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按照你的说法，你教护法对我弟弟出手，而你，如今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玄苍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其已欺至司徒楠楠身前丈许之地，脸上的笑意彻底敛去，虎爪上的雷弧噼啪作响，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利刃。
司徒楠楠墨色的眼瞳微微收缩，下意识后退半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玄苍身上翻涌的杀意，那是混杂着妖力与雷霆的狂暴力量，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撕碎。
但她很快稳住身形，黑色长裙上的银色魂纹突然亮起，散发出淡淡的灰雾，试图抵消雷霆的威压。
“妖王稍安勿躁。”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血衫护法出手，并非我的授意。冥河教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哦？”
玄苍挑眉，皮笑肉不笑地逼近，虎爪几乎要触到她胸前的衣襟，“难不成，本王还要多谢圣女大人告知真相？”
雷光擦着司徒楠楠的耳畔掠过，将她鬓边一缕青丝灼成焦灰。
她却未再后退，反而抬起头，墨色的眼眸直视着玄苍的雷眸：“还请玄苍妖王稍安勿躁。”
“不如听听我的合作，再做打算呢？”
“说。”
玄苍暂时停顿一下。
“玄苍妖王既然知道大炎知道冥河教就应该知道，景国附近的小国，和大炎王朝那边的气运是完全分割的，你想要进入更高层次，是必须要离开景国，去往大炎的。”
“而我手中，掌握去往大炎的传送阵，可以与妖王共享。”
司徒楠楠说道。
玄苍问完后，眉头顿时皱起，“就这？”
“你就用一个去大炎王朝的路线，与我合作？”
司徒楠楠闻言见玄苍这般反应也是立刻疑惑起来，随后好似确定什么般，看向玄苍。
“妖王不会...不知道大炎和景国之间是隔着十方妖域和怒川大江的吧？”
正如司徒楠楠所想。
玄苍的确从火鸾精血的传承记忆中得知大炎王朝，但同样，对于这其中要怎么过去，往哪走，走多远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毕竟他在景国这么多年，哪怕修为达到了这般层次，也只是从火鸾精血中得知了大炎的消息。
见玄苍不语。
司徒楠楠也是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看来，您是从某些传承中，才得知了大炎的消息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十方妖域本就是我妖族腹地，不过一个怒川江，以我修为，难道还渡不过去？”玄苍自信的说道。
司徒楠楠闻言，墨色眼瞳中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似是觉得好笑，她缓缓抬手，纤细的指尖划过黑色长裙上那些扭曲的魂纹，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冰冷的笃定：
“玄苍妖王可知，怒川江为何得名‘怒川’？”
她顿了顿，不等玄苍回应，便自顾自道。
“那不是寻常江河，是天地怨气与地脉阴火冲撞百年，硬生生撕裂出的一道天堑。”
“江水下暗藏九幽寒流，能冻裂化玄修士的护体玄气，江面常年翻涌着‘蚀魂罡风’，哪怕是灵明镜巅峰的修士，只要被罡风扫中，若是不及时脱身元神也会受到极大侵害。”
“更可怕的是江底的‘怨蚺’一族。”
“那是数万名战死修士的怨念与江水精怪融合而成的怪物，体长千丈，一口便能吞下一整艘楼船。”
“百年前，大炎有位化玄九阶的将军不信邪，率三十万精锐修士强渡怒川，结果连人带船被怨蛟拖入江底，连一丝血沫都没浮上来。”
玄苍脸上的自信淡了几分，眼眸中紫电微凝。
他虽自负修为，却也知道天地间总有一些人力难以抗衡的凶煞之地，司徒楠楠的描述太过具体，不似编造。
“你是说，灵明境修士都难以度过？”
玄苍沉声反问，带着一丝质疑。
“不是‘难以度过’，是‘绝无可能’。”
司徒楠楠纠正道，语气斩钉截铁，“除非有特制的‘渡舟’，能隔绝九幽寒流与蚀魂罡风，再以百具生魂为饵，引开怨蚺。”
“否则，就算是妖王这等实力，强行渡江也只会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当然，除了强渡，我冥河教还掌握了此地的传送阵，以阵法引动，也可安全抵达大炎。”
她抬眸看向玄苍，墨色眼眸里映着对方周身跳动的雷光：“我想以妖王您的情况，若想安然抵达大炎，除了与我合作，可能别无他法。”
玄苍沉默了。
他盯着司徒楠楠那张素净却透着诡异的脸，指尖的雷弧时明时暗。
火鸾传承中虽有大炎的讯息，却从未提及怒川江的凶险，想来是那位妖皇当年也未曾涉足此地。
“说说你的合作。”
司徒楠楠微微颔首，“我要妖王帮我做一件事，拿下玉龙城，擒住李通及。”
玄苍瞳孔骤缩：“你想让我与赵乌元联手？”
“非也。”
司徒楠楠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赵乌元对我们来说也只是枚棋子，很快就会没用了。”
“我要的是，妖王你带领广泽城的妖兵，拿下整个景国。”
“届时，大王随便扶持一个人族称王即可。”
“你们，要景国的气运？”
玄苍也是想到了一些关键，反问道。
司徒楠楠向前一步，黑色长裙上的魂纹亮起幽幽银光：“这个就不劳妖王操心了，你帮我打下景国，我助你渡怒川、寻黑煞。这笔交易，妖王觉得如何？”
玄苍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野心，突然笑了。
笑声里带着雷霆的轰鸣，震得大殿梁柱微微发颤。
“冥河教的算盘，倒是打得噼啪响。”玄苍收敛笑意，雷眸中杀意复燃，“但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信你们的话？”
司徒楠楠却丝毫不惧，反而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凭黑煞还在凶原妖墟活着。那里的‘噬魂瘴’七日一爆发，到时候会引动凶兽潮，以他的修为，撑不过三月。”
“妖王若想救他，与我们合作是唯一途径。”
说完，司徒楠楠身影一晃，周身再次泛起灰雾，竟在玄苍的雷压之下缓缓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