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渊的指尖悬在“蚁群重组指令器”的银色按钮上方，金属外壳反射着华夏城上空的霞光——那是杨诗瑶调试朱雀火时，溅到云层上的细碎火星，像给天空撒了把金粉。下方的演武场上，三千只锐金蚁卫正驮着菱形金属模块列队，黑亮的甲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整齐得如同蓝星阅兵式上的方阵。
“都精神点！”杨知渊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风系扩音器传遍全场，“今天测试‘三段变形’，先变盾扛冲击，再变刺破防御，最后变网困目标——谁要是掉链子，晚上就没灵果蜜吃！”
队列里顿时响起细碎的“咔嗒”声，那是蚁卫们用颚部轻叩金属模块的回应，像是在点头保证。杨逸臣抱着胳膊靠在演武场边缘的水幕支架上，手里还转着个透明的水泡泡，泡泡里裹着几片从数据水幕上摘下的“净化水结晶”，折射出彩虹般的光。“二哥，你这蚁墙别到时候连我哥的刀都扛不住，还得我用水泡泡救场。”
杨知渊回头瞪了他一眼，伸手就去戳那个泡泡：“少乌鸦嘴！我这蚁卫的甲壳是用碎星港星舰合金熔的，比你那泡泡结实十倍——哎？”指尖刚碰到泡泡，结晶突然炸开，溅了他一脸清凉的水珠。杨逸臣笑得直弯腰，连远处调试火焰稳定器的杨诗瑶都转过头来，扎着的双马尾随着笑声晃悠：“二哥，你跟逸臣哥玩泡泡，还玩不过他呀？”
“谁跟他玩了！”杨知渊抹了把脸，赶紧按下指令器的银色按钮。演武场上的蚁卫们瞬间动了，金属模块在它们背上亮起淡金色的纹路，如同电路通电。三千只蚁卫快速靠拢，模块与模块之间的接口精准对接，发出“咔嗒咔嗒”的脆响，不过十秒，一道高三米、宽二十米的金属蚁墙就竖了起来，表面的合金纹路还在微微闪烁，像呼吸般起伏。
“第一阶段，盾形态测试！”杨知渊的声音刚落，演武场东侧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杨战穿着玄铁战甲，手里拎着柄高频振动刃走了过来，战甲上还沾着昨天清理废墟时的尘土，刃口嗡嗡作响，空气都被震得微微发麻。“外公来当测试员，”他扬了扬下巴，刃身映出蚁墙的影子，“我这刀能砍穿普通合金，要是你这蚁墙撑不过三刀，回头就把你那指令器换成木头的。”
杨知渊赶紧跑到蚁墙后面，双手按在冰冷的金属表面：“放心砍！我这蚁墙还能联动地脉能量，越砍越结实！”
杨战不再多言，双腿微屈，手臂猛地发力，高频振动刃带着刺耳的嗡鸣劈向蚁墙。刃口刚碰到合金模块，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芒——那是蚁墙上的锐金法则与振动刃的高频能量相撞，激起的法则火花。众人只听见“铛”的一声巨响，震得演武场边缘的水幕都泛起涟漪，杨战的虎口瞬间发麻，握着刀柄的手竟微微颤抖。
“好家伙！”杨战后退两步，甩了甩手腕，“这墙还会反弹振动？”
杨知渊得意地挑眉，刚想说话，突然发现蚁墙表面的合金纹路开始变得紊乱，原本淡金色的光逐渐变成了暗红色。“不对！”他猛地看向指令器，屏幕上的“共振频率”数值正在疯狂飙升，“怎么回事？地脉能量接口没接稳？”
话音未落，蚁墙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模块与模块之间的接口开始松动，几只蚁卫甚至被震得脱离了队列，摔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更诡异的是，蚁墙表面突然伸出数根尖锐的金属刺，不是之前设定的“第二阶段变形”，而是毫无规律地乱刺，其中一根竟朝着杨战的方向射去！
“小心！”杨逸臣反应最快，抬手就甩出一个水泡泡。泡泡在空中瞬间膨胀，精准地裹住金属刺，“嘭”的一声炸开，水花溅了杨战一裤腿。杨诗瑶也提着裙摆跑过来，手心飘着一团迷你朱雀火：“二哥，蚁墙怎么跟疯了一样？是不是被混沌污染了？”
