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叹一个坐完了20年牢的人，不应该落得一个烧炭自杀的下场，郑义的神色看起来带着几分感伤。
叹息了一声，他就掏出手机挨个呼叫技术人员、痕检、法医等部门赶到现场。
同时让小刘等人带上东西，来五楼封锁现场。
目前看来，501从内部用胶带封了起来，算是个密室。
可他们刑警面对自杀案，首要任务就是全力排除一切的嫌疑，来证明这案子是否存在他杀的可能性。
但凡有一丝不合理之处，就不能定性为自杀案。
不多时，小刘戴着打湿的口罩爬了上来，还随手掏出两个递给了他俩。
然后他们迅速冲到五楼门口，将警戒线拉好，这才来楼梯拐角的窗户口上喘气。
小刘诧异道：“里面啥情况？”
“怎么好好的来抓个人，人还死了呢？”
陆执摇摇头：“屋里太毒了，我们也没能看仔细。”
“等一会技术人员来了勘验现场再说吧。”
几人说话间，一直在趴门子的401大爷再次打开门缝探出头来：“警察同志，501出啥事了？”
“房主死了。”
郑义倒是没隐瞒，死了个人这么大的事，藏也藏不住。
“呸呸呸，别胡说八道。”
没成想这大爷连呸几声，没好气的说道：“我才是房主。”
难怪这大爷从刚才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他买了上下两层，竟然是乔家劲的房东。
郑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老人都忌讳这些事。
他急忙道歉：“对不住啊大爷，是我说错了。”
“是501住的租客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爷依旧开心不起来。
刚才看到警察鬼鬼祟祟地找上门撬锁，他就觉得没有好事。
难道自己好好的房子，要变成凶宅了？
房价暴跌，租不出去……种种不利影响在脑海中接连浮现出来。
血压蹭蹭地往上冒，大爷着急上火地打开门出来连声问：“他是怎么死的？”
“你们警察为啥事找上门来的？”
没说几句，掩着鼻子低声嘟囔：“这什么味儿啊。”
“煤气。”卷卷言简意赅。
说一氧化碳、二氧化硫这大爷估计还没反应，说煤气可管用多了。
只见刚才还十分关心乔家劲死活的老大爷，一个闪转腾挪又返回了屋子里。
隔着门吆喝：“到底咋死的啊？”
“还在查。”郑义回道。
说完，楼梯间陷入了寂静，都在等待着各部门人员就位。
速度最快，最先赶到现场的，永远都是痕检。
他们来了之后就是固定证据，先是在门口一顿“咔嚓”拍照，然后进入了还没完全散味的501室。
原本陆执等人觉得痕检赶到之后，可以打开窗户通风散味，他们就可以尽快进去勘验现场了。
没成想，痕检进去没多久又退了出来。
郑义不解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这么快就拍完了？”
痕检摇摇头：“没有，太味了。”
“我下去拿两个防毒面具。”
听这意思是准备带着防毒面具在屋里继续勘验，陆执问道：“怎么不开窗户散味儿？”
虽然里面的一氧化碳浓度很高，但是把所有窗户都打开的话，以冬天这呼呼的西北风，很快就能吹散。
到时候，众人就可以安全的进入屋里进行勘验了。
痕检闻言却又是摇了摇头：“不得行啊。”
“我怕技侦来了会打死我。”
他略微解释了一下，几人才知道了原委。
原来不止是入户的大门，501客厅的窗户也跟大门一样，用宽胶带给封闭了起来，一点儿气都漏不出去。
痕检如果想要开窗的话，就得把胶带全都扯下来，那样势必会破坏上面留存的证据。
这可是胶带，是技侦眼中的香饽饽！
上面可能会沾有指纹、毛发、衣物纤维等等线索……
所以他们瞅瞅窗户，也只能干看着，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氧化碳，这二氧化硫……他们吸定了。
听到痕检的解释，郑义等人也不再疑问，任由他们重新戴上防毒面具进入了501室。
没多久，技侦和江浸月等人也先后赶了过来，楼道里瞬间挤满了人。
这时候，楼道中已经弥漫起了一股臭鸡蛋和烂白菜叶子味。
所有人都尽量靠着窗户边站着，等待着痕检出来喊人。
而技术人员提前得到消息，更是全副武装，人手一个防毒面罩。
窗户上的那些胶带，真的很重要。
他们的第一任务就是进去把胶带取下来，一点儿都不能遗漏，然后才能打开窗户通风。
等了好一会儿，等得401的大爷戴上口罩又走了出来，痕检才重新出来喊技侦进去。
全副武装的技侦进门了。
还要等开窗通风之后，法医等人再进。
无形之中，勘察的进度被拉长了。
郑义见一时半会进不去，索性带着401的大爷去到了他家里，询问情况。
毕竟这位也算是乔家劲的邻居，而且是房东，肯定日常打过交道。
一进门，大爷就赶紧关门，免得把臭味放进来。
他摘下口罩，焦急地问道：“警察同志，乔家劲怎么死的？”
“是不是突发什么疾病？”
“比如：心梗啊，脑梗啊之类的……”
“要不然是出了意外？”
“电死了、摔死了？”
总之被杀、自杀等恶劣的情况，不在大爷的期待范围内，他连问都不敢问出口。
“你也闻到了，这屋里多大毒啊，都进不去人。”
“具体的情况，我们还得进一步调查。”郑义随口解释了一句。
而后询问道：“你把乔家劲租房子的前后经过说说。”
大爷领着他们来到沙发落座，回忆着说道：“乔家劲是2个月前来找我租的房子。”
“按月收租，这事我记得还挺清楚。”
“第三个月房租还没交呢！唉……”
陆执在旁边奋笔疾书做着记录，郑义又问：“他是怎么找上的你？”
大爷说：“打的我电话啊。”
“我在小区大门口附近那个宣传亭贴了广告的。”
他们进门的时候，的确看到有个旧宣传亭，上面贴满了新旧不一的A4纸。
有租房子的，卖房子的，寻人的，找物的……
“我房租要的便宜，他找上我一点儿都不奇怪。”
大爷自信的说完，而后叹了一句：“早知会这样，我还不如不租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