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范成建指指他自己的鼻子，“我能唱什么戏！我无官无职，什么都没有！”
“范大人，你可是这出戏里最重要的角色！听我细细向你道来！”
突厥使节翘着兰花指，好像个唱戏的似的，看来大虞的戏园子没少逛啊。
范成建越看越烦，打开他的手，道：“行了行了，赶紧说吧。”
他往墙上一靠，往下一滑，直接蹲在了地上，抬头盯着突厥使者那张胖乎乎的脸。
见他眼角堆满褶子，笑眯眯的道：“范大人，你是自己人，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哼，自从知道你们造反后，对于我而言，再没有什么秘密，更别说比天还大！”
“范大人。”
突厥使节挪过去，和他并排蹲着，低哼了一声，道：“其实，以前，我们突厥和北陵的关系挺好的。”
“我们突厥经常去抢掠河西四郡，从来不去碰北陵，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们打不过玄甲军！”
“哼，笑话，玄甲军在我们突厥人眼里算个什么东西！”突厥使者不屑的笑笑，“我们不碰北陵，是因为我们突厥人重情义。”
“重情义？！”范成建冷笑，“你们突厥人和北陵有什么情意？！”
突厥使者凑近范成建，“范大人，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一个秘密，一个巨大的秘密。”
“行了，行了，一到你这什么都是秘密，还巨大的秘密！那你们造反这么大的秘密，你怎么不告诉我？！”
“赶紧说吧，就我们现在这个鬼样子，你还卖什么关子！”
突厥使者的手伸过来，拍了拍范成建的肩膀，“哎呀，范大人别急啊！听我细细道来。”
范成建一把打开他的手，“我能不急吗？我老婆孩子都在上面，估计现在已经被谢松庭给砍头了，你就一个人，你当然不急！”
突厥使节冷笑，“范大人说什么呢，我也不是天生一个人，我和你一样，也有两个儿子，都被你们大虞人给杀了！”
突厥使节深吸一口气，“这个秘密呢，确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在凉州城也传出来过，只是可能没传到上京来！”
“或者传过来，你们也没注意，毕竟，那个时候，谁能想到谢松庭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到底是什么秘密？你费了这么多话，还是没说清楚！”
突厥使节又凑的更近了些，压低声音，“你们现在的皇帝谢松庭，有一半突厥人的血统！”
“你说什么？！”范成建难以置信的看向突厥使节，“此话当真？！”
“绝无半分虚言！”
“可是，这怎么可能？！”
“范大人大概不知道吧，北陵王第一任王妃，其实是我前可汗的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是我突厥族的大公主！”
“当初，可汗为了在北陵按下钉子，不惜将大公主送到边界区普通农户家里，蓄意接近北陵王，后来，两个年轻人果然走到了一起。”
“北陵王年轻时的风姿，我想范大人应该见过吧？”
突厥使者的视线看过来，范成建垂下眼睫，他自然是见过的，只是，他那个时候还是礼部一个小吏，只能远远的看着北陵王。
最直观的感觉，是北陵王一来上京，上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出来了，都为一睹北陵王的风姿。
毫不夸张的说，当年的北陵王不输现在的谢松庭。
突厥使者笑笑，“你们见过北陵王，却从未见过我突厥大公主，那也是让人一见倾心的人物！要不然，怎么能迷住北陵王呢。”
“可谢家是大虞唯一一个异姓亲王，怎么可能娶一个农户的女儿？！”
“呵呵呵，这就要问问你们仁宗帝了，仁宗帝是个刻薄寡恩，又多疑的人物，知道北陵王要娶一个普通农户的女儿，他巴不得呢！”
“所以，北陵王和我大公主成亲，几乎没有什么难度，相反的，你们皇上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这个范大人应该有印象吧。”
范成建点头，“是，当初皇上赏赐北陵王府的礼单，还是我抄录的。”
突厥使者笑笑，“再看看谢松庭和温初颜的成亲之路有多艰难，我们都有目共睹。有时候想想，也真是佩服谢松庭！”
“他为了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哎！”范成建轻叹，“是个男人都想不明白，到现在，皇上身边只有皇后娘娘一个。每日里一下朝就迫不及待的跑去后宫陪皇后。”
突厥使者摇摇头，“要是北陵王和他儿子一样就好了，我们突厥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像所有悲剧一样，大公主的身份被发现了，可汗用大公主威胁北陵王，他本以为北陵王会就范，毕竟，他和大公主连孩子都有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范成建追问，却见突厥使者眼里充满哀伤，似乎还弥漫着一层雾气，只听他喃喃道：“没想到，北陵王亲手射杀了他的王妃，我们的大公主！”
“什么？！”
范成建震惊的看着突厥使者，见他眼里的哀伤一闪而逝，淡淡的笑了笑，“据说，还是当着谢松庭的面射杀的！真狠啊！”
“多年后，谢松庭又亲手杀了我们的可汗，谢松庭遗传了北陵王的狠，却没有遗传他的薄情！”
“那后来仁宗帝知道这件事吗？”
“我们猜想仁宗帝是知道一些的，否则，他怎么会让谢松庭去大虞皇庭做质子呢！”
“所以！”突厥使者看向范成建，“范大人，这算不算是一个大秘密！”
范成建长出一口气，缓了缓道：“可是，知道这个秘密能怎么样呢？你要知道谢松庭和仁宗帝不一样，他在朝臣中的威望很高！”
“满朝文武，绝大多数人都拥戴他，还有那个秦御史，曾扬言，如果皇上明年春季不登基，他就撞死在朝堂上。”
“可是，那又怎样呢？他毕竟是造反啊！名不正言不顺！”
范成建摇摇头，“可是，现在萧家人一个顶用的都没有，就算谢松庭名不正言不顺又怎样呢！”
“不！”突厥使者抬手，“萧家还有一个顶用的。”
“谁？萧润吗？！”范成建冷笑，“他对谢松庭，比对他爹还忠心，你还指望他！”
“不，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