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机会！”楚凡眼中厉色一闪，混沌本源之力全力爆发，不再是压制，而是……“注入变量”！
他引导着一丝混沌，直接打入了万秽之心内部！
那搏动的黑暗心脏猛地一滞，表面光芒疯狂乱闪，下一刻它开始不规则地膨胀收缩，散发出极度不稳定的气息。
“不——！”疫病天尊发出惊恐的尖叫！
然而，已经晚了！
失控的万秽之心，加上被切断地脉连接、又遭内部攻击的邪阵，再也无法维持平衡。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以万秽之心为中心，猛然爆发。
恐怖的毁灭性能量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而去，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座邪阵和疫病天尊。
“走！”楚凡大吼，混沌领域扩张到极致，护住身边众人，疯狂后退。
广法、蓐收、苍昊三人也趁机轰破囚笼，各展神通，狼狈逃窜。
毁灭能量席卷一切，将整个葬道谷化作一片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爆炸的能量才缓缓平息。
葬道谷已然消失，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弥漫着混乱能量风暴的深渊。
楚凡等人从虚空中显出身形，皆是灰头土脸，气息紊乱，但总算凭借楚凡的领域和及时后退，伤得不重。
远处，广法、蓐收、苍昊三位神君也显出身形，模样更加狼狈，气息萎靡，显然伤上加伤。
而疫病天尊和那座邪阵，已然在爆炸中飞灰湮灭，连渣都没剩下。
千瘴迷窟的炼化被阻止了，但众人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因为，那爆炸的核心处，那颗万秽之心并未完全消失，而是碎裂成了大小不一的数块，如同拥有生命般，化作一道道黑光，向着迷窟的不同方向激射而去。
每一块碎片，都蕴含着恐怖的寂灭与污秽之力，若让它们逃散出去，遗祸无穷！
更麻烦的是，广法、蓐收、苍昊三位神君，在短暂的调息后，目光再次落在了楚凡等人身上，眼神重新变得微妙。
刚刚的联手，不过是情势所迫的权宜之计。
现在，共同的威胁暂时解除，旧的恩怨与新的忌惮，再次浮现。
迷窟之内，气氛瞬间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三位神君虽伤势不轻，气息萎靡，但神君级的威压依旧令人窒息。
他们的目光主要集中在楚凡身上，惊疑、忌惮、贪婪、杀意……种种情绪交织。楚凡身上那全新而强大的混沌本源，以及他方才展现出的种种不可思议手段，已然让他们将其视为比青霄元君更危险、也更具有“价值”的目标。
青霄元君雷枪微抬，护在楚凡身前，眼神冰冷地与广法天尊对视。
钱笑阳、赵千境、许鸽、郑智、苏清儿也迅速结阵，如临大敌。娲皇重伤未愈，被众人护在中心，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楚凡却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并非放弃警惕，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刚刚初步稳定的混沌本源之中。那包容万象、衍化变量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不仅感知着能量流动，更捕捉着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更深层次的……法则涟漪。
爆炸的余波、逃窜的碎片、弥漫的瘴气、破碎的空间、甚至对面三位神君体内神力运转的细微波动……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海量的数据流，涌入他的感知，被混沌本源快速解析、重构。
他在寻找——寻找那些碎片的确切轨迹，更在寻找……那隐藏在这一切混乱背后的、“源暗”意志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娲皇的遇袭、疫病天尊的出现、万秽邪阵、乃至这恰好困住三位神君的囚笼……一切都太过巧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幕后推动，一步步将他们引向此地，卷入这场纷争。
“源暗”……它的目的，真的仅仅是为了炼制一件杀戮兵器吗？
见楚凡闭目不言，蓐收元师最先按捺不住，冷哼一声，锐金之气隐隐勃发：“装神弄鬼！小子，你身上修为诡异，必是修炼了某种禁忌魔功！还不束手就擒，随我等回天庭受审！”
苍昊神君眼神闪烁，却暗中对广法天尊传音：“广法道兄，此子已成气候，其力诡异，竟能一定程度上克制寂灭，若能擒获搜魂，或能窥得对抗‘归寂’之大秘……甚至，掌控其力！”
广法天尊面色阴沉，心中权衡利弊。楚凡的价值毋庸置疑，但其棘手程度也远超预期，尤其是那深不可测的青霄元君在此。方才联手是不得已，如今还有娲皇……
就在广法天尊即将做出决断的刹那——
楚凡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目光并未看向三位神君，而是投向了那片能量风暴最混乱的深渊中心，仿佛穿透了层层虚妄，看到了某种本质。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原来如此……好一招‘投石问路’，好一个‘养蛊为患’。”
众人皆是一怔。
“小子，你胡言乱语什么？！”蓐收元师皱眉喝道。
楚凡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电，扫过三位神君，最终定格在广法天尊脸上：“你们真以为，你们是被疫病天尊算计，才失手被擒于此的吗？”
广法天尊瞳孔微缩：“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楚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们，包括疫病天尊，甚至那所谓的‘万秽之心’，都不过是‘它’抛出来的诱饵和……试验品！”
“什么？”此言一出，不仅三位神君色变，连青霄元君和娲皇都露出惊容。
“荒谬！”苍昊神君厉声道，“‘源暗’意志疯狂混乱，岂会有如此算计...”
