利刃。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195旅的侦察营，就是暗影新丁的预备队员！
不能嫁出去了，就忘了娘家啊！
他可不能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得水。
心里有点这个想法，他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他可是实干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