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这话一出口,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立马开始找补:“此事太过蹊跷,蓐收怎么会派一个猿妖来行刺?”
无支祁连忙道:“可能是老牛之前进攻长庚界,惹怒了那蓐收,所以……所以他找了个猿妖潜入大荒刺杀东君。”
夔牛睁大牛眼瞪向无支祁,责怪他不该一开始就把自己提出来,如此一来,无论是不是蓐收,自己都有责任了。
不过事到如今还能怎样?夔牛只得再度请罪:“都是末将的错,请陛下责罚!”
帝辰没有理他,而是看向望舒:“舒儿,你怎么看?”
望舒道:“这箭上的神力似是而非,有很明显的仙气痕迹,应该是有人伪造的,并不能确定就是蓐收。”
北幽也是返虚真仙,仙道境界比望舒还高一些,自然也能看出问题所在,附和道:“不错,这支箭仙气缭绕,如果是蓐收要报复,不需要如此拐弯抹角。”
无支祁额头渗出冷汗,没想到自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真的实施后却是漏洞百出,只得强辩道:“这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我们不怀疑蓐收!”
这个说法明显站不住脚,原因很简单,人族又不怕你怀疑,何必脱了裤子放屁?
帝辰目光扫过众人,对于事情的真相已经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挺拙劣的把戏,但就此把两位妖帅杀了也不现实。
因为这事充分的说明了,在妖族内部,已经隐隐有一股反对自己的势力正在抬头,一味打压无异于自断一臂,但不处理又不行。
众人争论了一阵,帝辰道:“此事疑点颇多,容朕徐徐查之,这猿妖是当事人,虽然已经身死,魂魄却还未走远,待朕招回他的魂魄再行审问。”
无支祁与夔牛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但又不敢就此认罪,因为现在人多,特别是北幽还在,真认罪就必死无疑。
另一方面则是侥幸心理,那猿妖是无支祁手下的死士,就算只剩下魂魄,也未必就会指认他。
过了几天,帝辰召开朝会,无支祁与夔牛惴惴不安的去参加,结果帝辰并没有公布行刺事件的调查结果,反而当众宣布了一项新的战略规划:诸天包围洪荒!
简单来讲,就是洪荒世界目前来讲比较脆弱,经不起大的折腾,但诸天世界不同,就算打碎了也影响不到洪荒。
当然,不是真的要打碎。
如今,适宜居住的世界已经被人妖两族瓜分得差不多了,人族又有向诸天增兵的行为,战争已经刻不容缓。
帝辰的计划,就是夺取诸天万界,或直接派兵,或组织原住民。
妖族在诸天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数量!
女娲娘娘只在洪荒造了人,所以诸天世界并没有人族,而且由于诸天的演化时间尚短,连类人族都还没有进化出来。
如今在诸天世界生活的人族,都是从洪荒移民过去的,几乎每个人都是人上人,所以不可避免的会与原住民产生矛盾。
妖族正好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挑动诸天人族与妖族的矛盾,将人族尽数驱逐出诸天!
这项战略极大的满足了妖族之中鹰派的需求,洪荒世界中暂时不宜大规模动武,所有参加过第二次紫霄宫会议的都知道。
目前妖族内部很多人都处于一个有力无处使的状态,不然也不会有这场拙劣的刺杀行动。
但望舒还是表示反对,因为要维持诸天战争,财政上怕是支撑不住。
帝辰也没让她为难,表示让各界自给自足,能打打,不能打就停,他会每一千年进行一次战绩考核。
这下望舒也不反对了,她只管大荒大陆上的财政,诸天可管不了那么细。只是在帝辰的要求下,诸天所通行的,仍是望舒之前发行的那套货币罢了。
无支祁与夔牛大松了口气,纷纷请战,帝辰也顺水推舟,让二人分别从两个方向发动进攻,但一切行动都要报给丞相白泽批准。
二人对此没意见,只要能建功就行,如此也就能远离中央,也有可能在东窗事发后抵消一部分罪责。
当天晚上,帝辰在宫中设宴,为即将出征的将士饯行。
帝辰给众将敬酒:“诸天战略关系到我妖族是否能击败人族,朕在此,谨以此酒预祝诸位旗开得胜!”
诸将皆起身行礼:“愿为陛下效力!”
酒过三巡,帝辰安排了舞乐,气氛也活跃了不少,连无支祁与夔牛也放松了很多。
但帝辰又对二人叮嘱道:“这次进军诸天,切记当年梼杌的教训,不可压榨虐待百姓,更不可穷兵黩武,凡事量力而行。”
夔牛询问道:“陛下,若是战事不利,我等可不可以进入混沌,从界外发动攻击?”
帝辰摇头:“不可,我等是为了解放被人族压迫的妖族,不是为了连世界一起毁灭,你这样做,只会让诸天倒向人族。”
夔牛面带惭愧:“陛下教训的是,老牛知错了!”
帝辰道:“小世界很脆弱,一不注意就会破碎,尔等真神,切记不可真身降临,我们赢得起,自然也输得起!”
夔牛与无支祁只得齐声称是。
这时,帝曜忽然道:“父皇,你们平时还是少喝一些酒,之前夔牛跟无支祁将军喝酒,还吵了起来。”
夔牛与无支祁顿时打了个激灵,齐齐看向帝曜。
帝曜此时不过六七岁模样,眼神清澈,模样乖巧,跟姑姑望舒坐在一起,见帝辰喝了不少酒,忍不住劝道。
帝辰笑道:“无妨,两位将军是多年战友,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
望舒随口问道:“他俩什么时候喝酒吵架了?”
帝曜道:“之前我在若木上修炼,母后不在,两位将军在树下喝酒,后来就吵了起来!”
闻言,夔牛与无支祁心凉了半截,早知道就换个地方再谈了,果然是喝酒误事!
望舒看了二人一眼,又问道:“那他们在吵什么?”
帝帝曜歪着头想了想:“那天两位将军喝了好多酒,说话声音好大。后来……后来好像说什么天气、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