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的女人张婷自杀了！”抖音头条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热搜，林羽把念念哄到一堆玩具上，一边看着她，一边拿起手机，然后他看到了这条热搜。
林羽嘴角一笑，这个热搜太胡扯了，昨夜自己还看了她的直播，精神状态很好，她又怎么会自杀呢？
可是看到这条热搜，还是忍不住点了进去，他想看看这个作者会怎么编，他的这个吸引眼球的标题，他又会怎么去撰写内容？
热搜里是两张照片，一张照片是在小区门口有几辆救护车，一张照片是两个人抬着担架，上面的人全身都盖着白布，根本看不清长相。
文案内容是：知名网红张婷，曾经被大帝守护的女主播，在大帝消失近十个月后，选择了自杀殉情。
林羽的眼神呆滞了，这篇文案很平常，根本没有丝毫让他触动的因素，主要是那两张照片。
照片上的小区他很熟悉，最关键的是那个盖着白布的尸体，白布下不经意间露出一只惨白的手腕，手腕上有一个浅红色的胎记。
林羽的心里猛然抽动起来，这个小区他熟悉，是他曾经去过的张婷的小区，而这个胎记他更熟悉，好像他就是从张婷的手腕上看到过。
林羽的手指都有点发抖，连忙拨通了唐龙的电话。
“喂，唐龙，帮我核实一下，张婷是不是出事了？”林羽急切的问道。
电话里一阵沉默，过了两秒钟唐龙才发出低沉的声音，“是的，张婷死了，吞了一瓶安眠药！”
唐龙是在早上八点接到报告的，张婷的消息他虽然没有刻意关注，但是作为林羽曾经的女人，还是有手下留意她的消息的。
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跟林羽说一下，没有想到这才九点多一点，林羽就打来了电话。
林羽听到唐龙的电话，手里的手机无声的落下，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不停的流下，这个曾经被自己深深拥入怀里的女人，就这样的凋落了。
“张婷为什么会自杀？”约莫一分钟后，林羽才恢复了情绪，沉声问道。
“她的初恋因为她没钱了，选择抛弃了她，她又承受不了直播间里那份落差，还有一些曾经小主播的风凉话，所以做出了这种选择。”唐龙沉声说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林羽愤怒的说道。
“对不起！我以为……”唐龙愧疚的说道，他的做法没有错，张婷做了对不起林羽的事，落到那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只是没有想到她最后会自杀。
林羽没有继续说话，他心里没有怪唐龙，就算自己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自己还会回去找她吗？现在发火只不过是自己情绪的宣泄而已。
“你来山水文园接我，咱们去南京一趟！”林羽没有继续发火，只是沉声说道。
林羽能想象到她的绝望，从云端跌落泥潭，爱情的背叛，事业的崩塌，曾经围绕在身边的人，都成了看客甚至敌人。
她习惯了被簇拥，习惯了林羽无处不在的保护，当这一切都消失时，她的世界也就崩塌了，虽然昨夜她看似坚强，但那不过是她强装的罢了。
那个曾经在他怀里撒娇，说要永远在一起的女孩，那个为了所谓的“心动”背叛他的女孩，最终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林羽轻轻叹了口气，也许从她选择离开的那一刻起，悲剧就已经注定。只是他没想到，结局会如此令人扼腕。
殡仪馆的停尸间里冷意像无数细针，扎得林羽裸露的皮肤发紧，惨白的灯光下，张婷躺在铺着蓝布的停尸台上。
原本透着血色的脸颊此刻是纸一样的青灰，唇瓣失去了所有温度，抿成一道僵硬的弧线。
她的头发被梳理得整齐，垂在耳后的发丝却仍带着一丝生前的柔软，与周身的冰冷格格不入。
林羽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下发虚，他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又猛地缩回，那寒意透过空气传来，像要把人的骨头缝都冻住。
她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仿佛只是睡着了。
可那毫无起伏的胸口，以及皮肤下隐约透出的青紫色血管，都在残忍地提醒着他，这个曾经会笑、会闹，说话时眼睛像含着星光的女孩，已经永远地停在了这一刻。
停尸间里很静，只有空调运行的低鸣，林羽站在那里，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烫，滚烫的液体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便没了温度。
林羽静静看着张婷，手里攥着一束白菊，花瓣被水打湿，沉甸甸地往下滴水，像他此刻的心情。
