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里明明白白显示着,的确是张彩虹自己跑进房间的。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不是因为和她是“朋友”,韩纪已经让她从世界上消失了。
她现在还能活着,已经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何况还白给了50万。
50万听上去不多,但是实际上,对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
哪怕再过20年。
也是不少的。
张彩虹既然自己心大了,那么就要承担心大的后果。
她是不会管的。
至于王烟怎么想,是觉得她不近人情也好,还是其他任何想法也罢,都和她没关系了。
至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和她疏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比起这些,她比较好奇的是后来走进去的那个人是谁。
可惜那人全副武装,监控里面实在看不清。
她也不好在深挖下去,万一挖出些什么她不该知道的,又是一阵麻烦。
反正李俊航说事情解决了,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她就全当相信了。
林深打开电脑音乐播放软件,点了老家方言首老歌,然后把手头写好备注的文件递给谭卿鸿。
谭卿鸿接的文件退下了。
林深打开邮箱,查看邮件,挨个回复。
巨大的办公室里面是悠扬的音乐声。
林深慢悠悠的跟着哼哼了起来。
“人说这心情 罕罕罕罕卡快活
不要太阴沈 想着会惊
有人真古意 定定嘛是有人变卦
这人情怎样才看得破”
“人说这人生 海海海海路好行
不通回头望 望着会茫”
“有人爱着阮 偏偏阮爱的是别人
这情债怎样计较输赢……”
“轻轻松松人生路途阮来行
无人是应该永远孤单
阮会欢喜有缘你作伴
要离开笑笑阮没牵挂……”
送完文件回来的谭景鸿,看着正靠在老板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林深,走过去,从上衣裤兜里掏出一瓶风油精,点了两滴在左右手食指指腹,走到林深身后,轻轻的点住太阳穴,帮人按摩了起来。
力道把握的刚刚好,不轻不重。
林深感觉舒服的很,“天灵盖也按一下。”
“好。”
另一边,还是那个地下室,除了原本被吊着的几个人,又进了新货了,是当时酒吧里面那个消失的服务员。
对的,就是引导张彩虹韩纪是个二代,后来消失不见的那个服务员。
现在,他也被扒光了衣服,加入了墙上那一排半死不活的行列。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已经被招呼过一轮了。
李俊航坐在一张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暗红色红木沙发上。
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人,一边是面色沉静、仿佛对眼前景象习以为常的曹政,另一边则是依旧穿着那身怪异防护服、像是从某种实验现场走出来的庞君浩,那位被薛琛在心里吐槽为“生化怪人博士”的“专家”。
李俊航手里没端酒,反而端着一杯清茶,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套小茶具,还放着一小碟子开心果,一碟子炭烧腰果。他慢条斯理地剥着壳,将果仁丢进嘴里,偶尔呷一口茶,很认真的在吃下午茶。
他其实想喝酒来着,但是庞君浩说了,既然决定要结婚,并且计划要孩子,就必须提前至少半年开始戒烟戒酒,这有助于提升精子质量和活力,确保未来孩子的健康。
多吃坚果也是,男人多吃坚果补锌,生出来的孩子智商能高点。
这人虽然怪怪的,但是医术没得说。
是那位当初给林深取子弹的老军医的关门弟子。
虽然由于太过变态被逐出师门了就是。
想到林深逗弄卢苗苗时那发自内心的柔软笑容,想到她说过“苗苗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李俊航心里就一片滚烫。
他的深深是喜欢小孩的。他得给她一个最健康、最聪明的孩子。
他将剥好的开心果仁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这批货质量还不错,多买两箱备着,爷爷也爱吃。”
曹政躬身点头,“好的,少爷。”
说完,李俊航懒洋洋地靠在红木沙发里,目光如同打量一堆残次品般,扫过墙上那一排东缺一块、西少一块,早已不成人形的“物件”。
他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在看着什么垃圾。
抬眼看向站在一边的庞君浩,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
“三天。”
“如果这位……壮士,还是不愿意好好回忆一下,当时那个包厢里坐着的究竟是谁。”
李俊航嘴角勾起浅笑,“那就辛苦点,把他的家人,‘请’过来。让他们一家团聚,整整齐齐的。”
“唔——!!!”那个被吊着的服务员猛地挣扎起来,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双目赤红,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咆哮,“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种冲我来!冲我来啊!!动我家里人算什么本事?!他们是无辜的!!”
“你要是个男人就冲我来,老子皱一下眉头跟你姓。”
“跟我姓?”
李俊航直接把嫌弃俩字写脸上,“你算老几,你跟我姓。”
他双眼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中迸射出冰冷而危险的光,“在我这儿,没有无辜。”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回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他停在服务员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语气平淡,“这些年靠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的家人也没少享受吧,花钱的时候不无辜,这会儿倒无辜起来了。”
“啊不,哪怕不花钱也无辜,谁叫你父母运气不好,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老实交代,给你个好死,否则……”
李俊航看向吊在服务生旁边的一具没了鼻子的人形生物。
“这位大哥应该会告诉你,你有什么下场。”
服务生瞳孔收缩。
扭头看着旁边出气多,进气少,全靠着点滴吊着的男人。
“是你!是你把我供出来的!”
“你他妈傻逼吗?你不知道越多人落他手里大家就一起死的更快吗???”
“呵呵呵……”
没了鼻孔的男人缓缓的抬起头,整张脸诡异的扭曲着:“死……死……不掉啊……”
死,他好想死啊,可是死不了啊……
就在三天前,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妻儿,还有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白月光,和他们爱的结晶。
被带到他面前,他看着他们无助的哭喊,抽泣。
也好,反正说不说都是死,一家人也算同生共死,整整齐齐。
可是……他舍不得。
他和真爱的孩子才三岁,那么小,那么可爱,肥嘟嘟的。
哭着被他的真爱抱在怀里,大声的说着害怕。
于是他妥协了。
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只要他知道的都说了。
可是他妥协了,薛琛却没打算放过他,薛琛那个恶魔说,做错事就该接受惩罚。
薛琛说他知道的太少了,薛琛并不满意。
所以薛琛罚他做选择题。
他妻子的孩子7岁,他珍爱的孩子三岁,两个孩子,薛琛说他只能选一个。
他选了他和真爱的孩子。
他满怀期待的爱的结晶。
他看着妻子不可置信的眼神 ,骂他丧尽天良,骂他不得好死。
然后妻子和七岁得儿子被拖了下去,除了两声惨叫,再没有声音。
他并不好受,可是他别无选择。
就像薛琛说的,嫁给他,算她倒霉吧。
结果他刚松了口气,就看到薛琛拿着一张纸到他面前,上面写着亲子鉴定报告。
是他和爱的结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