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髓潭是个圆形的冰湖,湖中央的冰面上刻着复杂的符文,符文里渗着黑色的寒气,正是冻灵阵。阵中央绑着一只巨大的驳兽——白身黑尾,头上的角泛着青光,可角上缠着黑色的锁链,锁链里的黑气正往它身体里钻,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时不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阵边站着几个穿白色长袍的人,正是冰夷部的成员,他们手里握着冰杖,正往阵里注入寒气。
“冰夷部首领在那儿!”阿雪指着阵中央的一个高个子男人——他穿着件镶着冰棱的长袍,手里握着一块通体冰蓝的玉,玉上泛着黑气,正是玄冰玉。“他叫冰亥,之前是个好人,后来族里有人被寒气感染,他就想挖玄冰玉救族人,结果被黑气缠了心……”
冰亥看到他们,举起玄冰玉,声音像冰撞冰一样冷:“别过来!玄冰玉能吸寒气,只要我把玄冰脉的寒气都吸进玉里,就能救我的族人,你们别挡我!”
“你错了!”洛书喊道,竹简上的字泛着白光,“冻灵阵会把玄冰脉冻裂,到时候寒气会漫遍整个北方,不仅你的族人会冻死,连其他地方的人也会遭殃!玄冰玉吸太多寒气会炸开,你救不了任何人!”
冰亥愣了愣,玄冰玉上的黑气却更浓了:“不可能!我已经试过了,玉能吸寒气,再吸一点就够了!”他举起冰杖,朝着众人射去一道寒气,寒气落在地上,瞬间冻出一层冰。
石夯赶紧举起青铜斧,赤金晶的光芒挡住寒气:“阿柚,找阵眼!我来拖住他!”阿柚点点头,跟着阿雪绕到阵边——阿雪说冻灵阵的阵眼在四个角,每个角都有块冰石,得用融冰草汁和神火一起烧,才能破坏。
毕方立刻朝着一个阵眼飞去,神火落在冰石上,冰石开始融化。阿柚和孩子们则把融冰草汁泼在另一个阵眼上,冰石很快化了个洞。可冰亥发现了,举起玄冰玉,朝着毕方射去一道寒气,毕方躲闪不及,翅膀被冻住了一块,差点掉下来。
“小驳!你醒醒啊!”阿雪突然朝着阵中央的驳兽喊起来,把手里的冰雕扔过去。冰雕落在驳兽的脚边,驳兽低头看了看,眼里的血红淡了些,挣扎着想要挣脱锁链。冰亥见状,赶紧用冰杖缠住驳兽的角,往它身体里注寒气,驳兽发出一声剧痛的嘶吼,又被冻住了。
“得唤醒驳兽!”阿柚掏出破邪露,朝着锁链洒去。淡绿色的药液落在锁链上,黑气“滋滋”散了些,锁链松了一道缝。母驳趁机用力一挣,锁链“咔嚓”断了一根,它朝着小驳的方向跑过去——小驳其实一直躲在冰髓潭边的冰洞里,看到母驳,立刻跑出来,蹭着它的腿。
母驳舔了舔小驳的头,突然朝着冰亥冲过去,角上泛着青光,撞向玄冰玉。冰亥没防备,玄冰玉掉在地上,摔裂了一道缝,黑气从缝里散出来,他眼里的迷茫渐渐退去,终于清醒了:“我……我做了什么?”
