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柜清冷的光映射在唐多钰的脸上，她皱着眉头观察着对面的冷柜，也吸引了庄肆的目光。
在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后，庄肆也朝着冷柜这边走了过来。
“这些肉……看着挺正常的啊，你觉得这个有问题吗？”
外表看颜色鲜艳，冷柜还一直都通着电，保存手段很正常。
唐多钰站在冷柜旁边几分钟，伸手靠近了冷柜的门，发现了端倪。
她走到冷柜后面，拔下了电。
庄肆站在冷柜正前方，在唐多钰拔下了电后拿着手电筒凑近了冷柜，终于发现了端倪。
“媳妇儿你快过来，这肉好像真不对劲！”
唐多钰绕过冷柜跟庄肆站在一起，看着没了冷柜特殊的光照，变得鲜艳异常的猪肉，脸色凝重。
正常的猪肉是鲜红色的，越新鲜的血色会更浓一点，这是常识。
一开始看着冷柜中的肉是鲜红色，两人只觉得是光照的原因，还感慨一下这些猪肉算是很新鲜了。
等到冷柜的光消失了，整个厂房只有这手电筒的光芒，还能看到这肉上的血色，鲜艳的像是刚渗出来血一样，傻子都能知道不对劲。
庄肆拉开了冷柜，一股奇怪的味道迎面而来。
他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媳妇，肉堆在一起了会有这种味道吗？”
庄肆只是偶尔买一两斤肉做饭，还真没有见过这么多堆放在一起的猪肉。
身为食品厂厂长的唐多钰也算是半个专业人士了，他把问题抛给了唐多钰。
唐多钰摇头：“这些肉不对劲。”
在闻着这股奇怪的味道的时候，唐多钰已经有了点猜测。
她从旁边拿下了一小块肉，刚拿起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问题，等到稍微靠近鼻尖，她瞬间把肉扔了出去，不住作呕。
“呕——”
扑鼻的腐臭味让唐多钰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成了摆设，她努力想控制自己，可挥之不去的恶心感依旧在喉咙处作怪。
庄肆第一时间先查看唐多钰的情况，唐多钰挥了挥手。
“你先别管我，多拿几块肉，我们找个地方化验一下。”
她都难受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冷柜里的肉，庄肆也知道轻重缓急，当即按照唐多钰的要求，从冷柜里不同位置的肉上都割下了一小块。
两人在厂里还探查的挺仔细的，这会儿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天灰蒙蒙的快亮了。
他们也不敢再耽搁，唐多钰压着恶心快速跟庄肆离开了厂子。
一路疾行出了措吉镇，眼瞅着距离清水村的距离也不长了，他们才有时间缓口气。
“不行了，你先等等我，让我在这儿顺一会儿。”
唐多钰叫停了行程，走到小溪边用水洗了把脸。
鼻尖还是挥之不去的腐臭味，她脸色这一路都很苍白。
唐多钰的惨状让庄肆没敢轻易去闻，他生怕自己再和唐多钰一样恶心不止，耽误了两人的行程被人发现。
现在危机解除了，也离开了镇子，他试探性地打开了装满肉的袋子。
走了这半个多小时，肉的颜色没了在柜子里那么鲜艳，反倒是有些灰白。
仅仅是看着袋子里的肉，庄肆的表情就有些难看，也没了想闻一下的勇气。
唐多钰刚缓过来，一回头就看到了庄肆的动作和他脸上的纠结，第一时间阻止了庄肆。
“别闻了，如果我没猜错，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闻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她的话中透露出了点信息，庄肆立马抓住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庄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变质的肉，但还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
在冷柜里放着的时候看着很正常，甚至要比一般的肉看起来更新鲜。
关了冷光后颜色奇怪，拿出来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这会儿他们拿着东西走了不到一个小时，肉上鲜艳的颜色早就消失了不说，转而变得灰白。
庄肆没法形容这些肉现在给他的感觉，比他在边境见过的几天的腐尸味道更大。
他也不用拿出来看了，他觉得袋子里的味道已经掩盖不住要直冲天灵盖了。
庄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听着唐多钰这话中有话，他倒也不惊讶。
唐多钰身上的奇怪之处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现在能认出来他不认识的东西也很正常。
庄肆的话把唐多钰拉回了当年一段不怎么美妙的记忆，她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奇怪。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了庄肆答案。
“这是僵尸肉！”
所谓僵尸肉，就是冷冻多年后又一次流入市场的肉。
大概再过个二十来年，国家曾经集中打击过僵尸肉的售卖，普通民众才得以知道真相。
当时甚嚣尘上的“70年代的冻肉”、“80年代的猪蹄”等品种闯入大众的视野，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彼时的唐多钰还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她还特意找过与僵尸肉有关的报道去看。
直到后来一次出国的时候真正碰到了查获僵尸肉的现场，冲天的臭味让在场的众人都呕吐了大半天，才加深了她的记忆。
这些肉好端端的摆放在冰柜里的时候，她还没把这些跟僵尸肉联系在一起。
等真拿出来闻着那股味道了，腐臭的味道和记忆中的场面融合，她这儿恶心感真是一点也压不下去。
庄肆听着唐多钰科普僵尸肉，他的表情也很一言难尽。
“冻了几十年的肉？有可能是七十年代到现在的，二十多年？”
唐多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有一些僵尸肉的来源可能并不是民用的，而是军用储备物资，按照最近的大战算，甚至都有可能是更早的。”
毕竟七零年代的肉都能保存到一零年，这会儿出现的僵尸肉是四五十年代的，好像也能说得过去？
听着唐多钰的猜测，庄肆再也维持不了冷静。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袋子，突然间就觉得拿着手中的这玩意儿，比睡在死人堆里还让人难以接受。
“不至于吧？三十四年的肉，这玩意儿都从哪儿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