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密集的噼噼啪啪声一直响到了第二天早晨。
墓地,一男人在这里跪了一晚上。
他就那样笔直的跪着,目光牢牢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司老爷子已经挑过日子,改过了。
是司婉予的名字,司婉予的照片。
南荣琛在司婉予的墓碑前,长跪不起,满是忏悔。
直到付严找到他,付严小心翼翼道:“家主。”
南荣琛全身湿透,头发还湿哒哒地滴着雨水,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他一言不发,好像听不到,眼神也没变,就那样痴痴的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家主?”付严又叫了一声,弯下腰,“家主,小姐已经被送去病房了,只是还没醒,您……要不去看看她?”
南荣琛唇角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活下来就好了。”
“商家主说昨晚溟野少主来闹事,把小姐吊了起来,他怕溟野少主那脾气不会善罢甘休,还请您回去。”
南荣琛的眸子终于有了几分变化,看向付严,“吊起来?”
“是,您知道溟野少主那脾气,别人想拦也拦不住,商家主还因为劝说也被吊了起来。”
南荣琛垂下眸,没说话。
溟野是为了夏南枝出气。
“枝枝呢?枝枝怎么样了?”
付严顿了一顿,实在为难。
夏南枝的病房里有陆隽深,他哪里敢去打听,不要命啦。
“抱歉家主,夏小姐那我不是很清楚,陆先生醒了在陪着夏小姐……我不好过去打听,不过夏小姐应该没大碍,我见商小姐是去看过她的。”
南荣琛抿紧唇,没说话。
他看向墓碑,重重磕了三个头,正要站起身时,一阵微风吹来,他带来放在墓碑前的花束倒了,滚了两下,滚到了他脚边。
花瓣散了一地,被风吹走了……
一地凄凉……
南荣琛看着那束花,一时间忘了动弹,好一会他才抬起头来,看着那张照片上的女人,苦涩地扯了扯唇角,“阿婉,你不愿意原谅我,所以连我带的花都不要吗?”
付严觉得南荣琛太敏感了,“家主,刚刚有风,是风吹的。”
“不是。”
“是她不原谅我。”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这辈子都不会了……”
南荣琛低下头,深深地闭上眼睛。
……
一夜的恢复,夏南枝的脸色没一开始那样难看了,陆隽深在一旁细心照顾,夏南枝担心他自己的伤还没好就来照顾她,太辛苦。
陆隽深却浑然不在意自己。
“再喝一口粥。”陆隽深亲手喂夏南枝。
夏南枝吃了一口,突然捂着胸口闷咳起来,把吃进嘴里的都吐了出来。
陆隽深立刻站起来拍着她的后背,满眼揪心。
夏南枝咳了好一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总是胸口闷,呼吸不畅,时常感觉累,还经常咳嗽。
觉得累她知道是自己的身体不好,溟西迟那的医生也告诉过她,中毒给她的身体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她需要好好养着她的身体。
可咳嗽,她也没感觉自己感冒。
夏南枝咳完,深吸一口气,陆隽深的水已经递到了她的手边,夏南枝抬起头望着他,就看到了他眼里深深的担忧。
夏南枝安慰他,“别太担心,就是咳嗽而已,可能是吃得急了,呛到了。”
“枝枝,我们等会去做个检查好不好?”
“检查?为什么要做检查?而且昨天不是做了吗?”
“再做一次。”
夏南枝没见到昨天的检查报告,按时间应该出来了,“我昨天的检查报告你看到了吗?”
陆隽深眼神躲闪了两下,“还没出。”
“那就等昨晚的检查报告出来再说吧,而且今天年年辰辰穗穗要来的,他们来看你。”
提到孩子,夏南枝连眼神都是温柔的。
陆隽深伸手抱住她,“好,那明天检查好吗?”
陆隽深抱得很紧,这个角度,夏南枝看不到他凝重的脸色,夏南枝估计陆隽深是因为她之前中毒,太担心她的身体了,就一个检查而已,为了不让他担心,夏南枝答应做。
“好,那我要起来了,我去化个妆。”
“化妆?”
“对呀,你看我的气色不好,孩子们大了容易多想,等下又以为我怎么了,我不想他们担心。”
夏南枝没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少化妆的她需要靠化妆维持好气色了。
“你现在需要多休息。”
夏南枝觉得自己身体好多了,“其实不用那么紧张。”
“我叫个化妆师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
“用,你不想美美的被孩子们看到?”
这话倒是问到了夏南枝的心坎上,“那行吧,反正现在还有时间。”
“不要起来,再吃点东西。”
夏南枝乖乖听话,“对了,我外公知道昨晚的事情了吗?”
“我没让人去说。”
“那大概还不知道。”因为她经常来病房陪陆隽深,彻夜待在病房是常有的事,一晚上没回去,老爷子也不会觉得奇怪。
“那我们说好别告诉我外公。”
“怕他担心?”
“嗯。”
“好,再吃一口。”
夏南枝见陆隽深神色凝重着,全身上下都透着不开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南枝挺开心的,因为陆隽深醒了,她的事情也解决了,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