族老这时也带着族人赶来了,看到冰亥,叹了口气:“亥啊,我们早就说过,寒气不能硬吸,融冰草和护脉玉就能治,是你太急了……”
冰亥捡起裂了缝的玄冰玉,眼圈红了:“我对不起大家,也对不起驳兽……”他转向阿柚,把玄冰玉递过去,“这玉还能吸点寒气,你们用它来补护脉玉吧,或许能救玄冰脉。”
阿柚接过玄冰玉,和族老一起把两块玉放在冰髓潭中央。玄冰玉的蓝光和护脉玉的白光交织在一起,注入冻灵阵的符文里,符文里的黑气渐渐散了,冰髓潭里的冰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泛着青光的玄冰脉——脉里的灵气正在慢慢流动,不再是之前的僵冻状态。
驳兽走到冰髓潭边,低下头,对着脉吐了口气,青色的气融入脉里,脉的光芒更亮了。阿雪跑过去,摸了摸母驳的角:“小驳,以后我们又能一起采融冰草了!”母驳蹭了蹭她的手,小驳则跑到孩子们身边,用头拱了拱阿豆的手,像是在要吃的。
冰原上的寒气渐渐退了,阳光照在冰面上,反射出温暖的光。冰穴族的人开始重建聚落,他们用融冰草编了很多草垫,铺在冰洞里,还采了新鲜的冰果,招待搜神队。阿雪把融冰草的种子送给阿柚:“这个能种在有寒气的地方,长出的草能驱寒,以后你们去更冷的地方,就不怕了。”
第二天一早,队伍准备出发。冰亥和族老送他们到冰原边缘,冰亥把一块打磨好的冰石递给洛书:“这是‘冰魄石’,能感知寒气,要是你们遇到有寒气异动的地方,它会变凉,或许能帮上忙。”
洛书接过冰魄石,放进竹简里:“谢谢,要是玄冰脉再有问题,就用护脉玉的光传信号,我们会来帮忙。”
队伍往东方走,冰原的白色渐渐被绿色取代。小比翼鸟恢复了活力,在阿豆的肩膀上唱着歌;火鼠们趴在鹿蜀的背上,晒着太阳;母驳和小驳送了他们很远,直到看不见影子才回去。
洛书展开竹简,在上面写下新的记载:“玄冰原遇冰穴族阿雪,破冰夷部冻灵阵,救守护兽驳,复玄冰脉。得融冰草种、冰魄石,冰亥醒悟,冰穴族重建家园。闻东方‘归墟海脉’有异动,似有‘海妖部’引海水倒灌,蚀海脉灵泉,山海搜神队,向归墟进发。”
阿柚把融冰草种放进青铜盒,和赤金矿石、莲子放在一起。她抬头看向东方,远处隐约能看到蓝色的海平线,风里已经带着海水的咸湿味。石夯拍了拍她的肩膀,青铜斧上的赤金晶在阳光下闪着光:“归墟海脉肯定有很多水怪,咱们得提前准备些防水的东西,比如用火鼠毛和兽皮做的防水衣,还有破邪露泡的‘避水丸’,能在水里呼吸。”
“还要教小比翼鸟认海脉的灵草!”阿豆喊道,小比翼鸟像是听懂了,朝着海平线的方向叫了两声,粉色的翅膀扇着,把海水的风都扇得暖了些。
队伍继续往前走,阳光洒在身上,带着海水的暖意。阿柚知道,归墟海脉的冒险肯定充满挑战——海妖部的水术、凶猛的海兽、还有可能被冻住的海脉灵泉,可只要他们在一起,有驳的祝福,有新的融冰草种和冰魄石,有孩子们的勇气和异兽们的帮忙,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他们的故事,会像玄冰原上的融冰草,像归墟海上的暖阳,在《山海经》的字里行间,继续写下去,写向更辽阔的远方。
归墟的海风裹着咸腥,拍在礁石上碎成白浪,连毕方的神火都被吹得缩成一团金红。阿豆蹲在礁石边,手里的识灵草蔫头耷脑,叶片泛着淡蓝——是被海水溅到的缘故。“阿柚姐姐,这海水好怪,识灵草说里面有‘蚀灵气’,像小虫子在啃灵脉!”
阿柚刚把融冰草种收进青铜盒,指尖还沾着草籽的潮气,就看见远处的海面上飘来一只破木船,船板上趴着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怀里紧紧抱着个海螺。“快救他!”石夯纵身跳上礁石,赤金晶的斧刃劈开浪头,把少年拉了上来。
少年叫阿渔,是归墟旁“渔矶村”的,他咳着海水,指着东方:“海妖部……海妖部的人用黑螺吹邪音,引来了‘赤鱬’,还把海水灌进海脉灵泉,村里的船都被赤鱬撞碎了,我爹他们还在村里守着,说要护着灵泉……”
洛书展开竹简,指尖划过《大荒东经》的记载,字里行间泛着水光:“归墟有海脉曰‘沧溟脉’,灵泉在渔矶村后山,是海脉的源头。赤鱬‘状如鱼而人面,音如鸳鸯,食之不疥’,本是温顺的海兽,被邪音控了才会伤人。海妖部想引海水倒灌灵泉,让海脉的灵气变成咸水,这样他们就能用‘沉脉珠’吸走灵气!”
