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七辞别上慈母神，突破到与上慈母神同级别的他，决定衣锦还乡，回地球上看看。
顾十七踏光降落在人间的出租屋窗前时，偶然看见少年李明正对着手机屏幕怒骂。
屏幕里是某网文平台的榜单页，排在榜首的新书封面华丽，内容却充斥着套路化的情节。
而他追更了三年的小众作者，刚发了停更公告，说因推荐位被撤，连房租都快付不起。
此时正在网上和人对线。
“优秀的小说和你起点有什么关系？人家去别的平台照样能火。”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神作都在起点？反而那些缝合怪都在隔壁番茄。”
“因为起点建的早，吃到了时代的红利。他的资本原始积累完成了，当然能给更高的待遇。和资本家本身的能力没有关系。”
“天才，大神证道变成红利了，放弃高收入高福利去隔壁吗有点意思哈。”
“你觉得起点是作家趋之若鹜的地方，是因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私有制。他垄断了小说的推荐渠道和流量，自己发明了一套算法。并且他是我国最早开创这套垄断制度的。”
“也就是说他想推谁成神，谁就能成神。”
“让文坛形成弱肉强食的世界，而不是公平竞争的世界。”
“这就是资本物化一切。”
——
“什么狗屁算法！根本就是资本家想让谁火谁就火！”李明狠狠捶了下桌子，没注意身后突然多了个人。
顾十七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倒像个刚下班的普通程序员，唯有眼神带着真相的澄澈。
“你说的没错，这不是算法的错，是私有制催生的垄断在作祟。”
李明吓了一跳，转头见是个陌生男人，警惕地皱起眉：“你谁啊？少在这装懂，起点可是大神作家的证道之地！”
顾十七没生气，反而指了指他手机屏幕上的平台logo：“你觉得这里是趋之若鹜的圣地，是因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私有制。”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指尖在空中虚划，浮现出平台的推荐位分布图。
“你看，首页大封、分类强推、弹窗提示，这些能决定作者生死的流量入口，全被平台垄断了。”
李明愣了愣，想起喜欢的作者说过“没推荐位就像被埋在深海”，语气缓和了些：“可平台要赚钱，肯定要推能带来收益的书啊。”
“赚钱不是错，但垄断流量、操控收益分配就是错。”顾十七指尖一动，分布图变成了算法流程图。
“他垄断了小说的推荐渠道和流量，自己发明了一套算法。”
“这套算法看似中立，核心却围着‘点击量、订阅量、打赏额’转，本质是为资本收益服务。”
他指着流程里的“加权项”：“资本家想捧谁，就能悄悄调整权重，让新人的书再优质也沉底，让关系户的书空降榜单。”
李明想起前段时间某新人作者一夜爆火，后来被扒出是平台高管的亲戚，脸色变了变：“可……可这是市场选择啊。”
“这不是市场选择，是资本操控下的虚假繁荣。”顾十七的声音沉了些，指尖浮现出一组数据。
“去年该平台top10的作者，有七个和平台签了‘独家垄断协议’，平台抽成高达七成，还能强制要求加更、改剧情。”
“而底层作者平均月收入不足三千，连温饱都成问题，这就是你说的‘证道之地’？”
李明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自己打赏过的小作者，曾说过“每月稿费刚够买泡面”，一时语塞。
顾十七放缓语气，指尖的数据流化作一本虚拟的书：“我查过，这个平台是我国最早开创这套垄断制度的。”
“早年间网文刚兴起时，作者还能靠口碑传播，可资本介入后，立刻圈地为牢，把流量变成私产。”
“他们用‘成神’做诱饵，让作者挤破头抢推荐位，甘愿被抽成、被控制，渐渐忘了创作的本心。”
李明突然想起一句话，脱口而出：“也就是说他想推谁成神，谁就能成神。”
“正是如此。”顾十七点头，眼神里带着惋惜，“有个写现实题材的作者，文笔扎实，故事动人，却因不迎合算法，三年没拿到一次推荐。”
“后来他被迫改写玄幻爽文，加了大量套路化情节，才终于登上小封推，可他自己却说‘写的不是小说，是商品’。”
李明沉默了，他翻出自己的书架，里面既有大神的套路文，也有小众作者的诚意之作，前者点击过亿，后者只有几百收藏。
“这就是资本制造的假象：让你以为‘火的就是好的’，却藏起那些被垄断掩埋的优质作品。”顾十七的指尖划过虚拟书架。
“让文坛形成弱肉强食的世界，而不是公平竞争的世界。”
“弱的不是作者的文笔，是没有资本撑腰；强的不是作品的质量，是符合资本的收益预期。”
