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代缘没有猜错。
刀疤脸等人便是被派来试探她的杂兵。
卡洛斯想借此弄清楚,雪代缘到底是哪来的底气,竟敢光明正大的回到新桑托斯。
刀疤脸自然也知道自己此行就是炮灰。
但被当众点破。
脸上还是有些难堪。
“动手!”
他恼羞成怒,厉声嘶吼,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弟们:“给我拿下她!卡洛斯先生重重有赏!”
话音未落。
刀疤脸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小弟齐刷刷地抬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黑洞洞的枪口泛着冷光。
齐齐对准了场地中央的雪代缘。
刀疤脸和雪代缘在交手过几次,自然清楚她拥有诡异的自愈能力,没那么容易死。
他狞笑着,毫不犹豫地下令:
“开枪!”
“哒哒哒哒——!!!”
刺耳的枪声瞬间撕裂了墓园压抑的寂静。
子弹如同狂暴的金属洪流,朝着雪代缘泼洒而去!
雨幕被打得千疮百孔。
力工们发出惊恐的尖叫,纷纷抱头蜷缩,不敢去看那即将被子弹撕碎的窈窕身影。
面对如狂风暴雨般的子弹。
雪代缘却只是平静地抬起了右手,向前虚按。
只见那倾泻而来的弹雨,在距离她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
仿佛深陷泥沼,骤然停滞!
密密麻麻的黄铜弹头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中,微微旋转,尾部还带着激射而来的动能余韵,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oh my god!!”
一个力工瘫软在地,喃喃自语。
刀疤脸瞳孔骤缩。
他此行本就是试探,看到雪代缘展现出前所未见的神异手段,心中惊骇之余,反倒觉得,果然如此!
她果然有了新的倚仗!
没等刀疤脸理清思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悬停在空中的子弹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随后。
它们竟齐刷刷地调转了方向,弹头对准了它们原来的主人!
刀疤脸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快趴下!!!”
他用尽平生力气嘶声喊道。
自己第一个扑向地面。
但刀疤脸的警告还是慢了半拍。
“咻咻咻——!”
比来时更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停滞的子弹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
“噗噗噗!”
雨幕中。
数朵血腥而妖冶的血花接连绽放。
惨叫声此起彼伏。
刀疤脸带来的手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瞬间倒下了一大半!
只有少数几个反应够快,或者站得稍偏的人,侥幸跟着刀疤脸扑倒在地,躲过了这轮致命的反射。
泥水混杂着鲜血。
在墓园的地面上迅速蔓延开来。
刀疤脸从泥泞中抬起头,脸上沾满了泥点和手下温热的血。
“你......”
他看着身边瞬间减员大半的队伍,又惊又怒:“你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雪代缘没有解释。
她的目光淡淡地扫向一旁,落在了吕诚,以及他怀中的那枚封魔蛋上。
刀疤脸也惊恐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枚暗色的蛋微微晃动,里面传出一个略显无奈和憋屈的声音,对着抱着它的男人说道。
“算我求你,你就配合她一下吧......”
为了让雪代缘如天神下凡。
达瓦尔不得不低三下四地对吕诚哀求。
吕诚笑了笑:“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刚才自然就是他在出手,配合雪代缘的种种动作。
雪代缘嘴角勾起,随即收回目光。
她优雅地抬起手,做了一个经典的手枪姿势,对准了刀疤脸身后那些侥幸存活、正瑟瑟发抖的残余手下。
她红唇轻启,模拟出枪击的声音:
“砰——!”
随着雪代缘的亲口配音。
一名凤凰帮成员如同真的被子弹击中眉心,身体猛地一颤,眼神瞬间空洞,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泥水里,再无生息。
“砰!”
又一声。
另一人捂着胸口,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瘫软下去。
“砰!”
“砰!”
雪代缘的手指如同阎王点卯。
每一声轻响,都必然有一人应声倒地。
她的动作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种残酷的美感,仿佛不是在杀戮,而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演出。
转眼间。
刀疤脸身边竟再无一人。
此前那个提醒雪代缘的力工已经彻底惊呆了。
雪代小姐......
他从未见过如此轻松的杀戮!
刀疤脸眼见雪代缘那根纤细的手指,缓缓转向了自己。
他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抖如筛糠。
几乎是本能地举起双手挡在面前,身体蜷缩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几个呼吸之后。
预想中的枪声和冲击并未到来。
他颤抖着放下手。
只见雪代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缓缓弯腰,伸手抓住了刀疤脸的衣领,将他如同拖死狗一般从泥地里拉了起来。
刀疤脸浑身瘫软,几乎无法站立。
只能面带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
雪代缘凑近他的耳边:
“回去告诉卡洛斯。”
“清算,开始了。”
离开墓园。
刀疤脸落荒而逃,脚步一刻都不曾停歇,仿佛身后跟着绝世凶兽。
雨水和泥浆溅满了他的裤腿。
他一口气跑回了山顶。
回到了那座属于如同堡垒般森严的卡洛斯庄园。
沉重的精铁大门在他靠近时缓缓开启一条缝隙,两名持枪侍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狼狈不堪地冲进来。
“我要见卡洛斯先生!”
刀疤脸声音带着未散的惊惶:“立刻!马上!”
侍卫没有多问。
其中一人通过内线通讯低声汇报了几句,随后示意他跟上。
庄园主宅内部奢华而阴森。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只有壁炉里跳动的火焰映照出墙壁上悬挂的野兽头颅标本和各式古老武器。
卡洛斯坐在一张宽大的高背扶手椅里。
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丝绒睡袍。
他确实老了。
眼袋沉重,皮肤松弛,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
卡洛斯站在阁楼上。
看着下方浑身雨水,瑟瑟发抖的刀疤脸。
只一眼。
他心中便已了然。
派去的人只回来了一个,还是这副魂飞魄散的模样。
结果不言而喻。
卡洛斯对着身后的大儿子里卡多抬了抬手,示意他去处理:“把事情问清楚。”
里卡多点头,反问:“父亲,这人问完之后该怎么处理?”
“一个被吓破胆的逃兵......”
卡洛斯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不高:“他已经没用了。留着只会散播恐惧,动摇人心。”
“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