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最后是找了家小诊所开了点消肿止痛的药，不过陆钧言难得给了她五天的带薪病假，不用按照百分比扣工资。
她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是陆钧言关心她。
虽说她脸消肿用不上五天那么久，不过多给她点假，也更方便平息公司里的舆论。
等到江宁再上班时，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确实变少了。
一开始她还纳闷，后来才得知原来是李继飞被开除了。
以她的学历和在公司的资历，该被开除的那个明明应该是她。
不过给李继飞的离职单是陆钧言亲手填的，公司上下谁也不敢多嘴。
他们虽然私底下都好奇陆钧言和江宁到底什么关系，但怕牵连到自己，所以在公司里收敛了不少。
今天，楚情雪很罕见地没有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平时八小时工作制，她最少有七个小时都是泡在陆钧言的办公室里。
楚情雪锁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埋头聊微信。
joker的头像一直出现在她手机的首屏。
四周围少了闲言碎语，江宁感觉自己的办公环境终于清净了，整个人工作效率都增加了不少。
这天，快下班时，陆钧言突然来到了设计部。
他来设计部别人不意外，以前他也常来，大家都默认他是来找楚情雪。
“把这个换上，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钧言来到江宁的工位旁，对江宁说道。
江宁一头雾水地拿着陆钧言送她的东西进了更衣室。
那是一件连衣裙。
纯黑缎面，领口处点缀了一圈珍珠。
设计虽保守，但剪裁流畅，版型很正，穿在江宁身上有种优雅大方的高级感。
江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犯嘀咕。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陆钧言第一次送她黑色的衣服。
江宁对颜色的喜好没那么绝对，比较偏爱冷色调与深色。
唯独不喜欢粉色。
想起结婚三年来陆钧言送的她满满一衣帽间的粉色衣裙，江宁就觉得好笑。
而现在……
陆钧言竟然知道送她黑色裙子了。
这算是陆钧言为她做出的改变么？
而且当着办公室同事的面送她，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万一被楚情雪误会了呢？
江宁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在更衣室里待的时间有点久，出去时，办公室里已经没剩下什么人了。
陆钧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平静，看不出波澜。
“上车后把妆补一补。”
江宁愣了一下，答了声“好”。
这感觉……
仿佛她要和陆钧言约会。
不过这次开车的人不是陆钧言本人，而是小张。
坐在黑色迈巴赫的车后座上，江宁心里莫名地紧张。
时不时地，她偷瞄身旁的陆钧言。
陆钧言神色如常，默不作声。
有好几次江宁都想问陆钧言要带她去哪。
可话到嘴边，她又觉得多余问。
不管陆钧言要带她去哪，哪怕下地狱，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车子一路开到了希雅大酒店。
这家酒店在江宁的印象中不是陆钧言常去的。
不过她与这里多少有点渊源。
或者说是孽缘。
上一次，她用酒瓶把钱大志砸住院，就是在这里。
直觉告诉江宁，陆钧言带她来这里并非巧合。
心中原本的期待，化作了担忧。
小张把车停好后，也跟了上来，走在陆钧言和江宁的后面，手里拿着公文包。
江宁意识到了什么，扭头问陆钧言，“你是带我来谈生意的？”
“不然呢？”
陆钧言也扭头，与江宁对视。
“难不成你希望我带你来约会？”
江宁看清了陆钧言眼中的戏谑，慌忙别开脸。
陆钧言迷人的微笑唇向上提了提唇角。
三个人前后走进大酒店里，来到指定的包厢。
这家酒店和大多数高档酒店不同，装修风格有着很浓的中式味道。
江宁跟随陆钧言来到包厢。
这包厢是个套间。
外面像中餐厅里的大包厢，有一张足够大的玻璃转盘餐桌。
而套间里面看起来更像酒店客房，有衣柜有床等。
“陆总到的很早嘛！”
江宁心里咯噔一下。
她转身，迎面走来的钱大志令她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钱大志满面春风，看起来应该是痊愈了，不过头上却留了疤。
江宁想离开了。
“钱总是我们陆氏的重要合作伙伴，你之前把人家得罪了，这次可要好好给人家赔个不是。”
陆钧言的话像是在提醒江宁，不要因为个人恩怨耽误他的生意。
江宁硬着头皮在餐桌旁坐下来。
一开始钱大志和陆钧言谈的还都是生意上的事。
江宁默默吃着饭，看似一直在吃，实则没吃进去什么东西。
因为钱大志时不时飘向她的目光太猥琐，恶心得她没胃口。
到后来，生意谈的差不多了，钱大志话锋一转，转到她身上。
“江小姐不愧是陆总身边的人，这把人打到住院，别说是亲自到场送点赔礼了，就是连句道歉都没有，这么大的架子……难不成是陆氏集团的企业文化吗？啊？哈哈哈！”
钱大志话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可本意却不是在开玩笑。
陆钧言不动声色地瞥了江宁一眼。
这一眼，让江宁心凉了半截。
今晚的应酬名义上是谈生意，可实际上钱大志的目的应该是逼她道歉。
陆钧言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刻意带她来。
被一个流氓，和自己的老公联合起来算计，江宁握紧了手里的酒杯，主动站起来。
“钱总说的是，上次动手是我不好，我给钱总赔个不是，对不起……”
见江宁主动道歉，还喝了酒，钱大志脸上别提多得意了。
“我当时确实不知道钱总您那么脆弱，一个小姑娘就能把您打到住院，我这边的建议是……不想挨打就别性骚扰别人，否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哪天真被老天爷收了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万万没想到江宁道个歉还敢趁机怼他，钱大志不满地看了一眼陆钧言。
陆钧言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江小姐牙尖嘴利，在下佩服……”
有陆钧言在场，钱大志也不好发脾气。
他朝江宁端起酒杯。
“来江小姐，我敬你一杯，咱俩这叫不打不相识，今后路还长着呢，少不了打交道的时候。”
见江宁没动，钱大志脸色一沉。
“怎么，江小姐不给面子啊！”
在酒桌上，这种应酬很难推，江宁只好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