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雅走后，关小西道：“光光，你刚出画，就要去喝酒吗？”
“男人和女人去酒吧，只为喝酒吗？”
关小西怔愣，眨了眨眼，“那、那…那你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穆宸光鼻腔短促挤出轻哼，似在自嘲，“…我在期待什么。”
关小西不明所以，木讷地看着他。
穆宸光收敛眸光，“走了。”
夜行酒馆。
穆宸光独坐吧台，周围人声、杯盏碰撞声，像被一层无形的膜隔开，他只专注倒酒，饮尽，一杯接一杯。头顶彩灯光影掠过他英俊容颜，一双幽深眸子，透着一种不属于此地的疏离感。
“帅哥，不请我喝一杯吗？”
姚清雅一袭黑色超短裙，裙子紧贴她身体，展现火辣曲线。她挽上穆宸光胳膊，凑近他，语调轻挑，“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
穆宸光手从她怀里挣出，“请保持社交距离，我不喜与人触碰。”
“怎么？她可以，我不行？”姚清雅道，“那你今天干嘛跟我过来。想刺激她？可惜…好像不起作用。”
“不知道你说什么。”
“人呢…有时候，别把自己圈太死。出去看看，大千世界，无限可能。”
“你的大千世界不在我这。”穆宸光不为所动。
“那我也要试试，哪有不战而降的道理。”姚清雅抢过他酒杯，小抿一口，眼神充满挑逗，“或许你也该试试，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劝你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穆宸光向酒保又要了个杯子，继续自斟自酌。
“别这么无趣嘛，出来玩，不就图个开心？”姚清雅端起酒杯，伸过去，与他杯子轻碰，“自己喝，多闷啊…来，和我喝一杯。”
穆宸光一饮而尽，“一杯喝完了。”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没兴趣。”
“我还没说是什么游戏。”姚清雅道，“你今晚已经踏出第一步，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拒人于千里之外。”
“买单。”穆宸光召来酒保。
“等等。”姚清雅道，“你听我说完这游戏，若你真不感兴趣，我绝不拦你。”
穆宸光睨她一眼，她指尖绕着酒杯打转，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和我来这里，不就想试她反应吗？做戏做全套，我助你一臂之力。你猜，我刚刚给她发了什么信息？”
“你…”
“怎么？现在感兴趣了？”
“你想做什么？”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什么赌？”
“就赌…她收到我的信息，会不会来找你？”姚清雅给他酒杯倒满，“我和她说，我跟你正打得火热，还发了张合照过去。”
“无聊。”
穆宸光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仰头再次将杯中酒全数灌入喉咙。
“怎么？不敢？”
“你真给她发了信息？”
“我向来说一不二，从不藏着掖着。”姚清雅将手机屏幕举到穆宸光面前，“不信，你自己看。”
几行文字下，附着一张照片，不知她何时拍的。照片中，穆宸光视线黏在姚清雅脸上，而她，笑得妩媚肆意。就好像两人在幽邃光影中对视，氛围极尽暧昧。
手机震动，屏幕上方弹框，关小西回复了！
下一秒，姚清雅熄灭屏幕，穆宸光还未来得及看清回复内容。
他语速略显急促，“她说了什么？”
“这么着急？”姚清雅晃了晃手中酒杯，“想知道？把我哄高兴了，兴许会告诉你。”
“爱说不说。”
“不解风情的家伙…不过让你陪我喝几杯罢了。”姚清雅道，“而且，你不想等等，看她会不会来？当时，她听到酒吧名字，知道这是哪里。”
穆宸光坐回位置，又点了瓶威士忌。
“她要是来了，你可得谢谢我，但她若是没来…”姚清雅一手撑在吧台，一手把空酒杯推过去，“我还真有点好奇，她给我回的什么？我也没看，和你一起等待答案揭晓。”
穆宸光给她倒酒，似乎默许了她的做法。
午夜将至，酒吧喧嚣依旧，人来人往，但始终没有出现他期盼的身影。
姚清雅故作亲密地贴近穆宸光，在他耳边低语，“看来她是不会来了。Game over，你…输了。”
穆宸光毫不客气地推开她，“我说过，别靠我这么近。”
“让我看看她给我的回复。”
姚清雅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没一会儿，她突然爆发大笑，“哈哈哈……她可真是个妙人……哈哈哈……这是我今年看到最好笑的笑话……”
她边笑边捶桌，引来不少顾客侧目。这模样不像装的，穆宸光薄唇紧抿，握住酒杯的手，指节发白。究竟什么内容，让她笑得形象全无！
姚清雅笑出泪花，捂着肚子，“…她是真关心你，但你，也是真没戏。死心吧，她对你没半点那种心思。”
穆宸光接过手机，看到关小西回复的几句话，“祝你们玩得开心。他刚出画，麻烦你劝他，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果然是，超级大笑话……
他的自作多情，他的等待，他的希冀，尤其可笑……
电梯门开，穆宸光从里面走出，脚步虚浮，迷迷瞪瞪瞧见一小团东西猫在家门口。
听到动静，关小西立刻站起身，“光光，你回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穆宸光径直越过她，开门而入。
“光光，我可以进来吗？”关小西小心翼翼地请求。
那天不让她进屋她还真不进，不知她在门口等了多久。思及此，穆宸光愈发烦躁。
“没什么要紧事便回去，我要休息。”
见她仍定定杵在那，小脸耷拉，他还是狠不下心，开口道：“进来吧。”
他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松开领带，尽量让声音平静无波，“什么事？”
“光光，我们很久没见，我…我想和你说说话。”
“你说。”
关小西坐到他身旁，他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两人距离。
见到他的举动，她嘴角微微下撇，“你喝了很多酒吗？”满身酒气。
“去酒吧不喝酒，喝果汁吗？”
“你向来不喜欢喝酒的。”
“应酬和领导喝，酒吧和女人喝，在你眼里，是一样的？”
他语带不悦，眸光冷凝，眼底泛着隐隐怒意。
关小西讪讪道：“光光，《幻梦空间》那幅画，我是不是在里面做过让你非常气恼的事？”
似被人戳中逆鳞，他瞬间散发令人窒息的寒意。
此时，他反而扬起笑容，“若我说是，你打算怎么哄我？用之前那三招吗？”
关小西蜷了蜷手，他是说亲亲、抱抱、举高高？
他倾身向她，嗓音极冷，“再用那三招，不能像上次那般敷衍，不合格，可过不了关。”
关小西没接话，脑袋稍稍歪过一侧。
穆宸光越靠越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怎的？不愿意？还是不会？要我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