“林羽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林羽回头，是张婷的妹妹张敏，他以前见过几次，她今年刚大学二年级，此刻眼睛红肿，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张婷笑得灿烂，扎着高马尾，是刚做主播时的样子，那时她的直播间只有几十个人，却每天都充满了活力。
“姐姐……其实后来一直很后悔。”张敏犹豫着开口，声音哽咽，“离开你之后，她说，以前觉得你给的守护太沉重，可失去了才知道，那是最踏实的依靠。”
张敏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林羽：“这是她的日记，我在整理她遗物时发现的。”
林羽颤抖着手翻开，里面的字迹从一开始的甜蜜憧憬，渐渐变得潦草而绝望。
“直播间又掉粉了，以前那些跟在我后面的小主播，现在都开上了豪车，他们在直播间嘲笑我，说我是‘过气女王’。”
“林羽，我好想你！如果当初没有离开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最后一页的字迹歪歪扭扭，只有一句话：“对不起，林羽，我终究还是弄丢了你，也弄丢了自己。”
林羽合上笔记本，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他以为自己早已放下，可直到此刻才发现，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只是被他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他恨过她的背叛，可当看到她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一生，所有的怨恨都变成了无尽的唏嘘。
“小敏，你爸妈呢？”林羽柔声的问道。
“他们还没有到，应该也快了！”张敏抽泣着说道。
“我先出去待会儿，唐龙，你安排几个心思细腻的女队员过来吧，有什么事情你负责处理，张婷的后事我来操办！”林羽对自己身后的唐龙说道。
林羽推开殡仪馆大厅的玻璃门，晚风吹在脸上，带着深秋的凉意，终于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
身后大厅里低低的啜泣声被隔绝在玻璃之后，却依旧像一根细针，时不时刺一下他的心脏。
天空中飘起了小雨，林羽独自走在雨中，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却浇不灭心里的沉重。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总在不经意间做出选择，以为前面有更好的风景，却不知道最珍贵的东西，早已被留在了身后。
雨还在下，但天边已经隐隐透出了一丝光亮，林羽知道，从今以后，他的心里有一个角落，装着那个曾经爱过、也恨过，最终却让人无比惋惜的女孩。
他走到停车场的台阶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间反复摩挲。
眼前浮现出张婷最后一次笑着和他说话的样子，她说：“林羽哥，等我妹妹放假，咱们一起带她去游乐园好不好？”那时的阳光多好啊，她的笑容比阳光还亮。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唐龙发来的消息：“张叔张婶到了，情绪不太稳定，我已经安排人陪着了。”
林羽指尖一顿，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缓缓站起身。
他知道，接下来还有太多事要做。联系殡仪馆确认后续流程，安排车辆接送亲友，还要安抚张婷的父母和小敏……
掐灭了指间未燃的烟，林羽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恢复了沉稳。
他转身走向大厅，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小敏正站在走廊里，手里紧紧攥着姐姐的照片，看到他回来，眼睛一下子红了，又开始小声抽泣。
林羽放缓了脚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依旧是柔和的：“别怕，有我呢。”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城市的上空，林羽站在殡仪馆的大厅外，指尖微微发颤。
林羽走进大厅时，正看到唐龙扶着一位身形佝偻的中年男人，旁边跟着一位被亲属搀着、哭得几乎晕厥的女人——正是张婷的父母。
张母扑倒在张婷的尸体前，哭声像被揉碎的玻璃，断断续续扎进人心里。
张父蹲在地上，遥遥的看着女儿的尸体，肩膀佝偻得像一截被狂风摧过的枯木，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肉里。
“张叔，张婶。”林羽快步上前，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难掩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