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何时动手？”陈学文目光锐利，紧紧盯着钉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钉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冷冷吐出两个字：“今晚！你若不出手，他明早就得人头落地，被枪毙！”
“仅仅因为地下党嫌疑？”陈学文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可不是嫌疑，板上钉钉的事儿！梁松坡今天实打实放走了一个地下党，北平传来消息，黄旭宁也是地下党，证据确凿！”钉子笑得愈发张狂，那表情仿佛在炫耀一场胜利。
陈学文心中一动，质疑道：“就梁松坡那能耐，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放走地下党？我看你们是在钓鱼，故意设套吧！”
这话如同火星掉进了火药桶，钉子瞬间变脸，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你这小子，目无规矩！是不是感觉自己很聪明，是不是觉得离了你，这世界都得停转？是不是感觉有老太爷罩着你就可以有恃无恐？”
陈学文却不慌不忙，脸上挂着一抹不羁的笑，悠然说道：“就当下而言，我确实是最佳人选，况且，这事儿你说了不算，还有，实话告诉你，我有本事取你性命，别发火！我心里清楚，一旦没了利用价值，你们铁定一脚把我踢开，目前，我也就只在藤原哲一面前装装样子，表现出该有的尊敬罢了！”
钉子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说道：“还有一人，张老太爷，我懂你的意思，想赢得尊敬，得有真本事，张老太爷那块儿，我自愧不如，不过，藤原哲一那老鬼子，你到底咋想的？”
“就好比一只迷途羔羊找到了归宿，你说我该咋表现？”陈学文嘴角上扬，露出狡黠的笑。
“你可真够赖皮的！就你这样，还……”钉子话说一半，猛地意识到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陈学文却像被点燃的火药，“噌”地一下站起身，激动地吼道：“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潜伏进地下党吧？”
钉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陈学文的眼睛，表情冷峻得如同千年寒冰，问道：“你觉得自己是地下党吗？”
“我去！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我去趟这浑水，这事儿我不干！我杀过他们的人，要是被抓去审讯，第一个就把你供出来，别指望我像那些硬骨头的地下党一样，能扛得住严刑拷打！”陈学文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钉子气得直跺脚，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上头咋想的？怎么就挑中你这么个怂货，还让郑耀先给你培训！”
陈学文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就是你当不了官的原因，我这种人，左右逢源还行，可地下党那边，根本不吃这一套，我从小吃苦吃怕了，虽说恨日本人，但要是真落到他们手里，面对审讯，我真没把握能扛过去！”
钉子皱了皱眉，问道：“郑耀先没教你怎么应对审讯吗？”
“教啥呀！他直接说我通不过，要是被抓，投降就行，该说不该说的，一股脑全说，说我是个小人物，就是投敌也不影响大局！”陈学文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钉子原本怒火中烧，正要发作，突然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冷静下来，若有所思，他缓缓坐下，给自己泡了杯茶，捏茶叶的时候，瞥了眼陈学文的杯子，又狠狠抓了一小撮放进去。
陈学文看着钉子的动作，不禁笑出了声。
钉子放下茶杯，神色凝重地说道：“你和郑耀先都是聪明人，李三阳是你在特务处明面上的联系人，他以后估计……算了，这事儿不归我管，29军里混进了鬼子间谍，北平传来情报，军需后勤处有个采购被收买了，这两年他往29军里安插了不少人，你去29军，不光是为了对付地下党，更重要的是把这些鬼子间谍揪出来，黄旭宁的叔叔在那儿，你行动起来也有便利之处，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