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浔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只见一个穿着整齐的助理推着一辆造型古朴的小推车上了台。
小车上盖着一层黑色绸缎，四角绣着暗金色的花纹，看上去既神秘又压抑。
台下的骚动声更大了，大家都在猜测这车上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主持人站在小推车旁，微微俯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
他笑得神秘又得意，嘴角弯弯地看着台下的众人。
“各位久等了……本场压轴，‘浮生宴’，现在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助理上前，慢慢地掀开了黑色绸缎。
清浔屏住了呼吸。
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什么稀世珍宝或者人，而是几块雕工精致的小木牌，整整齐齐地摆在红绒布上。
每一块木牌上都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中间镂空了一块，里面塞着薄薄的一张白卡，像是某种编号标签。
主持人轻咳了一声，扬起木牌，笑眯眯地说。
“各位请看，这些便是我们今晚‘浮生宴’的主角信息。选牌不选人，先挑后看。”
他示意助理将几张卡片内容放大投影到后方的屏幕上。
只见上面写着一些看似普通但又意味深长的数据。
【编号A02】
【年龄：二十岁】
【身高：185】
【体重：65kg】
【体脂：9%】
【肤色：冷白】
【备注：眼型狭长、锁骨漂亮、声音低哑】
主持人笑着补充道。
“我们不会在这里直接公开面貌，尊重隐私，但各位行家自有自己的挑选方式。眼型、声音、甚至是走路的姿态，都是鉴赏的一部分。”
台下已经有人举起了牌子，有人轻声讨论着。
“A02，这身高，这数据……绝了吧。”
“哎呀，这锁骨，啧啧，听着就让人心痒痒。”
“冷白皮啊，难得，绝对极品。”
清浔听着周围人毫不掩饰的低语，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裙角。
虽然早已预想到，但她还是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说不清的恶心感。
真正要被“拍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些编号背后的活生生的人。
在这些木牌中，很可能就有……江时序。
清浔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紧紧盯着屏幕上的一个个编号。
她必须快，要在他们“挑货”之前，找到他。
台上，主持人兴奋地挥了挥手中的木牌。
“各位，编号A02，现在起拍，起拍价——三百万！”
话音一落，场内气氛猛地沸腾了。
一个戴着金色狐狸面具的男人迫不及待地举起了手里的号码牌：“四百万。”
紧接着，一个穿着银色吊带裙的女人娇笑着加价：“四百五十万。”
“六百万。”又有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兴奋。
清浔坐在前排，静静地看着。她透过面具，目光划过周围一张张涂抹过度、笑容扭曲的脸。
那些人穿着昂贵的礼服、佩戴着镶满钻石的首饰，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挥霍和傲慢。
可在此刻，他们的模样却像是黑暗里爬动的毒虫，一张张嘴巴咧开，露出又贪婪又恶心的獠牙。
他们肆无忌惮地竞价，像在争抢某件奇珍异宝，可被拍卖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个编号被叫起，一个个数字飙升。
有人兴奋地击掌，有人抬价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有人悄悄打量着竞争对手，生怕错过了什么猎物。
而台上，那些精致小巧的木牌，一个又一个地被递走，代表着一个个鲜活而无力反抗的灵魂。
就这样，在这一场觥筹交错的奢靡游戏里，被高价买下，成为某个人的私人物品。
清浔只觉得胃里翻腾，心里发冷。
尤其当她想到，其中有一个木牌，很可能代表着江时序时，她的手指在膝盖上狠狠地抓紧，几乎要嵌进肉里。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价声，男人女人们放肆的笑声，还有主持人兴奋煽动的声音。
“各位，各位！今晚的好货色可不止这些，机会难得，不容错过，下一个，编号A06，开始竞拍！”
清浔的心越绷越紧，眼神如刀锋般冷冽。
主持人兴奋地将手中的木牌举到台前，像是展示一件无比珍贵的物件。
“接下来这一位，各位可要看好了。”
他笑得十分下作，声音里满是兴奋。
“编号A06，身高一米五六，体重四十二公斤，三围是，”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惹得台下爆发出一阵窃笑。
“年龄呢？”有人在底下起哄。
主持人压低声音，一字一句。
“未成年，十七。”
话音一落，场子像被扔进了油锅，瞬间炸开了。
那些穿着考究、戴着华丽面具的男人们，一个个眼里闪着油腻的光，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
有人吹了个口哨，调笑着：“啧啧，这么嫩，今晚可得好好疼爱疼爱。”
“价格随便叫，今儿老子一定要拿下她。”
另一个中年男人咧着嘴，满脸横肉堆起，笑得无比猥琐。
清浔坐在原地，指尖冰冷。
她死死盯着那个被推到台上的小车，心里一阵阵恶心涌上来。
小车上，是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什么都没有，只用一抹红丝带简单绑着，像是在拍卖一件无名的牲畜。
主持人高声喊道：“起拍价，五十万！”
话音未落，早已有无数号码牌举了起来。
“五十五万！”
“六十万！”
“七十万！”
报价此起彼伏，毫无节制，仿佛那不是在买一个人的命运，只是买一只漂亮点的玩物。
清浔闭上眼睛，皱眉。
她举起了自己的号码牌。
“一百万。”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顿了。
有人侧头打量她，低声议论：“谁啊？”
“是那个红色袖章的。”
“啧，出手真大方。”
主持人眼睛一亮，连忙煽动气氛：“哎哟，看来咱们今晚又有好戏看了！有没有出一百一十万的？”
一名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恶狠狠地盯着她，不甘心地举起了牌子：“一百一十万！”
清浔眯了眯眼，声音冷静而有力：“一百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