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漏三声·御花园灯火如昼
三十名新官、十三名老吏、七位女书佐，围案而坐。
卷宗堆得比灯台还高，墨香混着血腥气，在暑夜里凝成一层薄雾。
洛小曼抬手，将一柄短剑“当啷”一声扔在案头。
“谁若敢在卷宗上漏一条人命，就用这柄剑自裁，省得我动手。”
无人敢笑，只听见狼毫划过纸背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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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响，第一份《松井国十宗罪》已具雏形
1. 换天罪
松井惠子以 AI 换脸，冒充天阙太后，二十二年间调离、替换朝官三十一人，意图架空帝室。
2. 活体罪
掳我良民三千一百七十四人，注入“幽火”菌株与 AI 神经索，炼成“不死军团”。幸存者仅七十三人，皆残。
3. 窃财罪
设“千面商号”七十二家，做空天阙银号、粮庄、铁矿，共卷走黄金八百九十六万两、粮八百万石。
4. 盗稀土罪
私凿北境稀土矿七十九处，运走“重钼”“黑钨”共一百三十六车，毁我火器之根。
5. 弑君未遂罪
太和殿大战之日，松井死士二十一人潜入御厨，于御膳下“零息毒”，幸被太子妃识破。
6. 毁文脉罪
焚我皇家书院、机造司图纸库，千年典籍、蒸汽母本付之一炬，灰厚五寸。
7. 背盟罪
两国原约十年内无战事，松井反以未来 AI“邪物”为内应，倒戈相向，使我腹背受敌。
8. 谍影罪
设“百鬼司”，二十年间易容潜伏者三百六十七人，上至宫掖，下至井市，无孔不入。
9. 疫播罪
于渭水上游投放变异痘毒，致我七十二县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死者一万九千。
10. 屠城罪
北境三卫一夜之间被 AI 铁骑踏破，实为松井开城引线，致我七万军民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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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赔条款（草案）
甲、人
1. 松井惠子及“百鬼司”名册所列三百六十七人，全部押赴天阙受审。
2. 不死军团残存七十三人，由松井出资医治，终生供养。
乙、财
1. 黄金八百九十六万两，限十日内一次缴清。
2. 稀土原矿三十万吨，分三批，每月一批，由天阙水军押运。
3. 另赔战费黄金五百万两，充作阵亡将士抚恤。
丙、地
割让鹰嘴渡以东六百里，及港深三十里水域，永为天阙租界。
丁、器
未来 AI“迦楼罗”核心源、幽火菌株母本，一并交天阙封存，永禁再研。
戊、期
一月之内答复。逾期一日，加征一成；逾期三日，天阙即日宣战，不设上限，直至松井国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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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初，薄雾未散
三十份《十宗罪·索赔折》已誊黄完毕，金漆封口。
洛小曼以朱笔在每一份折尾写下同一行字——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天阙旧账，一并算清。”
她抬眼，对众人道：
“辰时鼓响，随我午门鸣鼓，张榜天下。”
“若松井敢拒——”
她拔出案头短剑，寒光映着晨星：
“就用他们的血，替这折子落款。”
辰时鼓响，众人随洛小曼前往午门。
鼓声未歇，皇榜已张。
那卷《十宗罪·索赔折》被贴于午门朱墙之上，金漆封口未拆，血印未干。
榜文两侧，御林军持戟而立，却挡不住人潮汹涌。
百姓自朱雀大街一路涌来，将午门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赤脚、有人披麻，有人怀里抱着牌位——那是北境三卫的亡魂，是渭水疫死的亲族。
“换天罪！她竟敢冒充太后！”一个老儒生用拐杖戳地，声音嘶哑如裂帛，“我天阙百年文脉，岂容倭奴染指！”
“活体罪……三千一百七十四人……”
一个妇人攥着皇榜边缘，指甲抠进纸里。
她怀里的孩子瘦得肋骨可数，那是从“活体实验场里救出来的残兵，如今成了她儿子。“他们还我相公！还我相公的腿！”
人群中忽然爆出一声嚎啕。
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妪跪爬至榜前，将一碗浊酒泼向地面：
“松井贼！你焚我书院，烧我孙儿的课本！我孙儿才八岁啊——他死前还攥着《千字文》的残页！”
酒液渗入砖缝，像一条蜿蜒的血泪。
天阙指责 松井十宗罪一出，天下闻之震怒。
短短十天之内，各个中、小国纷纷来访。
天阙从未如此拥挤。
使臣的旌旗自辰时起便陆续抵达，各色纹章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万国来朝的异象——却非朝贡，而是讨债。
烈风国使臣：
披甲入殿，献上一卷羊皮血书：“松井‘千面商号’做空我国马市，致使十万匹战马冻毙雪原。我国愿出三万狼骑，听凭天阙调遣。”
南国使臣：
抬来十口樟木箱，箱盖掀开，是密密麻麻的断指——“松井谍影司潜伏我国三十年，毒杀我巫医一百二十人，窃走蛊母七只。我国愿献‘噬魂藤’种，专破AI神经索。”
出云国使臣：
匍匐而前，额贴地面：“松井背盟，倒戈天阙，我国沿海七岛被其铁骑劫掠。愿以国运为誓，共讨不臣。”
北漠国使臣：
未语先哭，解下腰间铜铃：“渭水上游的痘毒，随风飘至我部草场，牛羊死绝。我国愿献‘飞鹰卫’千骑，专截松井稀土车队。”
甚至连最远的极西之地的琉璃国，都派来了一队银发使臣。
他们手捧水晶球，球中浮现出松井“迦楼罗”轰炸商船的画面：“我国商队于风暴海峡被AI邪骑击沉，黄金十万两沉海。愿以‘星陨铁’铸炮，助天阙破其羽翼。”
午时·皇城·集贤殿
洛小曼立于殿前，身后是三十国使臣的联名折。
折首一行，以金漆写就：
天阙为盟主，万国为刃，共诛松井。
她抬手，将联名折覆在《十宗罪》之上，朱笔一点：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天下旧账，一并算清！”
殿外，百姓已自发筑起高台。
有人抬来北境三卫的残旗，旗上弹孔累累；
有人举起渭水疫区的陶罐，罐中装着染血的泥土；
还有人将书院被焚的灰烬装入锦囊，悬于腰间——
“此灰不雪，誓不还乡！”
朱雀大街的茶肆里，说书人一拍醒木，惊堂木声压过了蝉鸣：
“却说那松井贼，偷了天阙的脸，篡了天阙的位，还妄图用AI铁骑踏碎山河！如今皇榜一出——
西戎的狼骑来了！南诏的蛊毒来了！
出云的武士来了！金帐的飞鹰来了！
连极西之地的星陨铁炮，都架在了松井国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