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飞想到这里,心中一冷,他娘的,北条部长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这个滑不溜手的老狐狸。
但他怕是没这个机会了,按计划,也就是这两天就会放小孩回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从铁岭放人,还是会在双辽放人。
果然当天下午,双辽县城就给奉天宪兵司令部打了电话,有十四个自称是奉天小学的东洋孩子,到了县城里了,经过确认这些孩子都是奉天被绑的三年级学生。
田中大佐在确认了这十四个小孩的身份后,心中也松了口气,这事还真让小林君办成了。
他也解脱了,不管怎么样,能回来一部分学生,他的罪责没那么重,向上汇报时大有文章可做。
梅津大将悬在他头顶的刀应该是可以放下了,他这宪兵司令的位置铁定是保不住的,去前线就去前线吧。
现在的情况是三个大佐的孩子都回来了,五个中佐的孩子有一个没有回来,十个市政官员的孩子也只回来了七个。
小林君给过去的名单中,有四人没有放回来,原因未知。
田中大佐当即就用电报,指挥着驻双辽的中尉军官,对这十四个小孩进行询问。
半个小时后,田中大佐的眉头越皱越深,这帮绑匪并不是临时起意,他们居然还准备了小孩子的衣服,他们一个个的都换上了夏国平民小孩的衣服。
据小孩子们的口供,田中大佐也知道了水库发生的事,这伙绑匪的东洋话很地道,有琉球口音,也有东京口音,还有大阪口音。
绑匪采取昼伏夜出的方式在运人,先是坐的大车,后面是把他们用绳子绑了,有的架在马上,有的自己走路,专走小路,只用了两天就到了双辽那边的一个山洞。
然后分成了三批把其他人送走了,他们这些人是最后一批,但是一直没有被送走,就在山洞里吃了睡,睡了吃。
有人生病发烧了,还给喂了药,准备得相当充分。
田中大佐一边组织手下人写报告,一边在想,这三铁山头的组织能力是越来越强了,也越来越专业了。
唉,夏国实在太大了,现在除了城区,在郊外,在山里,没有大部队出动,那些土匪也好,保长也好,当地的伪军也罢,没人敢动三铁山头的人,连举报都不敢。
这一年多以来,三铁山头没有干别的事,全是在城外郊区、山里搞暗杀。
以前不知道这些搞暗杀的人是什么人,现在看来就是这个什么七杀堂了。
从县城到乡下,从郊区到山区,只要是举报了或是打压了,三铁山头下属帮派,或是打着三铁山头旗子的土匪,这些汉奸不管男女老少,家中鸡犬不留。
他们向来是小股作案,两三人就敢到处乱窜,还会东洋话,还会高丽话,让人摸不清底细,只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精英。
汉奸们不是没有上报这些人的行踪给东洋人,但上报后又怎么样?
就算能把来搞破坏,搞暗杀的人杀了,换来的是三铁山头更加凶残的报复。
第二次报复可就不是灭满门,出嫁的女儿一家,在外经商的儿子孙子,全都上必杀名单,还会出大价钱进行悬赏。
而且特务们到了村子里,调查搜查一趟,更多时候是找不到凶手的。
他们来折腾一阵,吃了,喝了,拿了,睡了,时间一长,也就没了下文,反而把上报的汉奸们折腾得够呛。
再加上三铁山头跟抗联游击队,反复宣传枪口抬高三寸,夏国人不打夏国人的理论,各地的汉奸很多时候,也大多看到了当没看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去举报吧,打击三铁山头或是游击队的事成了,家里人连带着都要遭殃,事情不成吧,皇军到村子里一来,折腾得够呛。
能当伪军头头跟保长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这就导致了各地的伪军,保长这一年以来,不敢多管闲事,向东洋人都是报太平。
而乡下的满洲贵族,一听到三铁山头的名字就吓得头皮发麻,现在有钱的满洲贵族都搬到了县城里。
还待在乡下的,都不敢大声说话,真敢乱说话的,坟头草都长老高了,三铁山头可是真灭满门啊。
他田中大佐也没有办法,知道一些问题,但解决不了。
现在帝国到处要人,哪有这么多帝国军人能长时间待在山里,待在郊区?
不还得靠那些维持会会长、保长、伪军们办事?
帝国毕竟是要统治的,不能像土匪那样,一言不合,就杀汉奸全家,他们要杀人还得找合适的理由。
这也是为什么在山区、在村子里,帝国的话不如三铁山头的话好使的原因。
各交通要道上有东洋士兵设的检查站,但乡间小路,就只能依靠伪军跟地方保安团,但他们面对三铁山头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唉,七杀堂现在露面的只有乙组、丁组,肯定还有甲组跟丙组,他们又藏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田中大佐又是一阵头疼。
算了,不想了,我还是准备去前线指挥军队吧,这些事让下一任宪兵司令去解决。
田中大佐觉得还是绅民党的军队好对付一些,甚至围剿土八路,都比对付三铁山头的土匪要轻松得多。
这帮土匪太狡猾了,钻到肚子里闹腾,做得还都是大案子,影响太坏了,一不小心就得丢命,这他天照大神的,谁顶得住啊。
田中大佐甚至有点庆幸,自己能平安落地,嗯,在他看来,没有人头落地,就是平安落地了。
幸亏他们那天往水库篮子里投的是巴豆粉,要是投的氰化物之类的剧毒物,那他这人头就真的要落地了,那可是三千多帝国军人,外加新市街上两万侨民。
谁能知道,水库被炸了,守卫死了,没有人通知水质检测要重新做一次。
就这样,只是放的巴豆粉,也有五百多人拉肚子拉死了。
不少侨民因为药品太少,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在极端痛苦中,在一片臭哄哄的环境中,拉得虚脱,脱水而死。
不管男女,都是下身不着寸缕,浑身一股酸臭味,那真是一点体面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