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梅就是故意膈应沈曼清。
而后，她才转眼看向沈曼清，“这会儿倒是殷勤起来，你连陈婉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当初要是行舟娶了她，我现在不知道多享福，婉婉最是孝顺，不像你……”
“站在那儿干什么？不是要做事情吗？剁馅儿啊。”
周琴眼底划过精光，赶忙侧身往旁边一站，把位置让出来，笑眯眯道：“弟妹啊，正好，我去炖猪脚。”
“……”
能不能再来一次，她就不该有愧疚之心。
但话都说出来了，要是不做，显得她像个流氓。
沈曼清走过去拿起椅子上的围裙。
正准备往头上套，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她。
顾行舟：“我来吧。”
梁梅不乐意了，“不行，老二你实在闲得慌，就跟你爸和我闹闹磕，一年到头才见这么一面，也不见你好好陪我们，一个大男人成天围着媳妇转，这说出去丢不丢人？真把她当祖宗供着了？”
“没事，我可以。”沈曼清摇头。
太累了，今天懒得吵，况且开年第一天撕逼，不吉利。
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原因，她不想让顾行舟为难。
顾行舟满眼心疼，可她们不知道她曾经的生活本来就是如此。
顾行舟最终在沈曼清坚持下松开了手，“有事叫我。”
随后跟梁梅一起进去了。
梁梅宛若打了一场胜仗，挑衅的瞥了一眼沈曼清，兴高采烈地进了里屋。
客厅里一时间安静如许，只能听到外面北风呼啸声。
周琴幸灾乐祸，“弟妹，我去忙了，这里交给你了。”
却转身，直接进卧室睡觉了。
沈曼清剁馅儿，差不多十分钟，终于确定了周琴是真睡觉去了。
“……”合着她就是个冤种呗？
好好好，自己开得口，跪着也要干完。
好在剁馅儿这种事情在沈曼清眼里再简单不过。
半个小时不到，一盆肉馅已经搞定。
唯一难受的是……太冷了。
八零年代农村条件还没有那么好，煤球不是很多家庭能买得起。
不过顾家因为有顾行舟这个顶梁柱，倒是能买上煤球。
但唯一烧起来的一盆火梁梅早就端进她的屋。
尽管她躺在被窝里看电视，事实上并不需要那一盆火。
好在今晚是除夕，灶台火不灭，里面温着热水，沈曼清舀了一瓢水，迫不及待把双手放进盆里，隔了好几秒才感受到温热的气流往指尖里钻，慢慢暖和了冻僵的手。
把东西都收拾好，沈曼清从厨房里出来，此时已经一点钟。
她看一眼梁梅屋子，顾行舟还没从里面出来。
沈曼清摇头，不需要动脑子想，想必话题又是围绕着她。
没有进去叫顾行舟，她转身回了卧室。
……
“老二，今晚跟婉婉相处怎么样？”
卧室里，黑白电视正放着跨年晚会，床前摆放着一盆炭火，烧得火红，让人一进屋子，立刻浑身都暖起来。
梁梅进屋后直接缩进了被窝，温暖的环境让她不禁惬意地眯了一下眼。
耳边是外面沈曼清剁馅儿的忙碌声，传入她耳里比电视里的歌声竟还让她舒坦。
就应该这样，身为儿媳，凭什么过得比她舒坦？
想她辛劳一辈子，还没过两天好日子呢。
顾行舟看见那盆火，想起外面沈曼清还冻着，说道：“妈，我用盆子捡些火石出去给清清，外面冻。”
梁梅‘蹭’一下从仰躺着坐起来，“你敢！她那么年轻，又一直动着哪里会冷？你这是要冻死我们老两口吗？”
“老二，你不能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你这样我可要去找大队，到时候批斗你。”
顾行舟叹气，没有继续坚持。
见火盆旁边有个凳子，他走过去坐下。
不过向来不善言辞，从小父母又偏爱大哥，他常年在部队，所以坐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就这样坐着也算陪伴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梁梅满意顾行舟听话，继而又回到刚才问题。
顾行舟摇头，“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相处，今晚我都跟清清在一起。”
“什么？”
梁梅气得翻白眼，“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婉婉吗？”
“这不冲突。”
“所以你们一晚上也没有独处？”
顾行舟无奈：“妈，我已经结婚了。”
梁梅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又不是不可以离，我就喜欢婉婉，可比你现在这媳妇尊重我多了。”
“可你也没有给清清尊重。”
梁梅瞪顾行舟，“我还要给她尊重？你去问问这村里，哪个婆婆给媳妇尊重？我怎么对她都得受着，这就是孝道！”
顾行舟与她说不通，直接不再言语。
接下来，梁梅试图又给顾行舟灌输陈婉的好，让两人多相处，顾行舟都不接话。
一而再三，梁梅怒了，“顾行舟，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耳侧时刻关注外面的动静，听到剁馅儿的声音没了，顾行舟便知道沈曼清忙完了。
他神情淡漠看向梁梅，“不用折腾了，我跟她不可能，若清清跟我离婚，这辈子我也不会再娶。”
说完，顾行舟起身，打算出去。
“站住！”
梁梅气得心肝疼，深吸一口气，她说：“明天你去二姨那边拜年，既然回来了，也该花些时间好好陪她。”
顾行舟狐疑：“往年不是初二才去。”
是她说初一不能串门。
梁梅瞪他一眼，“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话？把你媳妇也带去，过两天再回来。”
顾行舟微微拧眉，这倒像是去躲债。
没有多问，他转身出门。
门轻轻磕上。
梁梅看着他出去，才松一口气，恨声道：“要不是为了躲那一家子，哪至于大年初一就去串门？”
“都怪沈曼清这个祸害！早知道当初打死都不让这小贱人进门。”
可恨老二现在魂儿都让勾过去了，连陈婉来了都不行，难不成要把那张脸给毁了？
梁梅皱眉，盘算着到时候等顾行舟他们走了，怎么应付那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