他指向屏幕上的“打赏榜”：“你看榜首的‘盟主’，一次打赏十万，就能让作者加更、写定制剧情，这和古代的‘金主捧角’有什么区别？”
“作品成了资本的玩物，作者成了赚钱的工具，连读者的喜好都被算法引导，这就是资本物化一切。”
李明的心猛地一震，他想起自己曾被算法推荐的“爆款文”吸引，看完却觉得空洞无物，反而那些偶然发现的小众文，让他辗转难眠。
“可……可大家都这样啊，平台要生存，作者要吃饭，难道有错吗？”他还是有些犹豫。
“生存没错，但靠垄断掠夺他人的生存权就有错。”顾十七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写字楼。
“你知道吗？这个平台的母公司去年净利润超五十亿，而签约作者中，月入过万的不足百分之五。”
“资本家把大部分收益装进自己口袋，却告诉作者‘是你不够努力’，告诉读者‘是你不懂欣赏’，把垄断的罪恶粉饰成‘市场规律’。”
他转头看向李明，眼神严肃：“我建议你学习一下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它能帮你看清资本运作的本质。”
“马克思说，私有制是万恶之源，在网文界，流量和推荐位就是被垄断的‘生产资料’，作者是‘劳动者’，资本家靠占有生产资料剥削剩余价值。”
李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上学时学过一点，但没太懂……”
顾十七的语气柔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不懂的话，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我给你支教是浪费我的时间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醒了还在迷茫的李明。他看着顾十七眼中的真相之光，突然想起历史课上学的“资本原始积累”，瞬间豁然开朗。
“我懂了！”李明猛地站起身，“就像以前的地主垄断土地，现在的平台垄断流量，本质都是靠占有生产资料剥削劳动者！”
“没错。”顾十七眼中露出赞许，“你看那些被埋没的作者，他们有才华、肯努力，却因为没有推荐位，作品无人问津，就像农民有锄头却没有土地，再勤劳也种不出粮食。”
他指尖一动，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开源文学平台的界面：“但已经有人在反抗了。这些作者自发建立了公有平台，推荐位由读者投票决定，收益全部分给作者，平台只收基础运营费。”
“他们没有资本撑腰，却靠真诚的创作和公平的分配，慢慢积累了一批读者。这就是公有制在网文界的雏形。”
李明点开那个平台，发现里面的作品风格各异，没有千篇一律的爽文套路，每本都带着作者的思考与温度。他翻到一本关于外卖骑手的现实题材小说，读得眼眶发热。
“原来真的有不被资本操控的文学！”李明激动地说，“我以前总觉得‘大神证道’是遥不可及的梦，现在才知道，真正的‘证道’，应该是作品被读者看见，而不是被资本捧红。”
顾十七看着他发亮的眼睛，嘴角扬起笑意：“资本能垄断流量，却垄断不了才华；能操控榜单，却操控不了人心。”
“当越来越多的作者和读者认清垄断的本质，当公有平台的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网文界就会像巫妖界一样，迎来公平的春天。”
他抬手看了看无形的时钟，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我该走了，还有很多被垄断的领域，等着被真相照亮。”
李明连忙追问：“您还会回来吗？我想多听您讲讲这些道理！”
顾十七踏向窗边的光芒，留下一句回荡在房间里的话：“不用等我，去读马克思的书，去支持公有平台的作者，你自己就能成为真相的传播者。”
光芒散去，房间里只剩下李明和屏幕上的开源平台。他拿起手机，给喜欢的小众作者发了条私信，推荐了这个新平台，又下单了一本《资本论》。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天空，李明望着远方，仿佛看见无数个像他一样的读者和作者，正朝着公平的方向前行。他知道，网文界的仙魔之争还在继续，资本的垄断不会轻易消失，但只要有人坚守创作的本心，有人追求公平的分配，真相的光芒就永远不会熄灭。就像顾十七说的，真正的“证道”，从来不在资本操控的榜单上，而在每一个读者的心里，在每一篇带着温度的文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