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宁挨着母亲坐下:“没有谁惹我,就是不想去参加晚宴。娘亲,你说我可不可以不去呀?”
林母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嗔怪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今日宫宴非同一般,皇后娘娘特意下了帖子邀请你,你怎能不去?莫要任性。”
林一宁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去。”
林一宁随着母亲入了宫,依礼先前往皇后宫中请安。
皇后端坐在凤座上,虽保养得宜,但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的哀愁。
她见到林一宁,眼神复杂,还是招了招手:“宁宁来了,到本宫身边来。”
林一宁依言上前,皇后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在她脸上看了一会。
叹息道:“宁宁现在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若是我的晨儿还活着,你们……你们差不多也该完婚了。”
说着,眼角便泛起了泪光。
林一宁劝慰道:“娘娘,请节哀,保重凤体。晨哥哥若在天有灵,见到您如此伤心,他也会难过的。”
皇后像是被触动了某根心弦:“他才不会呢!他若是真舍不得本宫难过,为何……为何要那么狠心离开我!”
林一宁:“……” 这话她没法接。
前太子宇文晨为什么“离开”?
那可不是他自己想走的,还不是因为这吃人的皇位斗争!
她只能垂首不语,做出悲伤难言的模样。
幸好此时又有命妇前来拜见,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林一宁趁机行礼:“娘娘,臣女有些气闷,想出去透透气,先告退了。”
皇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摆了摆手:“去吧,御花园景致不错,去转转吧。以后得了空,常进宫来陪陪本宫说说话。”
“是,臣女谨记。” 林一宁恭敬地说。
她与母亲说了一声,便带着春芽去了御花园。
她依着原主的记忆,寻了一处偏僻角落,那里花草繁茂,没有凉亭石凳,平日里少有人至。
林一宁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干脆一提裙摆,直接坐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小姐!” 春芽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她,“您怎么能坐在地上?这、这不合规矩,被人看到可如何是好!”
林一宁却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打定了主意不肯起来。
反而拉着春芽的手让她也坐下:“好春芽,我们就在这儿安静地呆一会儿。
等宴会快开始了再进去走个过场,到时候直接回家就行了。
你看这里多隐蔽,有花草挡着,保证没人能看到!我保证!”
春芽拗不过她,又见此地确实僻静,只得陪着坐了下来,还时不时警惕地四下张望。
她们主仆二人却不知,远处假山之上的一座凉亭里,两道身影正将她们的举动尽收眼底。
“殿下,您看那边,那好像是林小姐和她的丫鬟?”小太监小喜子眼尖,低呼出声,觉的不可思议,“林小姐不是最讲究、最爱干净了吗?她、她怎么会坐在地上?”
身着玄色暗纹锦袍的宇文曜负手而立,面容冷峻,目光幽深地注视着远处那抹几乎隐没在花草间的窈窕身影。
听到小喜子的话,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嘲,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眼睛没瞎,看得到。你若是好奇,不妨下去问问?”
小喜子被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一哆嗦,立刻噤声,再不敢多言。
亭内恢复了寂静,只有微风拂过。
林一宁在地上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站起身。
随手拍掉衣裙上沾着的草屑和泥土,带着春芽往举行宫宴的宫殿走去。
到了宴会厅,林母早已在座位上等待,见她回来,立刻拉住她低声问道:“宁儿,你跑哪儿去了?我让丫鬟去找了你好几遍都没找到!”
“我和春芽就在御花园里随便走了走,许是和去找我的丫鬟错过了。要不让春芽再去寻她回来?”
林母摆了摆手:“算了,找不到你,她自然就回来了。别再让春芽跑来跑去,免得又错过。”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叮嘱道:“宁儿,今日不同往日,你脾气收敛些。尤其是看见太子殿下,万不可再像小时候那般无礼。他现在已是储君,身份尊贵不同往昔。”
林一宁乖巧点头:“娘,不用您说,女儿晓得轻重。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还像小时候那样?”
她心里却想,原主留下的烂摊子何止是“无礼”那么简单。
林母叹了口气:“你知道就好。以前怎么跟你和你哥哥说,你们都不听。
虽说……虽说欺负他,当初有陛下默许的意思,也是为了打压瑞王的气焰,但别忘了,他再被厌弃,也是君,我们是臣!今时不同往日了!”
林一宁再次点头,心中暗道:何止是今时不同往日,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想让宇文曜原谅“林一宁”?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在心中呼唤系统:“多多,我的核心任务是给气运之子生下孩子,对吧?只要最终能生下他的孩子,不管我用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系统只看结果。宿主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回家后,就跟娘说要去边疆找我爹和哥哥。等两年后宇文曜及冠,我再偷偷溜回来。
到时候想办法给他来个‘春风一度’,然后立刻返回边疆。
反正按你说的,这辈子除了我,也没人能帮他生下孩子。
等我孩子长大了,我再回来,到时候直接让孩子认祖归宗。
这未来的江山,自然就是我儿子的了!完美!”
多多沉默了一瞬,似乎在计算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行吧,宿主可以尝试。但提醒宿主,在宇文曜目前的心目中,只有小喜子和白露是他可信之人。
包括您在内的所有曾经欺凌过他的人,都是他未来必然要清除的敌人。】
林一宁:“……这个我知道,不用你再给我重复一遍扎心了。”
好在接下来的宫宴,林一宁始终低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未惹出任何麻烦。
宇文曜作为太子端坐上位,全程神色淡漠,甚至未曾向她这个方向瞥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