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栀听到少年的话，怔愣片刻，大脑却在飞速转动着。
只一瞬间的错愕，顾南栀便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看着少年，若有所思道:“我想它应该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这么简单吧？既然能够伤到你，又能和你站在对立面，说明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你是一样的，对吧？”
少年点了点头，对于顾南栀能想到这些，并不意外道:“你说的不错。”
顾南栀看着少年，神情严肃，语气认真道:“它能变成刚才看到的模样，能伤到你，和它通过苏琳收集到的喜爱值有关？”
少年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后，又点了点头，解释道:“该怎么说呢，与其说它是因为收集了足够的喜爱值变得强大，倒不如说它是利用收集喜爱值的过程中所产生的其他不好的东西来使自己变得强大。”
顾南栀疑惑地看向少年，“其他不好的东西？是指什么？”
少年摸了摸脑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似乎想不到要怎么向顾南栀解释清楚，表达能力有限的少年果断选择求助岳素淑。
收到少年恳切求助目光的岳素淑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岳素淑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道:“我来说吧。”
岳素淑慈爱地笑看着顾南栀，询问道:“栀栀已经知道苏琳是通过收集喜爱值兑换道具的，那栀栀有没有仔细想过，苏琳所收集的那些喜爱值来源于哪些人？”
顾南栀听到这话，开始认真思考着苏琳收集到的喜爱值来自于哪些人。
顾南栀一脸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着，“首先，肯定有她的那些粉丝！”
“其次，她身边的那些工作人员、家里的佣人、小时候和她一起在福利院生活的那些孩子，诸如此类的人不少。”
“再者，就是像宋时尧这种豪门世家圈内的同龄人、或者是像陈云航这种有百万、甚至千万粉丝基础的人。”
岳素淑点了点头，对顾南栀的分析表示了赞同和认可。
岳素淑笑盈盈地看着顾南栀，提出了问题，“那栀栀觉得，就苏琳的那些粉丝而说，在她们向苏琳表达喜爱之意，为苏琳增加喜爱值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顾南栀认真回想起自己在微博上经常看到的苏琳的粉丝的言论，包括自己几次巧合之下碰到的苏琳的粉丝，甚至于今天的演奏会上，苏琳粉丝的发言和行为都让她无法赞同。
“我不能说所有苏琳的粉丝都有问题，但至少我这几次所遇到的那些粉丝，都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欺凌、殴打、肆意辱骂他人，似乎只要有谁让苏琳受了委屈、为难了，表达了对苏琳的不喜欢，他们就会对那些人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岳素淑轻点了点头，“栀栀说的没错，那栀栀假设一下，有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女生，学习成绩排在上游，有疼爱她，理解她，身体健康的父母，她的同学们都是苏琳的粉丝，只因为她说了一句不喜欢苏琳的话，她的同学们便开始孤立、霸凌、欺负她。”
“时间久了，这个女生因为承受不住这些，选择轻生，最后去世了，而她的父母因为女儿的离世，伤心欲绝，没过几年，两人也因无法接受女儿的离世，身体不好，相继离世。”
“栀栀从这个故事里看到了什么？”
顾南栀听完岳素淑所说的假设故事，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眉头紧蹙。
“看到了本该有幸福美满生活的一家三口，幸福美好的生活突然中断，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绝望、窒息、挥之不去的噩梦。”
“看到了本来身体健康，或许能安享晚年的父母因女儿的离世也相继离世。”
“看到了本该能有一个很优秀的成绩，考上心仪的大学，选择喜欢的专业，未来还有很多种可能的女孩在她最美好的年纪失去了生命。”
听到顾南栀眉眼微冷说出的这些话，少年长叹一口气，开口道:“正如你所看到的，苏琳的那个系统就是靠着吸收这些才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顾南栀看向少年，拧眉道:“你是说它是通过吸收负面情绪来壮大自己的？”
少年认真纠正道:“不仅如此，还有那些被改变了人生走向的人，因为人生被改变后所产生的一系列负面影响，都可以成为它的养分。”
听到少年这话，顾南栀瞬间反应了过来。
抬眸看向少年，神情凛然，语气极为认真问道:“你所说的那些人里，也包括宋时桉、顾北樾、甚至是宋时尧他们这些人，对吗？”
少年看着顾南栀不太好看的脸色，默默往岳素淑的位置挪了挪，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顾南栀听到少年肯定的回答，脸上的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神情格外严肃。
看得少年格外心慌，生怕顾南栀暴起揍人。
在现场的人除了顾南栀，就只有他和岳素淑两个人。
顾南栀再生气，肯定也不会去揍岳素淑，如此排除，有可能会挨打的只有他一个人。
少年抓着岳素淑的胳膊，试图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她待会儿要是生气想揍人了，您可得帮我啊，我怕疼。”
岳素淑看着少年害怕又畏惧顾南栀的模样，浅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和蔼道:“放心吧，栀栀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她不会揍你的。”
少年躲在岳素淑身后连连摇头，有些怀疑道:“万，万一呢？”
岳素淑笑道:“你为什么会害怕栀栀揍你？”
少年小声道:“她练过的！要是真的打起来，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我会被她揍的很惨很惨的！”
少年说这话时，仿佛已经提前预见了顾南栀揍他时的凶残场面，躲在岳素淑身后瑟瑟发抖。
岳素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顾南栀一时想了很多事情，思绪回笼后，想再和少年问些什么时，一抬头就发现原本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不见了人影。
正要问岳素淑人去哪儿了，一回头就看到了抓着岳素淑的衣袖，躲在岳素淑身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