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慕容奕反问道。
若是乌止强词夺理说一句都是他的嫔妃，慕容奕能气得当场转脸就走。
可乌止怎么会听不明白慕容奕的言外之意。
在慕容眼中，皇后、卢妃，康婕妤，是他的女人，孩子的母亲，可也是他的臣子，和他并不是完全的利益共同体。
而乌止不一样，在慕容奕心中，乌止和他是一体的。
如果从民间的关系来看，他们更像是夫妻，所以慕容奕更不能接受乌止的隐瞒与欺骗。
“皇上觉得我骗了你，可有些事情，只是你没问，我没说而已。”
乌止语调很平淡：“皇上曾要求我不要对我康婕妤出手，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二公主想要将珺儿扔进炭盆，是二公主想要陷害我的母亲推她下水。
而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提前看穿了她们的计谋，让她们自食恶果而已。
皇上知道韩周去找苏良仪的当天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慕容奕皱眉。
“韩周奉卢妃之命，让苏良仪在珺儿百日宴的那天，将珺儿和奶娘一起推入湖中？
为什么苏良仪会疯，那是因为韩周当时就给苏良仪喂下了过量的致幻药。
而我所做的，不过是就是圆了卢妃和二公主想法罢了。”
“韩周，是不是你杀的？”慕容奕问。
“不。”乌止坦然摇头，“他知道我不会让他活着，知道死在我手上一定会更痛苦，所以他选择了自己结束自己。”
“你还做了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乌止没有回答，转而道：“皇上怪我欺骗你，可我从来都是被动反击的那个，难不成珺儿掉入湖中，被淹死还是从此体弱，是皇上想看到的？还是我母亲被冤枉推二公主是皇上想看到的？
皇上怪我，可我才是最无辜的，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慕容奕，你觉得我骗你，可我到底骗你什么了？骗你至少有所图吧?
康婕妤需要你的宠爱来维系康家在朝中的地位，卢妃的野心你也清楚的很，皇后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你也知道，可我为了什么呢？
我只是想好好活着，我只是想保护身边的人，甚至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保护我和皇上之间的感情，我所做的事情和皇上没有半分冲突。”
乌止眼底落下心酸又委屈的泪来。
看她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慕容奕到底还是心软了。
是啊，乌止有什么错？
她从来没有主动对谁出手，反而是她身边的麻烦不断，而他也没能好好保护她。
“过来。”慕容奕语气生硬。
乌止抬眸看了慕容奕一眼，起身回到了慕容奕的怀中，抱着慕容奕的脖子道：“慕容奕，我真的伤心了，你不好好哄哄我，我真的会掉眼泪的。”
她用一种又撒娇又娇蛮的语气，让慕容奕原本沉郁的神经变得轻松起来。
“哄好了朕，就是为了让朕哄你？”
慕容奕揉上了渴望的软腰，熟悉的触感让他不再纠结乌止背着他做下的事情。
是啊，这深宫中，就算乌止不想害人，也总有人想要乌止出手。
他希望乌止怎么样呢，像个绝世大善人一样原谅他们吗？
慕容奕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信条。
比起他想象中那个可以原谅或者说忍受一切的乌止，慕容奕更喜欢眼前这个有棱有角，可以自保，却还保持着理智的乌止。
就像乌止说的，她做的一切和自己没有半点冲突，她也没有半分图谋。
慕容奕问自己，如果这样的乌止都不满意，他还想要什么样的人呢？
聪慧通达如她，漂亮娇横如她。
“你总觉得我对你都是虚情假意，花言巧语，可你不知道我有多珍惜咱们之间的感情，慕容奕，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
她说得极为认真，像宣誓。
“那你下次想做什么之前，先告诉朕一声，免得朕很被动。”慕容奕妥协了。
就像乌止说的，她做的事情，从来都是为了自保。
总不能只准别人陷害乌止，不准乌止反击吧。
说一千道一万，这一切都是恶有恶报。
慕容奕有些心酸：“朕没保护好你。”
乌止很想说你知道就好，但话到嘴边还是道：“皇上日理万机，总不能事事都依靠皇上，我答应你，不会对无辜的嫔妃出手，更不会对孩子下手，但若是她们不择手段毫无底线，我也不是吃素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奶凶奶凶的。
慕容奕挑起乌止的下巴，“不是吃素的，那是吃什么的？”
“哼，我可是话本中专挑着细皮嫩肉的书生吃的妖女，今天本妖女就要吃了你。”
话说开了，聊着聊着又不正经了。
“妖女”两个字就像是慕容奕的开关似的，一提到这个，慕容奕就格外兴奋。
他吮吸着乌止的唇，尝到了浅淡的梅花香味，勾人深入。
两人从桌边滚到了榻上，最后又从榻上滚到了床上。
就这么肌肤紧贴，唇齿相缠。
慕容奕紧紧抱着乌止，好像要把乌止揉到骨血中一样，“枝枝，我平生最恨欺骗，你不要骗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帝王之路太过孤独，他不想一个人走下去。
如果有乌止在身边，他好像就不怕这漫漫寒冷的长路了。
对上慕容奕的星眸，乌止还是没能抵抗住慕容奕这双含情凤眼的深情注视：“好，只要皇上不负了我，我就一直陪着皇上，生死相依。”
“生死相依。”
……
正月初一，皇上处置了德妃，在宸妃送了东西的情况下还去看了宸妃的死对头康婕妤。
包括皇后在内纷纷猜测，宸妃这是惹恼了皇上，让皇上不喜了？
这对整个后宫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宸妃不得宠，那其他人的机会就多了呀。
皇后也在猜测，到底卢妃说了什么，能让皇上生宸妃的气？
一想到皇上生自己的气，不是当众下面子，就是夺权，而和宸妃生气，就是不去看宸妃，皇后心里就有些怄。
但真正让皇后怄气的，还不是乌止，是五皇子的生母娴婕妤。
她几次派出人手，想要伪装成意外，让娴婕妤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只有伪装成意外，待五皇子长大了才不会有怀疑，自然也无从查证。
可谁知道那个娴婕妤竟然如此命硬。
起夜时发现了刚刚燃烧起来的火油，婢女将她引入湿滑的地方让她滑倒后假装摔死，谁知她竟然如履平地。
皇后失去了耐心，直接让人在饭菜中下了毒。
谁知道那个贱人竟然好心拿着饭菜去喂鸽子，鸽子刚吃了两口就没了生息。
皇后原本还想着编个理由给娴婕妤一个交代，可娴婕妤并没有上报给皇后。
这就说明——娴婕妤猜到这一切是皇后做的。
她知道自己要对她动手了。
那这个人就更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