阿渔突然从怀里掏出海螺,海螺壳上刻着细小花纹:“这是‘唤海螺’,我爹说能跟海兽说话,之前我跟小旋龟玩的时候,就用它叫过它……”话没说完,海螺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呜呜”声,海面上的浪头瞬间变高,几只长着人脸的鱼从浪里探出头——正是被控制的赤鱬,它们的眼睛是红色的,朝着礁石冲过来,鱼尾拍在水里,溅起带着蚀灵气的水花。
“用火鼠毛和破邪露!”阿柚喊道。火鼠们立刻窜到礁石边,嘴里吐出火星,火星落在水花上,蚀灵气“滋滋”散了。孩子们把破邪露倒进竹筒,朝着赤鱬泼过去,淡绿色的药液沾在赤鱬身上,它们眼里的红意渐渐退去,摇着尾巴钻进海里,不再攻击。
毕方飞在高空,神火拓出一道金红的航线:“渔矶村在那边!我看到村里的炊烟了!”众人跟着毕方往渔村走,越靠近村子,海水的咸腥味越重,村后的山坡上渗着淡蓝的海水,连地上的草都变成了褐色——是被咸水浇的。
渔矶村的村民们都守在后山的灵泉边,灵泉的水已经变得浑浊,泛着咸沫,泉边插着几根黑色的木桩,木桩上缠着黑绳,绳上挂着小海螺,正发出“呜呜”的邪音。海妖部的人穿着深蓝色的长袍,手里握着缠着水草的法杖,正往泉里倒黑色的液体——是“蚀脉水”,能加速灵泉变咸。
“爹!”阿渔朝着一个壮实的汉子跑过去,汉子正是渔矶村的村长阿海,他手里握着把鱼叉,叉尖上还沾着水草:“你们来了!海妖部的首领‘沧邪’在泉眼后面的‘归墟眼’,他带着沉脉珠,说要等灵泉彻底变咸,就吸走海脉所有灵气!”
沧邪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他的头发像水草一样披在肩上,手里握着一颗黑蓝色的珠子——正是沉脉珠,珠子里泛着漩涡状的黑气。“想坏我的事?”沧邪冷笑一声,举起沉脉珠,海面上突然掀起一道巨浪,朝着众人拍过来,浪里还裹着几只巨大的章鱼触手——是被邪音控制的“海蛸”。
“狡!用藤蔓!”阿柚喊道。狡立刻吐出绿色的藤蔓,缠成一张大网,挡住巨浪,可触手的力气太大,藤蔓被拉得紧绷,眼看就要断。毕方赶紧俯冲下来,神火落在触手上,触手被烧得冒黑烟,缩回海里。石夯趁机冲过去,青铜斧朝着海妖部的人砍去,赤金晶的光芒扫过,他们的法杖瞬间被劈成两段。
阿海突然喊道:“归墟眼的沉脉阵!沧邪在归墟眼设了沉脉阵,只有破了阵眼,才能停住海水倒灌!阵眼有三个,在归墟眼的三个角,用海脉的灵草‘水息草’就能破!”
阿渔拉着阿柚的手,往归墟眼跑:“我知道水息草在哪里!之前跟小旋龟采过,就在归墟眼的礁石缝里!”归墟眼是个巨大的圆形海湾,湾中央的海面上浮着三块黑色的礁石,正是沉脉阵的阵眼,礁石上缠着黑绳,绳上的海螺邪音更响了,海水正顺着礁石往灵泉流。
礁石缝里果然长着水息草——叶片是透明的,泛着淡蓝的光,一碰就流出黏黏的汁液。阿柚赶紧让孩子们采水息草,揉碎了涂在阵眼的黑绳上,黑绳遇到汁液,瞬间变成灰,海螺也停止了发声。可刚破了两个阵眼,沧邪就带着几个海妖部的人追了过来,沉脉珠里的黑气更浓了:“你们以为破了两个阵眼就有用?归墟眼的海水马上就要漫过灵泉,到时候海脉就是我的了!”
沧邪举起沉脉珠,朝着最后一个阵眼射去一道黑气,黑气缠在礁石上,阵眼的邪音突然变得尖锐,海面上的浪头更高了,归墟眼里的海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所有人都吸进去!
