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没有假如。
江澈身前的空气一阵轻微扭曲，还发出了些许尖啸声，很轻微，并不刺耳。
然后一道人影就这么从江澈身前的空气里走了出来。
这种形容很怪异，可事实就是这样。
那人影很具体，是一名中年男子，大概五十来岁的面容，穿着一身不知道该说是什么制式的青衫，长发束冠，古风气质浓郁。
模样也不丑，眼神带着几分阴邪，走出来后双手负后的盯着江澈，给人的感觉极不舒服。
脸上还有着一丝残留的惊骇之色。
“你是何人？！怎知上古辛秘？！也是从上古时代活下来的？转世之身？”
青衫男子一连问出好几句质问。
显然是被江澈这直接用心境天地传达的意念给惊到了。
毕竟这一句意念传达，直接毫无保留的把男子的来历戳明白了。
且语气还这么淡然，似乎早有所料，对男子的身份了如指掌。
除了同一类人，男子想不到还有谁会一语道破他的根脚。
这就像是在现世中，两个武人起了冲突要打起来了，突然其中一个说出了另一个的师承、绝招、弱点所在一样。
这种知彼但彼方不知道己方的信息差，很容易让人心里没底。
所以不管是现世武人，还是自空气中走出来的这位上古神只，其实都是一样的。
换句话说，这也是人。
只不过被现世在武学上第一个维度的武人，冠以‘神魔’的地位，以祂相称。
如果这个维度差距不存在，或者是现世武人也能够走上修灵体系，那么两者除了硬实力的差距，也就不存在认知上的差距了。
实力差距还好一点，认知差距，就会很容易诞生崇拜和敬仰的心思。
在跟荀元雅结合之前，说实话，江澈对这类上古神魔也是抱着惊畏态度的。
不是敬畏，而是惊畏。
他也会怕。
双方理解的东西差太多了。
在阴极殿的时候，他连空间传送阵法都还是初次接触，根本没弄明白，那阴极殿封印着的那位上古天魔，却能够隔着棺椁把他跟温若瑶送出上古秘境。
这种天差地别的空间运用差距，真正的让他感受到了畏惧。
可他越是畏惧，就越不会逃避。
终有一天，这种畏惧会降临现世，到时候什么都不用干，直接俯首称臣就行了？
没道理的。
所以荀元雅主动跟他提出要做一笔交易，双方结合互惠互利的时候，江澈除了自己的本欲之外，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他无法拒绝。
否则他不一定敢来回梦宗，更不一定敢一个人来直面这位上古存在的男子。
正因为跟荀元雅结合过后，知道了很多关于上古之谜的事情，他才有这个底气来回梦宗的秘境里面，见到这男子时，也不会再为他出现的方式而感到畏惧。
荀元雅说过，上古时代的天地大劫下，死伤无数，但有一部分存在确实通过各种手段活下来了。
比如她的残魂转世，还有一些干脆就是背靠着秘境等着日积月累的恢复，这种感觉像是在冬眠。
经过了无比漫长的冬季，外界的时代早已经是沧海桑田之后，时至今日，苏醒的条件达成了。
但这些存在的实力并没有恢复到巅峰，或许很多都跟荀元雅一开始一样，只恢复到了相当于现世武人的先天水准。
至于是十品还是十一品亦或是十二品先天，就不好说了。
秘境的存在是因为上古时代的那场天地大劫，导致天地破碎后的一些碎片，因为某些秘宝或是这些上古存在的原因，得以保留下来。
但没了原先的天地支撑，靠着跟现世世界的连接，变成了这些仿佛依托着现世世界存在的秘境小空间。
有点像是一根藤上的瓜。
现世世界是这根藤，而这些个秘境小空间，就是结出来的瓜了。
把瓜摘了，并不会让这根藤枯死。
但要是把这根藤连根拔起，那就会毁灭一切，藤上的瓜自然也无法幸免。
江澈弄清楚了这种主次关系，说起话来语气也相当不客气，冷着脸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也不用问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来这里就一件事，交代清楚你对回梦宗做了什么。”
男子目光深邃的看着江澈。
他的肉身跟常人无异，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或许有些上古的手段让他看起来像是什么，但在此刻的江澈眼里，他已经不畏惧了。
因为借着接触了修灵体系的感知力，他已经感知出了这男子的实力。
大概相当于十一品先天的水准。
但这男子体内不是先天气。
按照荀元雅传授给他的修灵体系来看，这应该叫灵气？
所以他们还处在习武的阶段，而上古时代应该叫修仙？
不过感觉上比修仙还是要弱一些的样子，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见过上古时代真正的顶峰盛况？
江澈脑子里还想着一些别的事情，那男子的脸色则慢慢沉了下来。
“你并非修灵者。”
男子沉着脸道：“但你体内的气息也并非此世武人的内力，这股气息是......”
话音未落，男子脸色骤然一变。
因为他四周的山川龙气竟不受控制，陡然席卷而至，化作一座玄黄色的空间牢笼，将他禁锢在里面。
这倒不是江澈对空间一道的运用已经这么厉害了，纯粹就是因为这处秘境里充斥着浓郁的山川龙气。
这也是他进来之后态度强硬的原因。
如果是跟影神殿的那处秘境一样，没有山川龙气让他借力，那多少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现在嘛，不用了。
男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就表明这男子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同一个级别的存在来平等对话。
仗着上古存在这层身份，想再试探一下自己的底细？
江澈嘴角微掀，露出一抹冷笑。
“你好好交代清楚，咱们也未必就一定是敌非友，但如果你觉得能靠着你上古时代的身份，就可以在这个时代搅风搅雨，那咱们就只能是敌非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