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乌，夜。
海风翻着碑灰，火不再烧了。
但那一行字还在。
“你不许记我，那我就打到你记得。”
乔伊波伊蹲在断碑边，掰下一块崩裂的碑角，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你这拳……把石头写服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路飞坐在不远的象骨台阶上，手臂被火烤得发黑，但他没喊疼。
“干了你们说不能干的事。”
“然后……留下了我说的。”
*
“你不是写下来了。”岩锖抱臂看着他。
“你是把‘不该写下的’东西，**留下来了。**”
“你从镜删脉底下——打出了一个词。”
“世界政府不怕你写话，他们怕你写出话还**能留下。**”
*
这时，象主背后的一处断崖平台，忽然传来咚的一声。
一个身影从风中走来，披着破斗篷，脚上裹布，背后却背着两卷石皮。
“喂。”
她声音清脆，但干净利索。
“刚才你那拳，我听见了。”
“你是不是……用骨头写了一句话？”
*
乔伊波伊皱眉：“你谁？”
那女子走到火前，把斗篷撩下。
一头黑发，眼角刻着两道很浅的旧文印识纹。
她摊开手，掌心一块小碑刻牌，刻着三个字：
妮可·塞莉雅
*
岩锖一愣。
“你是……旧文纪团的人？”
塞莉雅点头。
“我们在佐乌周围追踪碑火残波三个月了。”
“刚才那一下，连我们在海下的碑针都烧断了。”
“所以我就上来了看看。”
她看了看路飞，又看了看碑。
“果然是你留下的。”
“不是用笔，不是用刀，是用火。”
“你就是那口……碑火之骨吧？”
*
路飞没回话。
他看着她背后的那两卷石皮。
“你背的是什么？”
“写的是谁说过的话？”
*
塞莉雅跪下，解下石皮，摊开来。
两卷，一卷记录神印图谱演化理论，一卷是碑火异动日志。
每一行，都是用火粉碎石笔逐字刻下。
不是笔写的，是火蹭出来的。
“这是旧文纪团过去一百年内抢救下来的原石话语。”
“全世界上，真正没被删掉的历史……就这么多。”
“剩下的——都被你刚才打字那个灰袍人那种人‘清空’了。”
“我们不记事。”
“我们记的是‘说话的痕迹’。”
“我们不是历史学家，我们是**话语追击者**。”
*
“你们记不了真话。”乔伊波伊低声道。
“因为政府删得比你们记得还快。”
塞莉雅点头：“所以我们从不跟他们对写。”
“我们只记那些——写出来后还能烧疼他们的‘字’。”
*
她看着路飞，眼神微亮：
“刚才那一拳，是我见过唯一一段，火没被镜删反吞的刻文。”
“你有兴趣……再写一拳吗？”
*
路飞咧嘴：“你有石头，我就有火。”
*
乔伊波伊打断：“别急。你们旧文纪团，为什么一直在海下转？”
塞莉雅翻出一张石图。
上面画着世界政府核心石碑分布网络：
* 玛丽乔亚中央正典碑心（正文编码区）
* 东海旧史言集（封）
* 阿拉巴斯坦火口碑（废）
* 和之国不转碑（锁）
* 佐乌沉骨层（删）
而在地图最偏僻的角落——标注着一个未公开的红点。
“禁言岛 · m-2遗碑体”
“那是我们祖团最后的根据地。”
“你们所说的‘世界正文’……真正的第一次刻写实验，就在那里完成。”
“而我们，曾参与了那个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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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锖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你们旧文纪团，是世界政府的前身编写团队？！”
塞莉雅点头：“我们曾是他们的笔。”
“但当我们写下的第一块碑火句被强行改成‘天选者语录’时，我们的人开始反叛。”
“那一年，我们把最后一页没改的历史，封进一口石碑。”
“叫‘无声之碑’。”
“上面没字。”
“但骨头一碰，会听见一句话。”
*
“什么话？”路飞站起来。
塞莉雅抬头看他，认真道：
“不是你不配被写，是这世界不敢写你。”
*
那一刻，象主低鸣。
远方云层压低，新的敌人正在靠近。
风把石灰卷起，火不再亮，但碑还烫着。
乔伊波伊看了路飞一眼：“走吧。”
“带她们回象主正脊。”
“火，不该藏在水下。”
“你把它打出来了——就让它走一圈。”
“让它……再说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