“小旋龟!”阿渔突然举起唤海螺,对着漩涡大喊,“小旋龟,快出来!”海螺的声音穿过邪音,传到漩涡里。没过多久,漩涡中央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龟壳——是旋龟!《山海经》说旋龟“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音如判木”,是归墟海脉的守护兽。可旋龟的脖子上缠着黑色的锁链,眼睛是红色的,显然被邪音控制了,它朝着阿渔冲过来,鸟首上的喙泛着寒光。
“用唤海螺和水息草汁!”阿柚喊道。阿渔赶紧把水息草汁倒在唤海螺上,对着旋龟吹起来,海螺发出一阵温和的“呜呜”声,水息草汁的淡蓝光顺着声音飘到旋龟身上,它脖子上的锁链“咔嚓”一声裂了道缝。毕方趁机喷出神火,烧在锁链上,锁链彻底断了,旋龟眼里的红意退去,恢复了清澈的蓝色。
旋龟朝着沧邪冲过去,鸟首一啄,就把他手里的沉脉珠啄掉,珠子掉进漩涡里,瞬间被海水冲走。沧邪疯了一样,想要跳进漩涡捡珠子,却被石夯一斧拦住:“你引海水倒灌,控海兽伤人,还想跑?”
剩下的海妖部成员见首领被擒,沉脉珠也没了,纷纷扔下法杖投降。孩子们欢呼起来,阿渔跑过去,摸了摸旋龟的龟壳:“小旋龟,谢谢你!以后我们还一起采水息草好不好?”旋龟点点头,鸟首蹭了蹭阿渔的手,尾巴在水里摆着,像是在开心。
归墟眼的漩涡渐渐停了,海水不再倒灌,灵泉的水也慢慢变得清澈,泛着淡蓝的光——海脉的灵气正在恢复。渔矶村的村民们欢呼着,阿海杀了家里的大鱼,炖了一锅鱼汤,还端出刚烤好的海蛎子,孩子们围着旋龟,好奇地摸它的鸟首,旋龟也温顺地低下头,让孩子们摸。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送众人到归墟边。阿海把一个打磨好的海贝递给阿柚:“这是‘海脉贝’,能感知海脉的灵气,要是以后遇到海脉有问题,贝壳会变蓝,还能发出声音提醒你们。”阿渔则把唤海螺送给阿豆:“这个给你,以后你想叫小旋龟了,就吹海螺,它会听到的。”
队伍朝着西方走,归墟的海浪声渐渐远了。小比翼鸟在阿豆的肩膀上唱着歌,火鼠们趴在鹿蜀的背上,晒着太阳;旋龟送了他们很远,直到看不见影子才回去。洛书展开竹简,在上面写下新的记载:“归墟海遇渔矶村阿渔,破海妖部沉脉阵,救守护兽旋龟,复沧溟脉。得海脉贝、唤海螺,渔矶村重归安宁。闻西方‘昆仑虚余脉’有异动,似有‘余烬部’引残火焚灵脉,山海搜神队,向昆仑虚进发。”
阿柚把海脉贝放进青铜盒,和融冰草种、赤金矿石、莲子放在一起。她抬头看向西方,远处的昆仑虚隐约露出白色的雪顶,风里已经带着山间的凉意。石夯拍了拍她的肩膀,青铜斧上的赤金晶在阳光下闪着光:“昆仑虚余脉肯定有残火,咱们得提前准备些防火的东西,比如用火浣布做的防火衣,还有破邪露泡的‘熄焰丸’,能挡住残火。”
“还要教小比翼鸟认山脉的灵草!”阿豆举起唤海螺,对着西方吹了一声,小比翼鸟也跟着叫了两声,粉色的翅膀扇着,把山间的风都扇得暖了些。
队伍继续往前走,阳光洒在身上,带着山间的暖意。阿柚知道,昆仑虚余脉的冒险肯定充满挑战——余烬部的残火、凶猛的山兽、还有可能被烧毁的灵脉,可只要他们在一起,有旋龟的祝福,有新的海脉贝和唤海螺,有孩子们的勇气和异兽们的帮忙,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他们的故事,会像归墟海里的水息草,像昆仑虚上的雪顶,在《山海经》的字里行间,继续写下去,写向更苍茫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