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动作？
秦青川暗自凝思，复盘谈话，没有发现异样，不禁狐疑反问。
“没啊，您这话从何说起？”
张思敬一怔，继而摇头。
“不好说，也许是错觉吧，相比之前，最近，每次去汇报工作，都会额外给上课，容不得不多想。说句大不敬的话，苏老很像‘交代后事’，你说，有没有可能要调离，或者高升？”
调离？
高升？
秦青川连吸两口烟，点了点头，
“你别说，真有可能，回头旁敲侧击问问吧。”
......
简单闲聊几句，秦青川扯入正事。
“对了，刚才苏老交代，让放手六科，您和处里有什么打算？”
张思敬沉吟数秒，不答反问。
“先给你说下，鹏城发函，想让小廖兼职，松江府也发函，希望派遣驻地代表，另外，梁栋需要适当重用，结合这些前提，你有什么想法？”
“鹏城是特区，敢为天下先，从经委借调副司长，如今又将手伸进咱们单位，不得不说，为了发展，当地确实不遗余力啊。”
秦青川赞叹一句，笑问。
“小廖做事认真，当地又有朋友，得此良机，当然不能拦着，他们准备给小廖什么职位？”
张思敬跟着笑了笑。
“高端人才稀缺，三年来，各地越发激进，类似清北知名大学毕业生，只要愿意回原籍，起步正科，甚至副处都敢许诺，上面下文才极大缓解。
如今，不过是换个方式罢了，说是借调，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至于小廖，倒也没亏待，鹏城计委协调科科长。”
“可以。”
秦青川果断应下，想起什么，又忍不住询问。
“话说，他们找经委司长兼任主任，就没想在咱们单位找么？”
倒不是眼馋，鹏城早前被抬格，是副省级城市，计委主任妥妥的副厅，有心也轮不到，何况也没想法。
而是替张思敬考虑，若是能抓住机会，在井喷期任职，随后进入政府，前途更加光明。
却不料，张思敬摇头，轻笑。
“咋没有，发函过来，想借调我，我想苏老解释婉拒了。半年驻地，半年机关，需要两头兼顾，没那么轻松。”
好家伙。
馅饼砸到脸上，都不吃的么？
信心不足，还是舍不得京城？
又一想，京官大三级，秦青川瞬间释然，没有继续深究，转而又回归主题，将想法和盘而出。
“梁栋需要重用，就让去松江府吧，李卫东加加担子，接任副科长，王爱军直接扶正，这些都符合各方利益，想来能顺利通过。
下一步，六科工作重心是辽东经济走廊，孙立军也挂个副科长，方便与地方接洽。
您看呢？”
“可以，年前不赶趟，年后上会讨论。”
......
返回办公室，秦青川泡好茶，坐在桌前，刚准备思考苏老异常举动，房门被敲响。
回应一声，王爱军抱着文件，推门而入。
一进门，笑呵呵捧道：“秦处，辽东一趟，再创佳绩，恭喜恭喜。”
秦青川缓缓起身，抬手示意。
“老王，别扯没用的，离不开你们协助啊。来来来，坐下聊，既然你过来了，有个事，提前给你说一声。”
落座后，没说废话，直截了当道。
“六科科长，上面准备让我放手，和张司长沟通，我推荐你接任，年后上会讨论。”
闻听此言，王爱军登时一喜。
当初费了半天劲调来，就是看出六科容易出成绩。
秦青川兼职科长，更是给了希望，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了么？
......
想及于此，忙不迭颔首，“感谢秦处培养。”
秦青川笑了笑，直接摆手。
“跟我没啥关系，你协调能力出色，符合用人标准，我只是客观陈述。”
眼见王爱军想张口，抬手虚拦。
“稳重是优点，却也要有进取心。当初六科建设，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改革试点科，政策最前沿，一直以来，也是我东奔西跑的原因。一点个人见解，希望对你有用。”
王爱军再次颔首。
“明白，感谢您传授经验，我会权衡好工作重心。”
......
简单提点两句，秦青川跳过话题，笑问。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王爱军从身旁拿起文件，恭敬递上。
“全面并轨后，节前物价虽有涨幅，却在可接受范围，随后放假，我担心有意外，建议明确值班，监控，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约莫五分钟，秦青川连听带看后，点了点头。
“很好，各地本就有人值班，下文强调更能引起重视，就这么办。”
王爱军先是点头，紧接着自告奋勇。
“我等下就安排，另外，咱们单位由我值班吧。”
秦青川嘴角微弯，瞬间明悟，也没拒绝。
“成，带上李卫东。”
“他......”
王爱军刚吐出一个字，想明白过来，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明白，我和卫东同志会好好配合。”
......
一天时间，找领导汇报，和下属谈话，不知不觉，天色渐黑，悄然到了下班点。
秦青川骑着二八大杠，前往京城饭店，接上霍庭，径直回家。
昨晚给唐瑶瑶交代，让她去通知秦满仓等人，过来吃饭，倒不用多跑一趟南锣鼓巷。
路上。
霍庭坐在后座，耷拉着脑袋，揉着额头，小声诉苦。
“哎，青川，我今个忙了整整一天，市里来人，啥要求也没提，非要领着我吃饭，中午的酒，到现在还没醒呢。”
秦青川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霍大公子驾到，谁不得给几分薄面？”
霍庭摇头，叹气。
“你少打趣，晚上吃饭少喝点，明后天我就回港岛。”
“哈哈哈，吃了市里的饭，你直接跑，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让我老豆来呗，希望工程计划，你明天能准备好么，能的话，我走之前去找你拿，不能的话，年后再说。”
“问题不大，走之前来趟计委。”
......
再次享受接地气的热闹，第二天，拿着希望工程计划草案，霍庭匆匆离开。
秦青川回京迟，拜早年来不及，导致整个过年假期，忙得脚不沾地。
如往年一样，张思敬，齐振谋，崔绍民，邢才牧，杜泽行......甚至京台，京影，仅是书面支援的人，基本上，能数得着，不分交情远近，都需要去一趟。
哪怕初四复工，仍旧没跑完，足足持续到初十。
2月17号，正月十六。
复工一周多，各工作悉数回归正轨，综合规划处召开人事调整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