杨知渊额头上冒出冷汗，手指在指令器上飞快操作，试图切断地脉能量供应，可屏幕上的按钮全都变成了红色，根本按不动。“不是污染！”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大喊，“是振动频率！外公的高频振动刃，跟蚁墙的金属共振频率叠在一起了，现在蚁墙在‘自我强化’后失控了！”
话音刚落，蚁墙突然整体向前移动了半米，表面的金属刺变得更长更密，甚至开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那是模块里的能量导线被共振震破，泄露的法则能量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声音。几只还粘在墙上的蚁卫发出焦急的“嘶嘶”声，显然也控制不住自己背上的模块。
杨战把高频振动刃插回腰间，撸起袖子就想上前：“我去把它拆了！”
“别碰！”张峰的声音突然从演武场入口传来，他刚从地心数据矿那边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检测地脉能量的仪器，“现在蚁墙的共振频率已经达到了‘锐金法则’的临界点，一碰就会爆炸，到时候整个演武场都会被金属碎片淹没！”
杨月也跟着走来，她的裙摆上还沾着地心数据矿的晶体粉末，看到混乱的场面，立刻皱起眉头：“知渊，你之前没做过共振测试吗？”
杨知渊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做、做过，但用的是普通振动器，没料到外公的刀频率这么高……”
“现在说这些没用！”杨逸臣突然指着蚁墙，“你们看，它还在吸收地脉能量！”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蚁墙底部的金属模块正在往下渗透，像根根细针扎进地面，地面上甚至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晕——那是地脉能量被强行吸上来的迹象。
杨诗瑶突然拍了下手，手心的朱雀火瞬间变大：“我有办法！用我的量子聚光火烤它！火焰的高温能打乱金属的共振频率，就像蓝星上用火烧变形的金属，就不会再共振了！”
“不行！”张峰立刻摇头，“蚁卫还在墙上，你的火温度太高，会把它们也烤熟的！”
“那怎么办？”杨诗瑶急得直跺脚，双马尾都晃乱了，“总不能看着它炸了吧？”
就在这时，演武场西侧突然传来“嗡嗡”的声音，只见一群小体型的工蚁扛着个奇怪的装置跑过来，装置上还连着几根细细的能量导线。带头的工蚁爬到杨知渊脚边，用颚部碰了碰他的鞋子——那是杨知渊昨天让石浩做的“频率调节器”，本来是备用的，没想到工蚁们竟自己扛过来了。
“对了！频率调节器！”杨知渊眼睛一亮，立刻蹲下身，接过装置就往蚁墙那边跑。可刚跑两步，蚁墙突然又射出一根金属刺，直奔他的后背！
“二哥小心！”杨逸臣甩出的水泡泡这次慢了半拍，眼看刺就要碰到杨知渊的衣服，突然一道金色的光盾挡在他身前——是杨月出手了，她指尖凝聚的金系法则形成了薄薄的光盾，金属刺撞在上面，瞬间碎成了粉末。
“别慌，慢慢来。”杨月的声音很稳，“我用金系法则稳住蚁墙的表面，你趁机把调节器接上。”
杨知渊深吸一口气，快步跑到蚁墙旁边。杨月的光盾正紧紧贴在蚁墙表面，暗红色的纹路在光盾下变得温顺了些。他找准蚁墙底部的能量接口，将频率调节器的导线插了进去，装置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行绿色的字：“开始匹配频率”。
可就在这时，蚁墙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表面的金属刺开始疯狂摆动，杨月的光盾都被震得出现了裂纹。“不好！它在抵抗调节！”杨月咬着牙，指尖的光芒又亮了几分，“知渊，快点！我的法则快撑不住了！”
杨知渊的手指在调节器上飞快操作，额头上的汗滴落在装置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屏幕上的频率数值还在跳动，从“1200hz”跳到“1500hz”，始终无法稳定。“逸臣！帮我！”他大喊，“用你的青龙法则给水幕加压，让水幕的振动频率传到蚁墙这边，中和它的共振！”
