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给一个小朋友介绍完苹果醋后直起身来，感觉身旁站了一个男人，她眼睛还没看，推销的话术先出来了：“先生你好，要试喝一下我们的苹果醋吗？”
等她说完定睛一看，拿着托盘的双手抖了抖，小纸杯里的苹果汁微微晃动。她没想到顾亦安居然也会逛超市，什么东西需要他亲自买。
“放假了不回家吗？”顾亦安的声音莫名有些冷淡，程霜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最近都没见面的原因。
“回啊，买了过几天的票。”她给了他一个小纸杯，“试试，真的很不错。”
顾亦安接过小纸杯，看了看杯子里的淡黄色液体，仰头喝了下去。苹果醋的味道酸中带点甜，更像饮料，他喝完后随手把纸杯丢进了展台旁的垃圾桶里。
“还行，不难喝。”顾亦安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已经够高了，他很少会说一样东西好吃。
“开胃的，到时候过年大鱼大肉吃多了可以喝一点解腻，要不要带两瓶？”程霜现在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顾客，要是能忽悠他买几瓶，还能给自己增加一点销量。
顾亦安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她：“几点才能下班？”
“晚上十点。”
而那会儿才下午四点多，离她能下班还有五个多小时。顾亦安歪头往展台后面瞧了瞧，一张凳子都没有，她得站到什么时候。
他又问：“不能提前走吗？”
“当然不能，除非我不想要钱了。”她害怕负责人发现她在聊天，便跟他说，“我要继续工作了，你慢慢逛。”
她正要抬脚走回展台倒新的苹果醋，就看到一个很优雅的奶奶面带微笑向她走来。
奶奶头发挽着发髻，穿着棕色的长裙，外面披着一件米黄色的披肩，温柔又气质。如果不是已经有一些白发，单看身段只是阿姨的年纪。
托盘里还有一杯苹果醋，程霜打算去招呼这个奶奶。
她还没开口，就听到奶奶说了句“亦安，你喜欢喝苹果醋吗？”
于是她又停下了脚步，这居然是顾亦安的奶奶，怪不得气质那么好。
“嗯，挺好喝的。”顾亦安接过他奶奶手里拿的东西，放进购物车。
“奶奶你好，要试试吗？”程霜还是把那最后一杯苹果醋递了过去，“可能会有点酸哦。”
“谢谢。”奶奶接过小纸杯，先闻了闻味道，才开始抿着喝。
“不错诶~”奶奶把喝完的纸杯递回去给程霜，程霜双手接过。
“酸酸甜甜的，可以买一点回去，反正你也喜欢喝。”奶奶跟顾亦安说。
“好。”顾亦安转向程霜，“拿两箱吧。”
“你确定吗？”虽然对程霜来说肯定是卖得越多越好，但她也不会强买强卖，这个苹果醋一瓶有400毫升，一箱里面有8瓶，家里人不多的话，一箱足够了。
“两箱不够吧，过年家里来的亲戚朋友多，多买点。”奶奶笑眯眯地看着程霜，“小姑娘，我们拿三箱。”
“好，谢谢奶奶。”
程霜顿时心花怒放，这可是今天的第一个大单，她回展台后面给他们搬苹果醋，刚弯下腰，就有一双大手把她给拉了起来。
“我自己来就行。”顾亦安把她拉开后，自己把苹果醋搬到购物车里。
购物车里已经放了不少东西，空间不够放三箱苹果醋，程霜便帮忙整理了一下。
奶奶看着小姑娘热心帮忙，很欣慰，也有点心疼，“小姑娘，冷不冷呀？都冬天了，怎么你们老板还让你们穿裙子。”
程霜抿嘴笑了笑，“奶奶，不冷，超市里暖气很足的。”
把苹果醋都搬进购物车后，程霜跟他们说了谢谢和再见，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走远。
真羡慕顾亦安的家庭啊，有钱，又有爱，他都这么大了还可以搭着奶奶的肩膀逛超市，看起来真和睦。
她继续投入工作中，继续找下一个顾客，要是都能卖大单就好了。
顾亦安走到拐角处后，回头望了一眼程霜，她正在蹲着跟小朋友沟通，笑得好看又真诚，小朋友被她哄得让妈妈一定要买苹果醋。
他心疼她，但又总是被她这样的一面吸引。
程霜很积极推销，但是效果一般般，大部分人试喝过后都说不错，但是不买，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拿到提成。
六点半的时候，负责人过来给了她一张餐票，叫她去餐区吃饭。
餐票是两荤两素的快餐，还有一个炖汤，这已经算不错的伙食了，比放假的学校食堂好吃太多了，她吃得津津有味。
她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但是她只花了20分钟，因为早就饿了，进食速度比平常还要快。剩下的10分钟她就拿出手机问小芳阿姨明天能不能给她安排陪诊的单子。
即使只能接一单也是好的，今天站了那么久，第二天估计是没力气再做促销员了，先缓一天再说。
小芳阿姨说下午有一单可以分给她。这样的话她明天早上就可以睡个懒觉了，先补充能量再去赚钱。
超市晚上的人流量比下午还要再多一些，程霜专门找那些以家庭为单位的顾客去推销，效果果然比下午好，一连卖了好几箱苹果醋。
有一个年轻的男生说只要程霜愿意加他的微信，他就买5箱。
那可是5箱啊，程霜心想加微信就加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他骚扰她，她不理就是了。于是她拿出手机扫了那个男生的微信，并按照他的要求备注了姓名。
程霜没敢发真实的姓名，发了“陈双”两个谐音字。
只要忙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超市也准备打烊了，人流量慢慢变少。
负责人过来跟她对数据，对完后发现她居然卖得还不错，总共买了36箱，比预期好太多了。一开始程霜觉得自己能卖出10箱就不错了，毕竟苹果醋也不是什么大众饮品。
36箱的销售额已经可以拿提成了。负责人说销售额超过30箱后的每一箱是2块钱的提成，所以程霜今天的兼职工资是162元。负责人当场给她转了钱。
拿到工资的程霜很开心，主动帮负责人收拾好展台再下班，并约定好了她后天还会过来兼职，让负责人不要再重新找人。
收拾好展台后她终于有时间查看微信消息，刚刚手机一直在震动，她没空查看。
刚刚加她微信的那个男生给她发了好多条，她不想看，只点开顾亦安给她发的微信。
他说：【下班直接到停车场，我在a区，车牌号江A 66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