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三楼的儿童房中也响起了一道尖叫。
这声尖叫,尖锐得如同玻璃划过金属,瞬间穿透了清晨的宁静,制裁了每一个整夜都守在直播间的人——
无论是熬夜值夜班的社畜,还是躲在被窝里追直播的学生党,全都被这一嗓子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惊醒。
就连撑着头在监视器前打盹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都被吓得跳了起来,抓起对讲机,就大喊:“别墅出事了!!!”
闻言,床上的刘导就是一个激灵,散乱着头发,鞋都来不及穿,就从导播室的临时休息室里冲了出来。
他心慌的要命,只觉得自己的噩梦被吓醒,又成真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杨不凡做早饭把厨房烧了?!”他冲到屏幕前,小眼睛到处看,要找到“起火点”。
在这一嗓子后,弹幕如洪水决堤:
【怎么了?在呢么了?发生什么了?】
【是杨姐又开始吓唬谁了吗?】
【这好像是儿童房里的声音......不会是孟星辰和覃紫苏打起来了吧?】
【等等!镜头怎么还是黑的?急死我了!】
......
覃紫苏是被吓醒的。
她本不会起这么早,可就在一个翻身之际,她的手摸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软绵绵的,她下意识以为是床上的毛绒玩偶,便往怀里一拉。
结果——没拉动。
不仅如此,那“玩偶”还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嘤咛”。
显然是个活物!
不仅如此,那“玩偶”还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嘤咛”。
眼前是一片浓密的、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垂坠在枕头间......
“啊——!!!”
覃紫苏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抱着脑袋,双眼紧闭,喊叫不停。
季海洋立马惊醒,从飘窗上跳下来,赤脚踩地,一脸懵逼:“咋了?咋了?地震了?!”
他一点都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像只刚睡醒的哈士奇,眼神清澈无辜,满是茫然。
随后醒来的孟星辰也是一脸茫然,揉着眼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眼神呆滞,仿佛还没从梦中醒来。
她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场景——自己竟然躺在儿童房的床上,而覃紫苏正像见了鬼一样指着她。
我是还在做梦吗?还是......我已经穿越到了不用面对关江流的平行世界?
孟星辰脑子里闪过这个荒诞的念头。
反应过来床上的“怪物”是个人,覃紫苏指着孟星辰质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孟星辰睡眼惺忪,顶着鸡窝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双小鹿眼眨巴眨巴看向了季海洋。
在季海洋的一通解释后,覃紫苏气到无语,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季海洋!你把我当什么?!”她抓起身边硕果仅存的几个玩偶,一股脑地丢向季海洋,“我的房间!我的床!你凭什么擅自做主?!”
季海洋将孟星辰挡在身后,一一将飞来的玩偶击飞,动作潇洒得像在打自由搏击,甚至还玩上了瘾:“哎哟~不错!再来一个!”
“啪——”一个玩偶打飞了摄像头上蒙着的黑布,屏幕瞬间亮起,观众们终于看到了现场画面。
【果然是东窗事发,上演全武行了!】
【覃紫苏也是倒霉催的,和哈士哥分到了一组,成为了小情侣play的一环!】
【现在是什么情况?三人行修罗场?孟星辰夹中间,覃紫苏怒火中烧!】
【孟星辰: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什么都不知道啊!请为我花生!】
【哈士哥:我干了啥?好玩!再来再来!哈赤哈赤~】
......
季海洋见覃紫苏已经扔无可扔,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再次开口,语气诚恳:“覃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孟孟睡沙发会腰疼,我担心她......本来没想着让你发现的......”
“你担心她?!”覃紫苏怒极反笑,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边界感?!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你大半夜偷偷摸摸把一个大活人抱进我的房间,还睡在我的床上?!你把我当什么?!空气?!”
她越说越激动,情绪彻底失控,开始口无遮拦地不仅骂季海洋,还对着孟星辰开始抨击。
“有些人就是一贯地会装,装什么清纯小白花?平时圈子里的这个聚会不参加,那个大佬不接触的,现在上了综艺还不是只会靠男人??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自己是娱乐圈的清流?呵!”
季海洋脸色一沉,立刻指向摄像头:“覃老师,现在可是在直播,注意言辞。”
覃紫苏这才猛然意识到——
自己的歇斯底里、素颜朝天、头发凌乱、表情狰狞,全都被高清镜头记录,正在实时传送到数千万观众面前。
她惊叫一声,双手捂脸,像只受惊的鸵鸟般冲进了洗手间,“砰”地关上门,再也不肯出来。
弹幕却早已讨论开来:
【覃紫苏这是本性暴露了?还是继杨不凡之后也疯了?】
【那这还算什么恋综?这个癫综就是疯人院!哈哈哈!】
【覃紫苏像泼妇!但她说的也有道理,这操作确实越界了!】
【季海洋就算心疼孟星辰,也不能这么干啊!毕竟现在他和覃紫苏才是“同居对象”,这和出轨有什么区别?】
【人家哈士哥和孟孟才是真情侣好嘛,要是真和覃紫苏偷甜甜蜜蜜,那才是出轨呢!】
【好了好了,都是剧本,别那么真情实感!】
【孟星辰肯定装无辜!这人设太白莲了!】
【听了覃紫苏的这番话,我孟孟女鹅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呢,怪不得她的资源这么差,原来是因为从来都不参加这些不正经的聚会啊。】
【请容许我歪一下喽哈,不得不说,这两位女嘉宾素颜对比,孟星辰完胜!这皮肤好状态,这五官精致度,简直碾压!】
......
