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没有元贞的帮助,进入石缝非常艰难。他好不容易才挤到蒋荣轩身边,身上又挂了不少伤。蒋荣轩变换了姿势,不再疯狂的暴走。而是像元贞一样盘腿坐在地上,他嘴里“不慌不忙”的念念有词,不像刚才一样慌张了。胡天心里有些触动,仿佛看到了他在队里的师父。那时候的师父,也是这样的冷静,破起案子“有条不紊”的。那时候的蒋荣轩关心胡天,处处替胡天着想,甚至胡天的终身大事,也在他的日常考虑之中。哪像现在,和胡天一见面,就像仇人一样非要置胡天死地。一瞬间胡天理解了元贞的感觉——人性。眼前的蒋荣轩还是以前那个对他“关爱有加”的师父,从地下洞穴出去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师父。”胡天“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可是蒋荣轩一点反应也没有。胡天也知道眼前只是师父的影像,但是他多么希望师父能够听到。蒋荣轩只是坐着,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像似得到了什么启示,从内兜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从磨损很严重的棕色仿皮封皮上看,正是蒋荣轩出事之前带出去的日记本,左下角上的焦痕,还是胡天抽烟无意烫到的。
“日记本!”胡天心里一阵激动,能看到蒋荣轩要记什么,就能找到他地圣甲虫饰品藏到哪了。蒋荣轩藏东西的能力不弱,他藏的东西至今胡天也没找到过。不然蒋荣轩的死,胡天也不会找不出关键线索。蒋荣轩把日记本轻轻放在石头上,又不知道在哪拿出支笔,慢慢记录起来。胡天离他太远看不清楚,往前走两步看到蒋荣轩写道:“它在“金字塔”“礁石”“岩洞”中的一处,且只在一处。 若它不在金字塔林,则一定在礁石。若它不在礁石,则一定不在岩洞。”
这是典型的蒋荣轩记录方式,他把藏东西的地点记录成谜语,让想得到他东西的人无从下手,而他需要找到东西时,只要翻看日记又能准确找到。胡天曾试图破解他的谜语,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失败的原因不是胡天不够聪明,而是蒋荣轩的谜语往往过于复杂,让人无从下手。像这个谜语,海盆里就这么些东西,全让他说了。“金字塔”,“礁石”,“岩洞”。
“不在这个就在那个。”胡天感觉蒋荣轩像在说废话,但是蒋荣轩又不可能记录废话,这样的话记录就没有了意义,不可逻辑。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这些废话里有某种很严谨的内在联系。
“胡天,胡天你去了哪?”胡天听到刘霜在洞外面大声叫他。
“我在夹缝里。”胡天回应。
“你怎么又进去了,我看你这次还怎么出来。”
“我进夹缝看看蒋荣轩有没有线索。”
“你找到了没有?”
“有点眉目,但我不知道蒋荣轩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刘霜在外面,胡天冷静了下来。他再次感觉到蒋荣轩说的是废话,海盆里东西就这三样,他们乱找也只能在这三个范围内找,五个人分散着找都没有眉目,就算解开了也只是从三个范围缩短到一个范围,也是大海捞针,根本就没有地方下手。
“你在里面别乱跑,我去找二叔。只有他能让你出来。”刘霜又喊道,接着传来了她跑开的声音。
元贞再把胡天推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是“遍体鳞伤”,而是伤上加伤。坐在礁石上他都不得劲,只能躺到了礁石上。
“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元贞问。
“蒋荣轩有记笔记的习惯,他的记忆力不好,就把藏东西的位置用谜语记录下来。”
“什么谜语?”元贞似乎来了兴趣。
“它在“金字塔”“礁石”“岩洞”中的一处,且只在一处。 若它不在金字塔林,则一定在礁石。若它不在礁石,则一定不在岩洞。我也不知道他在表达什么。”
“这说的不是废话吗?”雨果远远的走过来,他的看法和胡天一样。
“听着确实是废话。”元贞迟疑了一下,“不过蒋荣轩不应该做这样没意义的事。他的记录肯定另有所指。”
元贞提出过“人性”,并且相信这一时期的蒋荣轩。这让胡天心里感觉舒服,他对元贞是否能破解蒋荣轩的谜题非常期待。
