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不敢多听,只能硬着头皮敲响内室的门,“咚咚”。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道冷沉的声音传出来,“何事?!”
秋菊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扰了皇上的好事。
她闭上眼睛,硬着头皮道:“回皇上的话,温二夫人求见。”
“不见!”
秋菊捂住心口,直觉一颗心快砰砰跳出来了。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让她再敲门喊皇后娘娘,她是死都不敢的!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听到里面传来皇后娘娘压低的声音,“你快起来啊!”
“我不起,我俩谁重要?!”
“你重要!你重要!但是,二嫂现在来见我肯定有急事!”
“她能有什么急事?!我不管,你过来!”
“哎呀,谢松庭!你快起来!”
然后,就是一阵拉扯的声音……
秋菊捂住耳朵,往旁边站了站,就觉得咱这皇上真的是如饿狼一般,自从皇后娘娘可以同房后,他几乎是每天晚上都叫好几次水……
又过了大概两炷香的功夫,内室门的打开了,秋菊都没敢看,侧过身去闭着眼睛。
可是,眼睛可以闭上,鼻子又不能,在热气袭来的同时,一种让人想入非非的味道也扑面而来。
秋菊忍了忍,压低声音,“皇后娘娘,二夫人不愿意走,非要见您,曹公公在外面候着呢。”
“好的,这就去。”温初颜抬手理了理鬓发,秋菊忙过去给皇后娘娘整理外衫。
在靠近内室门的时候,秋菊偷偷向里面瞥了一眼,只见地上一片凌乱,墨色金龙纹样的皇帝常服和绯色柔软纱裙交缠在一起……
刚刚“战况”有多激烈,想想就知道了,怪不得皇上发火!
“走吧。”温初颜大步出去,快到凤仪宫门口时,就看到曹公公急的直转圈子,而旁边的魏柔直挺挺的站着,嘴巴噘的都能挂油壶了。
“二嫂!”
“师父!”魏柔跑过来,一把抱住温初颜就开始呜呜呜了。
曹公公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哎,这么大冷的天,他竟然急得出汗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以前吧,是对宫里提心吊胆,不知道哪天就掉脑袋了。
现在把,是对宫外提心吊胆,不知道哪个皇亲国戚又来宫里闹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实在是太宽仁了。
再看魏柔,哭了那么大一会,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看的曹公公直摇头,也难为这孩子了。
“怎么了?二嫂,是我二哥欺负你了吗?”
“不是。”魏柔摇头,“是我爹不让我去北境,师父,我要去,我还从来没离开过上京。”
“就为这事啊?!”
“嗯。”
温初颜闭了闭眼,怪不得谢松庭发火,说魏柔能有什么急事,果然如此。
“那你怎么不去找魏尚书说说。”
魏柔摇头,“我不敢!我只敢来找师父,师父是皇后娘娘,我爹也要听您的。”
“你还怪实诚的。”温初颜白她一眼,想到谢松庭在床上气成那个样子,不知道回去后要哄多久。
温初颜想了想,道:“你一定要去吗?北境很苦的,动不动就风沙漫天,有时候喝的水和吃的膳食里都有沙子。”
“我知道,师父,我不怕。”
“还有,有时候蛮夷来侵袭抢掠,就更危险了。”
“我知道,师父,我可以上阵杀敌。”
温初颜顿了顿,“真的非去不可?!”
“是,非去不可,不让我去,我就不吃饭,绝食!”魏柔跺脚,“他们既然怕我死在北境,那我就先死在上京好了!”
“什么死不死的!瞎说什么!”
温初颜想了想,道:“你去北境也可以,但是,咱们要约法三章。”
“师父,你尽管说,别说三章了,十章八章都行。”
温初颜伸出一个手指头,“一,有事情都要和我二哥和大哥商量着来,不准擅自行动!”
“是,师父。”
“二,不准逞强,不要动不动就和人比试功夫!”
“是,师父。”
“三,河西关是军营,军营是讲命令的地方,军令如山,你要听从命令,不准耍性子。”
“我知道了,师父。”
“就比如现在,假设魏尚书是驻守河西关的将领,不让你去,就是军令,军令如山,违者斩!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父!”
“四。”
“师父,你不是说约法三章吗?”
“你不是说十章八章都行吗?!”
魏柔撇撇嘴,“好吧,师父您说吧,不过,我提醒您,说的太多,我可记不住。”
“我会命人写下来,让你随身带着,时时看着,记在心里!”
“哦!”
温初颜皱皱眉头,“第四个是什么来着?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
温初颜瞧着魏柔,一触到她黑溜溜的眼睛,她便知道想说什么了。
“魏柔,你心思纯净,不知人心险恶,师父说的第四点,就是让你保护好自己,任何时候都要先保全自己。”
“这也是你爹娘不让你去北境的原因,他们就你一个女儿,爱如珍宝,你要明白你爹娘的苦心。”
“我知道了,师父,您放心吧。”
“行了,你回去吧,你自己来的吗?”
“嗯。”魏柔点头。
温初颜一怔,道:“我二哥呢,他没陪你过来?”
“二哥追过来了,但是,他追错路了,他大概追去我家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回去就收拾行李,明日我让皇上给你爹爹说说。”
“是,师父,谢谢师父。”
魏柔又贴上来,抱住温初颜的肩膀,温初颜刚要回抱回去,就听后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谢松庭低沉冷冽的声音,“魏柔,滚回你家去!”
“是,师爹。”
魏柔立马撒开温初颜,掉头就跑,跑了两步,头也不回的道:“师爹,你对我说话客气点,我怎么滴也是你二嫂!”
谢松庭深吸一口气,扭头看温初颜,“我总觉得对不起二哥。”
“行了,行了,回去吧,我给你说件事。”
“魏柔的事免谈!”
“哎呀,不是魏柔的事,是我二哥的事,你刚刚还说对不起他呢,现在就不管了。”
“管管管。”谢松庭回头,拉住温初颜的手,“赶紧回去,你先管管你夫君的事吧。”
曹公公看着帝后的背影,摇头笑笑,想着,魏柔去北境也好,要是再来这么几次,他这把老骨头也要入土了。
“呵呵,估计明日上朝,有人要挨骂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