同居第一天的早上,无论现场还是直播间,都是一阵鸡飞狗跳。
当一众嘉宾好不容易在客厅集合,关江流胡子拉碴、脸也没洗,散发着颓丧的气息,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灵魂。
始控诉早上的“洗衣机成精”事件。
看着“站在”客厅,已经被拔掉了电源的洗衣机,众人一愣。
钟浅浅指着洗衣机,满脸不可思议:“这洗衣机......凭空出现的?”
关江流一脸疲惫的摇摇头:“是它自己从洗衣房里‘走’出来的。摇头晃脑,嗡嗡作响,直到电源线不够长被挣断才停,里面放了什么我还没看......”
孟星辰默默举手,声音细若蚊呐:“这个洗衣机......好像是......好像是因为我......”
原来,她昨晚的做饭与洗碗环节都没有能够帮上忙,觉得不好意思,想要为大家做些什么。
后来去洗衣房,她看到了摆放在一旁的被子,便想着把这些被子都洗干净了然后给大家盖。
钟浅浅听了惊讶不已,她从未见过,竟然把整床棉被塞进洗衣机洗的,还不止一床!
她打开洗衣机的盖子,看着塞得满满当当、拽都拽不出来的被子,不由在心中感叹:孟星辰索然好像没什么脑子,但确实有一把子力气!
“孟孟,你不知道吗?”她哭笑不得,“洗被子,只要洗个被套就可以了,里面的棉胎晒一晒就好。你这样洗,洗衣机根本承受不住!”
怪不得洗衣机能“走”起来——这么重的东西在里面甩干,机身剧烈震动,轮子滚动,硬生生从洗衣房“走”到了客厅。
她又看了看那个洗衣机,长长的拖线垂在地上,插头和插座脱离,像条死去的蛇蜿蜒在地上。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这洗衣机质量是真的好,换了别的牌子,早就坏了。”
真是所有的巧合都给关江流赶上了。
覃紫苏明面上是关心,实际是嘲讽孟星辰:“孟孟是没有见过洗烘一体机嘛?那么个小洗衣机一看就是洗贴身衣物的,现在被你用来洗被子,这别墅的主人家恐怕会很在意的,这洗衣机多半是要扔掉了。”
孟星辰对着镜头一脸歉意,眼睛湿润:“啊?是要赔钱嘛?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会赔偿的!”
覃紫苏是真绿茶装白莲,而孟星辰是真的心善小白莲。
季海洋立刻站出来维护:“孟孟也是好心,总比某些人什么都不干还心安理得地批判别人强!坏了我来赔,就是孟孟把这个别墅砸了我也赔!”
司徒月难得开口:“既然节目组租下了别墅,那么其中物品的损坏节目组会赔偿的,一个正经的节目组都会有这方面的预备金,都是小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又看了一眼孟星辰,语气略带嫌弃:“人笨一点没关系,就怕......又笨又勤快。”
【哈哈哈,那这个节目可能不正经!】
【怎么觉得这个覃紫苏阴阳怪气的?】
【我们苏苏明明就是为了孟星辰好,这个孟星辰才是真的茶,她不会在凹什么笨蛋美人的人设吧?】
【司徒总裁的总结真的是精辟!】
【果然,现实里的霸总并没有什么看到小笨蛋就说‘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癖好。】
......
司徒月都发言了,覃紫苏只能悻悻然闭嘴。
关江流疲惫地揉着额头:“那昨天半夜的动静就是你在弄这洗衣机?”
孟星辰摇头:“半夜?没有啊,我是昨晚临睡前就设好的定时开始洗,我怕被子在洗衣机里闷一个晚上就白洗了。”
钟浅浅又想笑了——若是说孟星辰有常识,她竟然用洗衣机洗棉被;若是说她没有常识吧,她又知道洗好的衣服在洗衣机中隔夜不好。
关江流皱眉:“那你昨天半夜去哪里了?那么大的动静。”
孟星辰下意识看向季海洋,用眼神询问他昨天抱自己上楼究竟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季海洋也是一脸困惑:“我昨天明明很小心,没有惊动任何人啊。”
顺着这个话题,覃紫苏开始委委屈屈地讲述季海洋干出来的事情。
“他半夜把孟星辰抱进了我们的房间,还放在我的床上,早上起来,我差点吓死......”
季海洋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依旧理直气壮:“那也应该怪节目组,怪刘导!要不是他们不让我和孟孟组队,也不至于拆散咱们两对有情人!”
关江流:......
他没有否认,虽然看不上覃紫苏,但覃家大小姐的身份他还想利用。
覃紫苏:......
她也没有否认,虽然更喜欢司徒月的钱,但关江流毕竟是她真情实感追求过的男人,自己还是很舔他的颜,只是目前家族的经济危机让她暂时没那么上头了而已。
关江流眉头皱得更紧,看向季海洋:“你昨天下楼敲我帐篷了?”
“妹有啊,”季海洋摇头,“我拉那玩意儿干啥?”
“那你拉窗帘了?”关江流继续问。
季海洋再次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关江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窗户也不是你打开的?”
季海洋不明所以。
“当然不是了,我抱着我家孟孟就走了。又是开窗帘又是开窗户的,难不成我俩还要看星星看月亮?”
关江流陷入沉思——以昨晚的情形,那些奇怪的事情要是季海洋干的,那么大个人还抱着一个,他不至于看不到。
就在这时,晨练结束的杨不凡和陆浩宇回来了。
杨不凡:“大家都在呢?”
关江流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憋了回去——他怕说出来别人说他有妄想症,更怕网络上猜测他吸毒产生了幻觉。
杨不凡饱含深意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所有人,神秘一笑,“那正好,我要给大家讲一个关于这个别墅的故事,我觉得在座的各位都应该有知情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