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沙哑的笑声在寂静中回荡，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满意。
“很好，小丫头，有魄力。”
他话锋一转，阴冷的目光扫过二人：“不过，想让本座出手，你们也得有那个命承受。”
话音未落，他袖袍一挥。
一股腥臭到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口巨大的石锅凭空出现，锅内翻滚着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不详的黑气。
“这是……”白嫣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战场万年煞气，破碎的法则碎片，还有数之不尽的亡魂怨念，熬制成的‘魂汤’。”神秘人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道家常菜。
“进去，泡着。”
白嫣嫣花容失色：“不，这东西会侵蚀神魂的。”
神秘人嗤笑：“要么被侵蚀，要么现在就死，选一个。”
小白小脸紧绷，她能感觉到那“魂汤”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既有毁灭，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
她率先迈开小短腿，走到石锅边。
“小师妹，不要。”白嫣嫣惊呼。
小白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小小的身体“噗通”一声，自己跳了进去。
墨绿色的魂汤瞬间淹没了她。
刺骨的剧痛！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神魂，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在尖叫。
小白死死咬住牙，小小的身体在魂汤中剧烈颤抖。
神秘人看也不看她，目光转向白嫣嫣：“到你了。”
白嫣嫣看着在魂汤中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小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也咬牙跳了进去。
撕心裂肺的惨叫，很快被压抑的呜咽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当两人被从魂汤中捞出时，已是气息奄奄，浑身皮肤都透着诡异的墨绿色。
“还没完。”
神秘人取出一根锈迹斑斑、布满裂纹的断裂神兵，尖端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他又从虚空中抓出一缕缕灰蒙蒙的气息，那是战场上残留的混沌残息。
“小丫头，你的神骨空架子，本座用这上古神兵为针，引混沌残息，为你缝合暗伤。”
小白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针尖”刺入骨骼，然后是混沌气息如岩浆般涌入，修补着她千疮百孔的神骨。
每一次穿刺，每一次缝合，都让她痛得几乎魂飞魄散。
“至于你，”神秘人转向白嫣嫣，手中多了一捧惨白色的骨粉和一团散发着微弱生机的黑色泥土，“大妖骸骨磨成的粉，战场核心的‘生机泥’，重塑你的妖丹根基。”
骨粉和黑泥被粗暴地按入白嫣嫣丹田，那种被强行改造的痛苦，让她发出了野兽般的悲鸣。
整个过程，对两个小小的身影而言，无异于一场酷刑。
当一切结束，她们如同两条离水的鱼，瘫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魂归地府。
整整三天，她们才勉强恢复了一丝力气。
第四天清晨，临时庇护所的石门轰然打开。
神秘人冰冷的声音传来：“滚出去。”
小白和白嫣嫣艰难地睁开眼。
“想活命，就去厮杀。”神秘人面无表情，“日落之前，带回本座指定的‘战利品’。否则，就死在外面，别回来碍眼。”
他完全没把她们当人看，更像是试炼某种工具的消耗品。
白嫣嫣嘴唇哆嗦，刚想说什么，就被一股大力推出了庇护所。
小白也踉跄着被推了出去，小小的身子在冰冷的罡风中晃了晃。
“小师妹……”白嫣嫣声音虚弱，眼中满是绝望。
小白深吸一口气，战场上独有的铁锈与血腥味涌入鼻腔。
她奶声奶气，却透着一股狠劲：“四师姐，想活，就得比他们更狠。”
这破地方，真是狗都不待。
两人被迫分开，在这危机四伏的古战场上各自寻找生机。
小白拖着依旧虚弱的身体，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突然，前方弥漫的烟尘中，几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
是五名身披残破古甲的虚影，手持断裂的兵器，身上散发着滔天的战意，即便只是残留的执念，也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古神兵小队虚影……”小白认了出来，这是战场上常见的怨念聚合体。
神秘人要求的“战利品”之一，就是击溃这种小队后，它们残留的兵器核心。
“吼……”
为首的虚影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咆哮，提着断枪便冲了过来。
小白小脸一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身形一矮，险之又险地避开枪尖。
混沌之力。
经历了那恐怖的“魂汤”和神骨缝合，她感觉自己对混沌之力的掌控，似乎多了一丝本能的明悟。
小手一摊，一缕极细微的黑色气旋在掌心浮现。
“吞噬。”
那黑色气旋仿佛一个微型黑洞，对着冲来的神兵虚影猛地一吸。
神兵虚影动作一滞，身上凝实的战意竟被硬生生剥离了一丝，融入小白体内。
虽然微弱，但小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恢复了一丁点。
“有用。”她眼睛一亮。
但对方毕竟是五个。
另外四道虚影已经合围上来，刀光剑影，带着古老战场的杀伐之气，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扭曲。”
小白福至心灵，将刚刚吞噬的那一丝战意，混合着自己本源的混沌之力，猛地向外一推。
她身周的空气，出现了一瞬间的微妙涟漪，仿佛空间被轻微折叠。
“铿锵。”
劈向她的刀剑，轨迹竟发生了一丝肉眼难辨的偏斜，险险擦着她的身体而过。
小白心中大喜，这两招简直是保命神技。
她不再硬抗，小小的身影在五名神兵虚影间穿梭，如同最灵活的狸猫。
每一次“吞噬”，都能壮大她一丝，削弱对方一丝。
每一次“扭曲”，都能让她在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
战斗异常艰苦，她小小的身体上很快添了数道能量冲击造成的伤痕，火辣辣的疼。
但她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最后一个了。”
当她将最后一名神兵虚影的战意彻底“吞噬”干净，那虚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轰然消散。
原地，只留下一截闪烁着微弱灵光的断裂枪尖。
小白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脸煞白，浑身是汗。
她捡起那枚枪尖，入手冰凉，却带着一丝纯粹的战意。
“这就是战利品吗？”
她咧嘴一笑，虽然狼狈，但眼底却燃起了熊熊的求生火焰。
“哀夜，等着，我一定会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