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聿深吸了一口气，“您都知道了？”
“当然，否则我一把老骨头，也不会特意往你这折腾一趟。”
厉老爷子冷哼一声，靠在沙发上，“你跟小乔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家告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
“听她描述的情况，倒像是你执意要把人家留在身边？”
“嗯。”
厉沉聿表情平静，没有任何想要辩驳的意思。
乔乔的真实身份已经被爷爷发现，自然也没有什么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
厉老爷子微微一惊，显然没想到厉沉聿竟然会直接大方承认。
当即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捞起拐杖就往他的身上戳过去。
“你这个臭小子，我以前怎么教导你的？”
“你倒好，好不容易碰上个喜欢的姑娘，直接把人家强行绑在身边，这对吗？”
厉沉聿动作精准地握住拐杖的顶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又如何。”
“只要能让乔乔留在身边，方式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我厉家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
言下之意，是即便南宫家上前讨要说法，他也丝毫不惧。
但厉老爷子根本就没认出南宫乔的身份，此刻听到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
“混账！”
“仗着有钱有权，就可以随意掌控人家一个普通小姑娘的人生了？”
“我他妈以前是这么教你的吗？啊？混账东西！”
厉沉聿听到“普通姑娘”的时候，神情微微怔愣了一下。
仔细一想，老人家可能是一时间气过头了，言辞不那么准确，倒也无可厚非。
面对厉老爷子铺天盖地的怒骂，他并无半分怨言，只是默默地受着。
末了，厉老爷子实在骂不动了，厉沉聿才漠然开口：
“爷爷，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做的不妥。”
“但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男人姿态优雅，从沙发上站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整理着身上的西装。
“如果爷爷没什么事的话，我派人送爷爷回京都。”
“京都那边大大小小的事务，同样等着您回去定夺。”
“呵呵，不耐烦了，开始赶我走了。”
厉沉聿眉眼淡淡：“怎么会。”
“我这是为您老人家的身子着想。”
“在外折腾久了，难免出些什么问题。”
厉老爷子没有理他，冷着脸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对你那媳妇好点，这段时间，我暂时不会帮她从你身边离开。”
“如果让我知道你仍旧死性不改，可就别怪老头子我没给你机会了。”
“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想保个女娃娃，倒还是能办得到。”
“嗯，我知道了。”
“还有——”
厉老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苏柔的事情。”
“这两天，你赶紧把人重新请回来。”
“不可能。”
厉沉聿态度坚决，眉宇间一片冷厉，丝毫没有半分退让的余地。
“我已经说过，苏柔的存在威胁到厉氏利益，厉氏不可能继续留这种人。”
“在商业方面，您是我的师傅，孰轻孰重，您不应该拎不清。”
“道理我当然懂。”
厉老爷子紧皱的眉头中，夹杂着些许无奈。
“有的时候，面子也是利益的一部分。”
“我先前承诺过我那老战友，只要我活一天，他孙女就能在厉氏待下去一天。”
“你公然开除苏柔，这事传到外界，大家都会说厉家老爷子不守信用，说到的事情做不到。”
“到那个时候，厉氏的信誉自然也会跟着下滑。”
厉老爷子沉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沉聿啊，一个企业若是损失了信誉，可比明面上损失利益要严重得多。”
“所以，你应该能明白，为什么我执意要求让苏柔继续留在厉氏了吧。”
厉沉聿沉默半晌，缓缓说道：“让她回来可以。”
“职级连降四级。”
降完之后，苏柔也不过就是一个小组长。
没有原先那么大的权力，自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厉老爷子这次没有异议，“你决定就好。”
“行了，你忙你的吧，也不用派车送我回去。”
“老头子我自己再在西都到处溜达溜达。”
厉沉聿上前搀扶：“那我送您下楼。”
……
晚上。
南宫乔躺在床上，旁边放着几袋空荡荡的薯片包装袋，怀里还抱着包瓜子，一边磕一边刷手机。
没有厉沉聿在旁边烦她，她的日子过得其实也挺快活。
而且现在她还得到了厉老爷子的支持和帮助，逃离厉沉聿的掌控，回到自由生活，也已经指日可待。
就这么一直刷刷刷，刷到快将近十点，厉沉聿仍旧没有回来。
南宫乔实在玩腻了，把手机丢到一旁，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下。
刚走了几步，就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酒气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房门被一下子打开。
南宫乔顿住脚步，男人高大矜冷的身影遮住门口走廊的光照，在她的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你回来啦。”
她甜丝丝地笑着，主动上前抱住厉沉聿的腰身。
一股浓烈的酒气霸道地钻入她的鼻腔，直冲她的天灵盖，把她熏得够呛。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话音未落，厉沉聿突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啊——”
南宫乔吓了一跳，失去重心的瞬间，胳膊下意识地去搂男人的脖颈。
厉沉聿脸色有些阴沉，抱着她阔步朝床边走去。
将人丢回床上后，他有些粗暴地扯掉领口挂着的领带，随即将人压在身下，薄唇强势地吻了上去。
顿时，酒精的气味撬开她的齿门，裹挟着男人的气息一同钻入。
这一吻没有任何温柔可言，完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攻城掠池。
“唔！”
南宫乔快要喘不过气，伸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
待男人放开之后，她咬着牙怒骂：“厉沉聿，你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
厉沉聿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描摹着她的下颌，动作轻柔，可盯着她的眼神快要喷火。
“南宫乔，为了从我身边逃走，状都告到我爷爷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