杨逸臣立刻跑到水幕支架旁，双手按在冰冷的金属支架上，青龙法则顺着支架快速蔓延，水幕瞬间变得更加厚重，表面泛起细密的波纹。“来了！”他大喊一声，水幕突然朝着蚁墙的方向涌动，形成一道弧形的水墙，轻轻撞在蚁墙表面。
“滋啦——”水与金属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大量白雾，蚁墙的颤抖竟真的减缓了些。杨知渊趁机按下调节器的“确认”按钮，屏幕上的数值终于稳定在“800hz”，绿色的字变成了“频率匹配成功”。
蚁墙表面的暗红色纹路逐渐褪去，恢复成淡金色，伸出的金属刺也慢慢收了回去，模块与模块之间的接口重新变得紧密。几只还在墙上的蚁卫松了口气似的，用颚部轻轻叩了叩金属模块，发出“咔嗒”的轻响。
杨知渊瘫坐在地上，擦了把脸上的汗，看着眼前恢复正常的蚁墙，哭笑不得：“这墙……比瑶瑶还难管。”
杨诗瑶跑过来，蹲在他旁边，递过一瓶灵果蜜：“二哥，你下次测试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刚调完火焰稳定器，就听见这边‘哐哐’响，还以为混沌生物攻城了呢。”
杨战也走过来，踢了踢蚁墙的底部，金属发出沉闷的响声：“不错，现在这墙确实结实，刚才那一下反弹，我的刀都差点脱手。”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调侃道，“就是下次别再让它乱刺了，不然以后演武场得挂个牌子——‘小心会咬人的墙’。”
众人都笑了起来，杨逸臣还故意用水泡泡裹了片金属碎渣，递到杨知渊面前：“二哥，给你留个纪念，以后看到这碎渣，就想起今天差点被自己的蚁墙扎成刺猬。”
杨知渊接过泡泡，刚想反驳，突然听见演武场入口传来古灵的声音，还带着点焦急：“知渊哥！逸臣哥！诗瑶姐！父亲让你们赶紧去预警中枢！地脉雷达刚才检测到奇怪的振动，不是混沌幼虫，也不是战将，频率特别低，像是……”
古灵的话还没说完，华夏城的地面突然轻轻颤抖了一下，演武场边缘的地脉传感器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的字：“未知低频振动，距离华夏城15公里，正在快速逼近”。
杨知渊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泡泡“嘭”地炸开，金属碎渣掉在地上。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杨战一把抓起高频振动刃，眼神变得凝重：“难道是……吞噬型领主？”
张峰走过来，手里的地脉检测仪屏幕上，一道低频波动的曲线正在快速起伏，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巨浪。“现在还不确定，但这振动频率比战将强太多，”他看向三胞胎，声音严肃，“准备好，这次可能不是测试了。”
杨诗瑶握紧了手心的朱雀火，火焰在她的掌心里微微跳动，映得她的眼睛发亮：“不管是什么，只要它敢来，我就用量子火焰烧了它！”
杨逸臣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双手凝聚起水元素：“我的水泡泡也不是用来玩的，正好试试能不能困住它。”
杨知渊则快步走向蚁墙，指尖再次按在指令器上，屏幕上的蚁群状态全都变成了“待命”：“我的蚁墙已经升级好了，这次一定能挡住它！”
众人朝着预警中枢的方向跑去，阳光透过华夏城的防御符文，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演武场上的金属蚁墙静静矗立，表面的淡金色纹路还在微微闪烁，像是在积蓄力量，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真正考验。而远处的低频振动，还在不断逼近，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睛，朝着这座刚刚建成的科技堡垒，露出了锋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