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少帅抬起头,立即站直身子看着他。他对我说:“后天晚上,你派人秘密挖掘,如果没有东西也就算了——”
我立即说道:“那就是我的失职。”
少帅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失职不失职的,谁也不能保证地下就有东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的全家因为这批东西把命都搭上了,值得敬佩啊!”
少帅接着说:“挖的时候,河边会有船只等着。”说完,他指着宋兆玉说:“到时候他会在船上,你们认识。如果挖出来了,装上船就行了,其它的你就不用管了。”
少帅说完,转身出去了,我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走吧!”宋兆玉轻声对我说。
我瞪眼看着宋兆玉问:“这就完了?”宋兆玉微笑着看着我说:“那不完还怎么着啊?”
“不是!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三言两语完事儿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真搞不懂这些大人物是怎么想的。
宋兆玉仍然笑嘻嘻地说:“你以为,少帅做事和我们一样,絮叨起来没完。”我接着问宋兆玉说:“那上船以后拉到哪里去啊?能不能出事啊?”
“你操心的太多了,那不是你该管的,至于接下来怎么办,少帅自有安排,别说你了,我都不操心,听命令得了。”
“啊——”我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
这时,宋兆玉非常严肃地对我说:“你要注意,别看少帅很好说话,但你这次挖掘一定要秘密进行,如果这件事被日本人知道,别说少帅,就是大总统都会有麻烦,那时你的下场应该很惨!因为大人物只能拿你当替罪羊。”
听了宋兆玉的话,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就是这些东西不能让日本人知道,落到日本人手里是绝对不行的,如果日本人知道,宁可销毁这批财宝,但罪名要我来承担。
我把我的理解说给了宋兆玉,他点头表示我理解的很对。
我日他娘的,这倒霉的事情怎么都让我们谭家摊上,为此我没了爹娘和哥哥嫂嫂一大家子人,现在我又面临掉头的可能。
“只能往前整!别胡思乱想了!但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有少帅和政府帮助你!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宋兆玉似乎在安慰我,但他说得也有道理。
回到谭家县,我表面上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去县衙,处理政务,抽时间又去趟松滨市汇报政务。目的是掩人耳目,不让外人看出我的真实意图。
同时,我派人在龟山以及我家的墓地秘密侦查,防止有日本人盯梢。
两天一晃就到了,这天晚上我们紧锣密鼓地准备。其实,挖掘没有太大的难处,主要是保密。我觉得当初埋财宝的时候,也不会埋太深,据丁飞鹤和楚向北说,也就是一米多。因为洛阳铲已经探到东西了。
我们正在金河家做最后的行动部署,管长龙突然闯了进来,他对我说:“县长,不好了,你家的墓地出事了。”
我一听惊住了,怎么会呢,我问道:“慢慢说,怎么回事儿?”
“有人砸了墓碑,正开始挖坟,被我们的人发现了,他们四散而逃。”管长龙说道。
“赶紧带人追击,给我往死里打。”我大吼道。
“是!”管长龙跑出去了。
胡梅赶紧阻拦说:“唐剑,这样不行吧?”鲁大海也说:“还是小心为好。”倒是金河一直支持我,他说:“打他们就对了,可能是那群丐帮的人。”
我们立即动身,也赶往坟地。已经是半夜了,满天的星斗闪闪烁烁。龟山南坡和我家墓地,传来噼噼啪啪的枪声,同时伴随着火光。
我来到墓地附近,看到管长龙,管长龙对我说:“全体警察都出动了,沿着墓地朝龟山地毯式搜查,一边搜查,一边扫射。”
“对!见人就打!树棵子底下,榛柴棵子下边都打它几枪!不放过一处可疑的地方!”我喊道。
漫山遍野是火把,手电和枪声,唯独龟山西边的陡崖下是处在黑暗之中。我和管长龙来到陡崖下,管长龙对我说:“这里我们搜查过了,没有人。”
此时,丁飞鹤和楚向北正指挥大家奋力挖掘。在天空的星光和别的地方火光映衬下这里显得漆黑一片。
但我能看到一锹锹新鲜的泥土被挖了出来,突然,有人小声喊道:“有东西!”我听说有东西,立即走了过去,我看着土坑,我对他们说:“往大扩!”
接到命令的人们,继续扩大挖掘的面积。此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
我看看一水河,里边确实停着两艘木船。看到木船我心里安稳一些。我问身边的管长龙说:“不会有人了吧?”
管长龙说:“县长,你多虑了,我带人像用篦子梳头一样从这里梳过去的,别说人了,连只兔子都不会有。现在,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龟山和这一水河畔。县长,你这招儿真好使,不过,还得重新修墓碑。”
“那都不是事儿!”我说道。
这时,在龟山的山后和山顶,仍然传来零星的枪声。我听到枪声心里更踏实了。
很快被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箱子被抬了出来。丁飞鹤问我说:“局长,打开吗?”我现在是县长了,他还叫我局长,但我没工夫在意这些,我对他说:“不用打开!快点抬到河边!”
他们立即把箱子抬到河边,宋兆玉带人把箱子装上了木船。就这样,共挖出十二只箱子,和我掌握的数量相同,十五只箱子,有三箱是鹰洋,平东洋就是花那些鹰洋被抓的。
十二只箱子装上了两只木船,船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宋兆玉和我挥挥手,然后指挥木船划走了。
木船顺流而下,很快就消失在水天一色。
木船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胡梅也长出一口气,她说道:“总算完事儿了,我的娘啊!”她也挨着我坐下了。
“现在有酒真想好好喝点!”金河说道。
只有鲁大海一言不发,我问道:“大海咋不说话。”黑暗中,鲁大海慢悠悠地说道:“我都不知道说啥。”
突然,我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对那些工人喊道:“快点!把坑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