“疯狂？混乱？”楚凡冷笑，“那只是表象，或者说，是红云老祖当年注入‘变量’后，它表现出的其中一面。它的底层逻辑，依旧是那冰冷绝对的‘观测’与‘筛选’！”
他抬手指向那些碎片逃窜的方向：“那些碎片，每一枚都蕴含着独特的寂灭变量，被‘它’有意投向迷窟的不同险地绝境。
‘它’在观察，观察这些碎片在极端环境下的演化，观察哪些变量最能高效地‘净化’生命，观察……哪些‘猎物’会去追逐这些碎片，又会展现出怎样的‘价值’。”
“而我们……”楚凡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就是‘它’眼中的‘猎物’。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它’为我们设置的试炼场。无论是击败疫病天尊，还是破坏邪阵，甚至我们之间的争斗……都在‘它’的算计之中！”
“这整个千瘴迷窟，就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皿’！”娲皇失声接道，脸色更加苍白，“‘它’在培养更强大的寂灭武器，也在……筛选能承载更强大寂灭之力的‘容器’！”
“不错。”楚凡点头，“甚至我怀疑，疫病天尊得到的邪阵炼制之法，乃至他能恰好擒住你们三位……都可能是‘它’暗中引导的结果。‘它’需要强大的神魂来加速万秽之心的成型，也需要……强大的试金石来测试新武器的威力。”
三位神君听得脊背发凉！如果楚凡所言为真，那他们的失败与被擒，岂非早已在“源暗”的算计之内？他们自诩为执棋者，实则早已是他人棋盘上的棋子？
“你有何证据？”广法天尊声音干涩，显然内心已信了七八分，却仍不愿承认。
“证据？”楚凡抬手，混沌之力于掌心汇聚，演化出方才感知到的、那些碎片飞散时留下的引导性能量轨迹，“这些，就是‘它’留下的鱼线。而更大的证据……”
他猛地看向深渊某处虚空，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它’不是一直在那里看着吗？”
话音未落，楚凡掌心混沌之力轰然爆发，并非攻击三位神君，而是直刺向他所望的那片虚空。
那力量并非追求毁灭，而是极致的“干扰”！
嗡！
那片虚空猛地扭曲、荡漾起来，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
下一刻，一双巨大无比、冰冷淡漠、由无数不断生灭的几何符文构成的眼眸虚影，缓缓浮现而出。
那眼眸之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绝对的理性与……一丝被强行干扰后显现出的算计光芒！
正是“源暗”意志的显化！
它果然一直隐藏在侧，冷漠地观测着一切。
直到被楚凡以混沌变量之力强行从更高维度的隐藏状态中“干扰”显现出来。
尽管只是一道虚影，但那眼眸中散发出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冰冷意志，瞬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神魂战栗！
“蝼蚁……竟能……干扰……观测……”
断断续续、毫无情绪波动的精神波动，直接碾压在每个人的识海之中。
广法、蓐收、苍昊三位神君脸色剧变，如临大敌，再也顾不得与楚凡的恩怨，神力本能地运转护体，他们此刻才真正相信了楚凡的话，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楚凡却毫无惧色，昂首与那双眼眸对视，混沌本源之力在周身流转，抵抗着那恐怖的意志威压：“你的游戏，该结束了。”
那冰冷的眼眸微微转动，似乎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楚凡身上。
【“变量……异常值……超出计算……威胁等级……提升……执行……清除程序……”】
更多的、更加凝实的灰黑色寂灭之力，开始在那眼眸虚影周围汇聚，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毁灭气息。
一场面对“源暗”意志本体的恶战，眼看就要爆发。
楚凡深吸一口气，体内混沌本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