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秋水传媒，练舞室。
“表情再油腻一点。”
“最后的动作是收紧背带，绷直了！”
“对！就是这个表情！”
江停手执教鞭，犹如导演般坐在椅子上，看着摄影机里的画面颇为满意。
照他看，陈阳还是长得太阳光了，没有油腻那种气质。
于是，陈阳脸上的腻子再次加厚。
甚至抹了腮红。
这让一个专业的演员感觉到羞耻心爆棚。
这一刻。
在场的其他人终于明白了江停为什么特意选一个演员来拍。
顾秋水喊来了小助理，欲言又止。
她扶了扶额。
“之后聘请一个心理医生给陈阳。”
她一个老板都觉得太剥削员工了。
没办法，抽象这门艺术对现在的时代而言还是太超前了。
好在江停懂得恩威并施的道理。
他特地点了高级餐厅的外卖服务。
晚餐不可谓不丰盛。
当然，是顾秋水付的钱。
陈阳和叶子两人要不是这份豪华大餐的慰籍，早就心态崩了。
排练先到此结束。
老板和员工齐坐一桌，看着拍出来的成品。
视频上。
叶子打扮清纯，作为舞蹈演员脚上功夫自然不差，在画面里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只是这舞蹈看上去就是尬扭，扭腰扭臀，实在谈不上什么技术难度。
而视频里的主角是一身深蓝色西装加背带裤的陈阳，头发梳成油头，露出光秃秃的发际线。
与叶子的舞蹈动作大差不差。
颇有一种美女与野兽的既视感。
作为非舞蹈科班生，陈阳的动作看上去无比僵硬，仿佛身体是刚借来的，还没熟悉。
伴随bum的收尾，陈阳一个平沙落雁式滑铲向屏幕中间，表情瞬间狰狞地将背带给撕扯！
短短二十秒左右的视频。
众人直呼简直抽象！
陈阳两人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江总，这mV是不是太超前了？”
正在塞一口蟹黄包的江停一听，有些懵逼：“谁说这是拍mV了？”
闻言，众人一懵。
你不拍mV大半夜在这里排练什么？
对此，江停则是回答。
“我们拍的是短视频。”
此时的短视频这类流媒体属性平台属于刚刚崛起，人们对于碎片化时间的利用还不具有发现商业的价值。
也就是说，现在的短视频博主以日常vlgo为主，大多都是自娱自乐，还未挖掘出变现能力。
抽象这一个概念更是无从谈起。
这样一来，顾秋水就感到疑惑了。
“只是短视频需要大张旗鼓的出一首新歌？你是想让他们以这种方式宣传新歌？”
该说不说，顾秋水虽然作为一家艺人公司的老板缺少远见，但商业洞察力还是优秀的。
“恰恰相反。”
江停说：“是利用一首歌宣传他们，而不是他们宣传新歌。”
因为白天的时候才与李秀秀打赌，江停的矛头直指世纪唱片，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全部！
“你们的合同需要重签，以后秋水传媒将会重点培养你们。”
突然的意外惊喜令叶子两人都喜不自胜！
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江停转头：“没问题吧？”
这是问顾秋水的。
这令在场的几人有些诧异，两人不是感情‘恩爱’的夫妻？拍板决定也理应该事情敲定过。
当然，两人感情如何只有小助理才知道。
顾秋水知道这并不是询问她的意见，不然也不会现在才提起，而且现在的她还有干涉的权利吗？
“你做主。”
顾秋水不由有些泄气。
接下来，江停也没有藏着掖着。
大概讲了十分钟左右。
作为一家艺人公司的‘幕后老总’，几乎对员工的任何提问知无不言，并且意见相悖的时候也能一句话折服对方。
包括顾秋水在内，都对眼前这个男人刷新了印象。
站在商人角度，江停城府远比顾秋水想象的还要深，至少眼界要比她宽许多。
那时，顾秋水因为一己之见无视了江停的警告，仍与世纪唱片达成合作，导致如今这一幕。
事实证明，江停是对的。
而且，他对短视频的前景十分肯定。
“不以最快变现的方式培养艺人，而是以提升知名度为战略前提吗……”
江停打算重点培养这两人的社交账号。
至于新歌。
“不发。”
这无疑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不止是为了打脸世纪唱片，而是更加深谋远虑。
江停也给出答案。
“世纪唱片有曲爹等知名的创作人团队，硬碰硬行不通，即使作品质量能赢，但对方的底蕴太深，粉丝群体也十分庞大…只能另辟蹊径！”
网红歌手也是歌手，口水歌也是歌。
粉丝数和销量才能决定胜败。
道理有时就这么简单。
面对歌曲的风格是否太老，江停的回答是：
“流行本就是轮回，当一个时代的流行崛起时，人们更加缅怀的是曾经的光荣，而所谓的‘文艺复兴’，自然有人会给我们写故事。”
90年代的歌好听吗？当然！
00年呢，诸神打架！
现在？难听。
于是流行再次轮回，等到那个时候自然会有大儒替我诵经，底蕴这不就有了？
众人一听，细思极恐。
万一，只是万一！
如果‘抽象视频’真的火了，作为背景音乐的新歌自然会被网友们疯狂搜索。
结果一问度娘，查无此歌。
这期待感直接拉满。
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后，当粉丝群体暴涨，新歌也随之发布。
销量必然不会太差！
网络都被这位江总给玩明白了。
陈阳也不再抗拒扮丑了，一条星光坦荡的道路就摆在眼前。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这辈子跟定江总了！
好消息也接踵而来。
方世推门而入：
“江总，曲子编好了！”
“哈哈——我感觉我能成为曲爹了！”
艺术家向来是偏执且疯狂的。
“方老师不来吃点？”
江停倒是不急。
闻言，方世急不可耐：“吃饭哪有创作重要，如果人类不需要进食我就能节省更多时间在创作上！”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江停起身。
“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先回去吧。”
“是，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