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痕离开没多久,便有好几个下人过来给刘山两人添茶倒水端糕点,说是三小姐让他们过来伺候。
三小姐就是齐雪痕。
齐旗是四少爷。
刘山让这几个下人把东西放下,直接到外面候着就行。
他把手提箱里的衣物取出,放进衣柜里。
屋里到处都收拾过了,干净得很,也没有什么因为久无人住而产生的霉味。
刘山对此很满意。
手提箱里放着就只有衣服和一些零散的钱,其他贵重物品他都让2号帮他收着。
齐雪痕给的传音符,刘山看似放进口袋里,其实是放到2号那里去了。
做完这些,刘山查看起角落里的几个箱子。
这些箱子都是木箱,一共三个。他原先以为箱子会很重,使出不小的力气后,却发觉挺轻。
箱子没有上锁,就这么盖着盖子而已。
刘山搬下最顶上的箱子,里头装着衣物,看样子是秋冬的衣物。
他比划了一下,有些能穿,还有些破了洞。
刘山举起破洞的衣服问巫山月,“你会缝衣服吗?”
巫山月指着自己闭着的眼睛,“你让我这样子缝衣服?”
“你不是闭着眼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吗?”刘山会问巫山月,还是因为对方作为白悠悠时,又会缝制荷包又会做玩偶,那补衣服不就更容易了吗?
“你就说你会不会?”
巫山月:“不会。”
他就算能看清,但他在巫家也是过的少爷生活,哪里需要做这些?
再者,衣服破了丢了就是,哪里需要补?
刘山微微摇头,“看来只能我亲自出马了。”
他说干就干,让外面的下人给他找来针线。
工具一拿到手,刘山便拿着好些破洞的衣服坐下。
他当天使的时候,可是自己做过袋子的。但他完全忘了,那时他用的是神力,而不是针线。
巫山月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以为他技术了得。
结果,刘山被针扎了好几下,才勉强补好一个小破洞。
缝是缝好了,但极其不美观。
巫山月看不过眼,“你让下人缝不就行了?”
刘山皱眉,“我不想让外人来做。”
而且那些下人那么敷衍,要是再弄坏了可就不好了。
巫山月没好气道:“我也是外人,你不也让我做?”
要不是他不会,这会儿坐那儿缝衣服的就是他了。
然而,刘山却是一脸认真地说道:“你又不是外人。”
巫山月根本就不是人,真要说起来,应该是外妖。
巫山月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地夺过他手上的衣服和针线,“我来我来。”
刘山看了他一眼,也乐得将事情推给他做,见他同样笨手笨脚,心里刚平衡下来,就见巫山月动作越来越流畅,还在破洞的地方绣上了一条蛇的图案。
末了,还跟他感慨一句,“这缝衣服也不是很难嘛。”
刘山在心里安慰自己,巫山月本质上是个系统,系统学东西快是理所当然的,自己一个人类何必跟他较劲?
可他还是不服气,自己重新拿了一件破洞衣服开始缝。
一人一妖莫名其妙地攀比起来。
不过,齐旗破洞的衣服没几件。
巫山月放下最后一件衣服,得意道:“我赢了。”
“谁跟你比了,我说要跟你比了吗?”刘山将这些衣服收回箱子里,转而查看起其他箱子里的东西。
中间的箱子是书籍,他翻了翻,都是些妖怪志异,还有不少剪下来的报纸。
报纸上的内容都是各地妖怪残害人类的新闻还有不少除妖师的信息,其中最多的内容还数齐雪痕。
刘山正翻着时,眼前出现几缕银灰色的头发,巫山月从他身后探出头来,“你收集这些做什么?”
齐旗意识听到这个问题,同样在思考自己出于什么理由不停地收集这些。
可他想不出一个答案。
这究竟是为何?为何他连自己出于各种理由做出这些事都不知道?
他果然没用。
就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忽然听到刘山应道:“想就做了,理由很重要吗?”
齐旗一愣。
箱子里的报纸不少。刘山仔细一看,发现它们按日期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将上面的报纸搬开,取出最底下那张。
报纸版面是人与妖各自的代表在联盟代表的见证下签订了停战协议。
左右两侧是那两位代表,中间是见证人。
看到那张黑白照上的人,通过那双睁开的眼睛,刘山知道那是巫莲。
这个世界的风貌仿照民国,但历史脉络却截然不同,自有其绵长悠远的岁月。
这份报纸上的年份是1937年,现在是1979年。
科技停滞,人与妖的关系则越来越紧张。
就在这时,醒了过来。
看着陌生的环境,它很是疑惑,“这里是哪儿?”
刘山将报纸重新放回箱子里,并将他们已经到了齐家以及与其他人相遇的事一并告诉了它。
听完,问道:“那我们以后都一直在这儿生活了吗?”
巫山月坐在一边,同样等着刘山的回答。
刘山沉吟片刻,齐家的情况似乎比他所想的还要复杂一些。他暂时还能处理,就是不知道之后怎么样。
于是,他说道:“先看看吧,也不一定。”
他回齐家的主要目的,还是想了解齐旗的事。
就目前的信息来看,齐旗似乎是一个悲观的人,在齐家不受重视。
不过,应该还是有朋友之类的,就好比齐雪痕提到的人。
他又看向将这儿当做自己家的巫山月,“你既然已经把我送回来了,打算什么时候走?”
“不急,”巫山月翘着二郎腿,“既然你是我爸爸,我这个当儿子的总要跟在身边孝敬孝敬。”
刘山倒吸一口凉气,“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很诡异。”
房间只有一间,床自然也是。
刘山指着地板,“你晚上睡地上,或者去外头睡。”
巫山月唉声叹气,“我这一路又当钱包,又当坐骑和苦力,有的人倒好,一到了地方,就开始卸磨杀驴了。”
刘山丝毫不理亏,“哪有儿子这么大,还跟爸爸睡一张床的?”
“就是,羞羞脸。”喝了好几口温水,已经缓过来,此时也有力气开玩笑了。
巫山月反击道:“你还天天和你妈住一间房。”
刘山不为所动,“我是妈宝男,你是爸宝男吗?”
巫山月毫不犹豫:“我是。”
刘山点了点头,“等有幸再见到巫莲,我会替你传达你对他的深沉爱意的。”
巫山月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