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这样的。
江卓年捶了方向盘一记。
许一柠身边有程斯然的时候，他假装不屑，暗中窥伺，等到他们闹翻，他趁虚而入，牢牢占着她身边的位置。
即使她只当他是商业联姻对象，不肯多花心思也没关系，只要最后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就好。
可现在连这点捆绑着他们的基础也没了。
江卓年的阴郁在这个瞬间被放到最大。只差一步，就一步。
她说他值得真挚的感情，不应该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真可笑，见鬼的真挚。不是那个人，再真挚有什么用？
谁都不想强求，但是当强求不来就要变成将就时，那他宁愿当那个强求的。至少能要到自己想要的。
江卓年的憋闷无处散发，手机屏幕上是他跟许一柠的聊天页面，想到她跟他说的【守好男德】，他都能抠出一点点糖来。明明那时候他们还挺好的，不是吗？
她虽然没有那么投入，但是也不会特别抗拒他们的身体接触，不是吗？只要，只要再处久一点，他们也会自然进入到新的阶段。
偏偏戛然而止。就像唱到了高潮的戏剧，突然闭幕。
许一柠太高估他。他难道是什么很冷酷的人？他怎么受得了？还是她认为，他高傲的自尊会让他假装无事发生？
不是的。他现在就很内伤，不致命但好不了。
早知今日，他在她和程斯然闹掰的第一时间，就应该立刻给许家送上诚意，用商业利益诱她马上领证。
时机一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再璀璨的星光广场又如何，不会再有他和她的订婚仪式。
江卓年从口袋里掏出黑色丝绒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他准备了很久的对戒。
许一柠不喜欢那些耀眼夺目的珠宝，她更偏爱复古经典的调调，对戒的设计颇花功夫，小两圈碎钻缠绕，不管哪个角度，都看到了交缠的缱绻。
像极了他对她未说出口却从无遮掩的心思。没有终点，缠到最后浑然一体。
他记得他有一次吻她的时候，冲口而出说了句很x的话，许一柠只当他疯子。
可她不知道，那是他真正的心思。
那句话是：我们注定要c死对方，相缠到死。
他还记得许一柠的眼神，似在说他就是个阴暗又疯癫的家伙。
他承认他是。
江卓年眼角猩红看着对戒，好一会儿才合上盒子。
但他发给许一柠的微信依旧小心翼翼地讨好：想不想让崽崽来陪你？它全年无休。
等明天，等许一柠睡醒，等她问他要崽崽。
江卓年这才开车离开。没回自己家，回江家老别墅。要是一只崽不够，索性听他妈的话，把四只都带走好了。这样一次就能讨许一柠的四份欢心了吧。
江家父母还以为江卓年深夜回家有什么急事呢，结果看到他蹲在几只猫崽面前，比特么流浪狗还要可怜。
之前问他是不是跟一柠吵架了，他啥也不说，现在看这死样子，肯定不止吵架，他百分之两百是失恋了。
江母还是有点心疼的，语重心长说：“该低头低头，该哄还得哄，你这么端着她不走谁走？面子什么的，真没老婆重要，你明天就去找一柠，带上你奶奶给我的翡翠手镯去……”
江卓年更郁闷了，“妈，我没端着。”
“我还不知道你！一天天的，跟你爸一样端着个脸，你就不能温柔点？要不是一柠喜欢猫崽子，你是不是连猫崽都不放过？”江母一顿吐槽。
江卓年有种被识穿的不自在。他确实看这几只很不顺眼，尤其是许一柠偏爱有加的这只白底金褐色的。
但是他也养了一阵子。
现在问题不是这个。江卓年挫败得很。他站起来，转身跟他爸说：“我要是找个不门当户对的怎么样？”
江老头的目光全是疑惑：？
江母更是蒙圈，“所以你劈腿了？”
江卓年沉默了一下才说：“许一柠不是许叔叔的孩子。”
江家父母完全愣住。
江卓年告诉他们：“许一柠已经在做准备，让那个真正的许家小姐回归。”
“那一柠要去哪里？”江母忍不住问。
江卓年语气酸涩：“她回她父母家。她不要许家的东西，也不会留在许家。她说我们也翻篇了。”
江家父母一时被这消息震住。但知子莫若父母，看江卓年这副样子，他肯答应才怪。
更别说一柠本来就很优秀。虽说有家世托举的原因，但能把一手好牌打得更好，也是一种本事。
江父问他：“你什么打算？”
江卓年沉默不语。他倒是想立即马上结婚，但她愿意吗？
江父低声叹气，“行了，看你这样就知道，大师说得没错，你的姻缘没这么快开花结果。你说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和一柠认识得也不晚，怎么就迟迟没着落。”
江卓年拧着眉，这也是他悔恨得不行的事。
江母指着那几只猫崽，“难怪你都沦落到要在它们面前哭了。不过既然你决定了，就好好争取 。能不能助力你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喜欢。当然了，人家的心意也很重要，我觉得一柠可能未必想嫁你，她跟你像两条平行线，一看就没什么cp感……”
“妈！”江卓年咬牙切齿，“要怎么有cp感？你少看那些教坏人的小短剧跟言情文。”
江母不好再说，她的好大儿已经破防了。
“我回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提前打了招呼，以后你们反对也无效。”江卓年把他的决定告诉他们。
“臭小子，我吃饱了撑的，我有那闲功夫管你的事。你从小就不听话，我就是蠢没早早练小号。”江父一脸的悔。
江卓年瞥他一眼，“你们现在练也不晚。”
“你别逼我拿拖鞋揍你……”江父真的要抓拖鞋。
江母让他一边去，主要是她有话交代儿子：“你这深夜回来，还想拐我的猫吧？我先告诉你，拐走可以，但你别养坏我的猫。不然我找许一柠去，我把猫直接送她。”
江卓年墨黑的眼眸忽然有了一丝光彩，“妈，那你送给她吧。”他天天找她看猫，天天跟她聊猫。
江母：“……”好你个疯儿子。我真没看错你。
江卓年最后还是带走了四只猫。留下一脸忧愁的江家父母。
江母：“你就没让大师帮他利姻缘？”
江父：“谁说没有！你别说漏嘴。”
江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