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傅程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程馨月才缓缓抬起头。
她脸上那副柔弱无助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鸷。
这段时间,扮演沈书欣,已经够了!
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
此时,程馨月的电话忽的响起,看见来电提示,她的眉心突突的跳动着。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相对僻静的角落才接起,声音刻意放柔:“叶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叶铭泽低沉平稳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程小姐,在鹭岛还顺利吗?傅总那边,进展如何?”
程馨月攥紧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面上却维持着温婉的语调:“挺顺利的,程宴哥他……对我很好,很照顾。”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刚刚才分开。”
“是么。”叶铭泽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像带着无形的压力,“可我听说,傅程宴为了沈书欣才追去鹭岛。”
程馨月的心猛地一沉,背后沁出冷汗。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但也正因为这一点,让程馨月觉得更加恐怖。
程馨月强自镇定,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是……是有这么回事。但叶先生您知道的,沈书欣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还刚生了孩子,他一时心软也是人之常情。”
她试图让自己的说辞听起来可信,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短暂的寂静几乎让程馨月窒息。
随即,叶铭泽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冰冷,不带丝毫暖意:“程小姐,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位置和价值,别让我觉得……押错了注。”
他的话语缓慢而清晰,每个字都扎进程馨月的神经。她
仿佛能透过电话,看到叶铭泽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我明白!叶先生,请您放心!”程馨月立刻保证,语气急切了几分,“我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傅程宴他……他只是暂时被沈书欣迷惑而已。”
她必须稳住叶铭泽,绝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
“最好如此。”叶铭泽语气淡漠,“傅程宴对沈书欣的关注度,远超预期,你需要有所警惕了。”
“是,我知道轻重。”程馨月低声应道,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程馨月缓缓放下手机,腿有些发软,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微微喘息。
叶铭泽的警告言犹在耳,那股冰冷的压迫感让她心有余悸。
她不能失败。
为了傅夫人的位置,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她必须牢牢抓住傅程宴!
程馨月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普通的装可怜示弱已经不够,她需要一个让傅程宴无法拒绝的理由留在他身边。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迅速成形,苦肉计。
并且,要来真的。
夜色渐深,傅程宴独自在酒店套房的阳台上站着。
身后,是刚刚说要进来给他送夜宵的程馨月。
程馨月进门后,就没见傅程宴看自己一眼。
她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特意换上的真丝裙子,估算着时间,悄无声息地准备着。
放好夜宵后,程馨月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走到套房内设的小酒吧旁。
她的目光扫过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边缘,又瞥了一眼旁边硬木家具的尖角。
心一横,她计算好角度和力道,端着水杯走向傅程宴时,脚下猛地一滑!
“啊!”
这一声惊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实凄厉。
她不是简单的踉跄,而是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扑倒,手肘和膝盖刻意瞄准了地面与家具坚硬的边缘。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玻璃杯碎裂的清脆声音。
傅程宴闻声猛地回头,只见程馨月蜷缩在地,身上的裙子裂了一大块。
女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沁出巨大的冷汗,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痕。
她的小腿处,被碎裂的玻璃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迅速染红了浅色的地毯。
就连手肘处也一片青紫,迅速肿胀起来。
“程宴哥……”
她疼得声音都在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如愿以偿的隐秘快感,只是这快感被巨大的痛苦掩盖得极好。
傅程宴眉头紧锁,快步上前蹲下查看。
伤口不浅,血流不止,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立刻用毛巾按压住她腿上的伤口,另一只手扶住她。
“别动!”
他立刻打电话叫酒店医生。
程馨月靠在他怀里,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痉挛。
她能感受到傅程宴手臂的力量和他身上传来的冷冽气息。
值了!
这点皮肉之苦,换来他的紧张和靠近,太值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程馨月更加肯定,傅程宴的心中就是有她的!
酒店医生很快赶来,进行了紧急处理和包扎。
医生面色凝重,讪讪的看了傅程宴一眼。
“伤口需要缝合,而且撞击力度不小,可能有软组织挫伤甚至骨裂的风险,必须立刻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今晚一定要有人守着,注意是否会出现昏迷或剧烈呕吐,以防脑震荡。”
医生的话坐实了情况的严重性。
程馨月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泪眼婆娑地看着傅程宴,声音细若游丝。
“对不起,程宴哥,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想给你倒杯水……”
傅程宴看着地毯上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血迹,和她腿上厚厚的纱布,以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这一切发生在他眼前,做不得假。
纵然他对程馨月有所怀疑,但此刻真实的伤势摆在面前,他无法置之不理。
身为男人的责任感和那丝因熟悉感而产生的微妙联系,让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
“别说话了。”他沉声道,语气缓和了些许,“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休息一下就好……”
程馨月连忙摇头,表现出害怕去医院的柔弱。
实则她需要的是他留在身边,而不是在医院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必须去。”
傅程宴态度坚决,医生的警告他听到了。
他弯腰,小心地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