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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太医走出来，林玲立马着急地上前问道：“怎么样了？章佳嫔妹妹她……她可还好？血……血可止住了？”
“回禀皇贵妃娘娘，臣等无能！”太医们跪下朝林玲磕了一个头，“章佳嫔娘娘已经……”
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林玲深吸一口气，制止了太医接下来的话，“好了，你不用说了，本宫知道了。”
她闭了闭眼，“那小格格呢？小格格如何了？”
“回禀皇贵妃娘娘！小格格洪福齐天！出生时虽在胎里闷了一下，气息有些微弱，但经过仔细清理、拍打、保暖，如今哭声渐响，面色也转红润了！臣等已仔细诊察，暂无大碍，只需精心将养些时日便可！”太医连忙说道。
“好……”林玲缓缓吐出一个字，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
“传本宫懿旨，章佳嫔……贤良淑德，不幸薨逝，本宫……甚为痛心。命内务府即刻按嫔位礼制，预备棺椁、仪仗、谥号，一应丧仪，不得有误。”
“储秀宫上下人等，谨守宫规，尽心哀思，不得喧哗失仪！”
“小格格，”林玲顿了顿，“着即加派经验老道的乳母、精奇嬷嬷各四名，昼夜轮值，务必精心照料！所需用度，皆按双倍份例供给！不得有丝毫轻慢！若有差池，严惩不贷！”
“嗻！”
“至于尔等当下首要之务，便是确保小格格万全！”她的目光重新落到跪着的太医身上，“章佳嫔之殇，尔等身为太医，责有攸归，难辞其咎！姑念小格格尚需尔等看顾调养，暂留尔等职司。待丧仪过后，本宫自会与皇上……再行定夺！”
太医们闻言，都不禁松了口气，虽然都知道章佳嫔没了后，他们难逃责罚，但现在皇贵妃这么说就意味着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们连忙伏地叩首道：“臣等叩谢皇贵妃娘娘恩典！臣等定当竭尽全力，护佑小格格周全！”
林玲微微颔首后，不禁将视线投向产房。
章佳嫔，就这么没了。
到底有没有人出手，现在林玲已经无暇思考了。
她必须强打起精神来，将章佳嫔的身后事给理顺才行。
林玲叹了口气，转向候在一旁的掌事太监和储秀宫首领太监，“本宫就在储秀宫东暖阁暂歇。”
“你们，”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位太监，“章佳嫔身后事宜，一应进程，随时来报。小格格那里有任何细微动静，即刻来禀！内务府的人来了，先带他们去瞻仰遗容，预备小殓，待本宫亲至监看！”
“嗻！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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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佳嫔……没了？”德妃手中的茶盏猛地一晃。
茶盏中滚烫的茶水随着德妃晃动泼溅了出来，直接烫红了德妃的指尖，但德妃浑然未觉。
德妃缓缓放下茶盏，现在她指尖那点灼痛远不及她心头的震动。
她完全没想到章佳嫔就直接折在了生产上。
要知道她还没动手呢！
章佳嫔就这么轻易没了？
德妃现在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按道理章佳嫔不用她出手就没了，她应该高兴才是，但好像她又没那么高兴。
或许是因为不是她亲自动手送章佳嫔上路吧？
“回禀娘娘，正是！储秀宫那边……哭声一片。皇贵妃娘娘也已经下了懿旨，命内务府按嫔位礼制为章佳嫔预备后事了。”如芸恭敬地对德妃说道。
德妃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轻点。
按制治丧来说，没有逾矩也没有克扣，是皇贵妃的稳妥做法，也意味着此事暂时被控制在“生产意外”的范畴内。
可这真的是生产意外吗？
德妃觉得这事进展到现在实在有一些说不出的古怪。
“平妃，”德妃倏地抬起眼，直直地望向如芸，“她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如芸心头一凛，“回禀娘娘，平妃娘娘今日据说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动了胎气。太医诊脉后，好似说平妃娘娘其脉象虚浮，惊惧过度，需得静养。所以，平妃娘娘自回转储秀宫后，便一直闭门不出，只在寝殿内休养，由心腹宫女贴身伺候。”
“底下人未曾亲眼得见，只闻里面汤药不断，但平妃娘娘具体情形如何，实在无从得知。”
“是吗？那储秀宫今年开年就很是不顺啊！”德妃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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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平妃猛地睁开双眼，出声问道：“外头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在哭？”
候在榻前的揽星闻言安抚平妃道：“没什么大事！是几个不懂事的小宫女，许是被今日的阵仗吓破了胆，一时没忍住哭了起来。奴婢这就去训斥她们！不让她们惊扰娘娘静养！”
平妃定定地看着揽星，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是吗？是小宫女不懂事吗？”
揽星点了点头，为平妃掖了掖被角，“娘娘不必担心！待奴婢出去训斥一下，便无事了！娘娘安心入睡吧！”
见揽星这副咬死不愿意透露的模样，平妃抿了抿唇，一个猜想渐渐浮上心头。
“那便好！本宫还以为是章佳嫔妹妹那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意外’呢！”
“毕竟……”平妃一边拖长了语调，一边观察着揽星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本宫今日在御花园，也是被那‘意外’吓得够呛，到现在这心口还‘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太医不是说了么？本宫这胎最忌再受惊扰了。”
面对平妃的试探，揽星不为所动道：“娘娘想多了！许是今日被惊吓到，容易胡思乱想了些。”
“章佳嫔娘娘那边有皇贵妃娘娘坐镇，定会一切顺遂的！娘娘您只管安心静养便是！”
‘一切顺遂’，平妃在心里面细细琢磨这四个字。
若能真的一切顺遂就好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哪怕揽星硬是一点没透消息，平妃却也从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更别提从一开始，她从张太医的推断中知道章佳嫔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