“如果假设礁石,蒋荣轩的提示不在金字塔,在沙滩”成立,但提示他的提示中“不在礁石,不在山洞”的前提就会不成立,实际在礁石,此时蒋荣轩若提示若它不在沙滩,则一定不在山洞为真,导致提示若它不在金字塔,则一定在礁石。和它若不在礁石,则一定不在岩洞时为真,违反“唯一藏身处”的隐含逻辑。”元贞拿了了块石片在礁石上画着说:“我们假设在岩洞,“不在金字塔就在礁石”为假,就可以理解成不在金字塔也不在礁石提。“不在沙滩不在山洞”也会为假。可以理解成不在沙滩但在山洞,两假一真,但与若它不在金字塔则一定在礁石的逻辑矛盾。我们再假设在金字塔, 若它不在金字塔则一定在沙滩。“不在金字塔会在礁石”的前提不成立,所以若宝藏不在金字塔,则一定在沙滩为真,不在沙滩不在山洞”就会为真。也就是不在礁石也不在岩洞。这样它在“金字塔”“礁石”“岩洞”中的一处,且只在一处。若它不在金字塔,则一定在礁石。如若它不在礁石,则一定不在岩洞。的逻辑均成立,唯一藏身处只能是礁石。”
元贞扔了石头拍拍手站起来,“他的谜题也没有想象中难。”元贞说完还看了一眼胡天。
胡天现在对元贞相当的佩服,没想到他几年解不出来的谜题,在他的石头底下没半个小时就解出来的。他的推理非常符合逻辑,让胡天一点漏洞挑不出来。可是胡天还是感觉哪不对劲,想了一会。
“二叔,你的推理很合理,但是礁石包括了整个海盆的范围,这和没给答案一样,我们五个人在这么大的范围找,直到饿死也不会找到。”
元贞推理出蒋荣轩日记本里的答案,本来大家应该高兴,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胡天能看得出,大家和他的担心一样。元贞笑了几声,“胡天你认为蒋荣轩能简单到让咱们一猜就猜的出圣甲虫胸饰藏在哪里吗?”
据胡天对蒋荣轩的了解,蒋荣轩思维这样缜密的人绝不会答案放在明面上。
“这倒不会,不过除了礁石之外,我想不到他还会把圣甲虫胸饰藏在哪里。”
胡天看了一眼菜花,在元贞蹲在地上推理的时候,她就在远远的看着。可能怕打扰到元贞,她一直没有过来。直到胡天开始说话,菜花才慢慢走过来。
“蒋荣轩会不会指的并不是海盆?”菜花边走边说。
在推理的时候最怕“先入为主”,胡天困在海盆里,能见到的只有礁石,他能想到的也只能是礁石。菜花的话到提醒了他,礁石本来不只在海盆里,也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最有可能的地方肯定是他们想不到的地方。
“你们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是灯下黑,金字塔,礁石,岩洞全有的?”胡天问。
“海盆里,你说的这些元素都有。你看看咱们旁边都是礁石,夹缝里的人很容易把“圣甲虫饰品藏在这里。要是我也会这样藏。”雨果说。
胡天怀疑雨果都没听懂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话对胡天一点帮助没有,还有点把胡天往沟里支的嫌疑。
“我到知道一个地方有全部元素,就在金字塔里,我们都见过。”菜花说。
“金字塔里,金字塔里……”胡天自言自语,思考着菜花的哑迷是什么意思,他想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宝座,宝座,你说的是黄金宝座。”
黄金宝座靠背上有一个神奇的刻画,不光包括了全部元素,还在海盆的中间有一座古城。刚才胡天太仓促了,并没有检查黄金王座。再说一个空王座,谁也不会想到里面还藏着东西。
“我有一个想法。”元贞各看了大家一眼说:“圣甲虫胸饰并不是蒋荣轩藏的。”
“什么?”胡天吃了一惊,完全忘了身上的伤,猛的从礁石上坐起来。礁石本来倾斜,他一激动肌肉带动了全身的伤,疼的他立刻叫了起来。“唉哟,疼疼。”叫完了他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圣甲虫胸饰”只是和权杖一样回到金字塔里了?”
元贞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让刘霜,菜花照顾你休息。找“圣甲虫胸饰的事就交给我吧。”他转过头对雨果又说:“我们走吧。”
胡天只能看着两个人走了,他光心里痒痒身上的伤又不允许他去追两个人。只能看了看刘霜,又看了看菜花。“你就是推理能力再强,也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