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回到西跨院时，夜已至深。静室里的灵晶灯还留着微弱的光，案上那卷《凝气基础与五行简答》摊开着，恰好停在 “心境与灵气共生” 的章节。他坐在蒲团上，未急着打坐，反倒想起方才与甄红思并肩走在月光下的模样 —— 她耳尖泛红的羞涩，指尖微凉的触感，还有那句 “岁岁安稳，相守一生”，像一缕温煦的灵气，缓缓渗入丹田，让连日来滞涩的气息都顺畅了几分。
次日辰时，陆明羽推门进来时，见陆曦正对着灵圃的方向出神，案上的灵茶都凉了。“表哥，这太阳都晒到窗台了，你还在发呆？莫不是昨夜跟甄姑娘聊得太投入，魂都没回来？” 陆明羽凑过来，笑着打趣，目光却落在陆曦眼底 ——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和，不似从前只有修行与事务的清明，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暖意。
陆曦回过神，端起凉茶抿了一口，却不恼：“你这小子，整日就知道打趣。我只是在想，昨日王爷说‘护人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倒真有几分道理。昨日打坐时，心境比往常沉定，灵气流转都快了一成。”
“哦？” 陆明羽挑眉，搬了张凳子坐在他对面，“这么说，感情还能助修行？那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姑娘，好好‘修行’一番？”
“胡闹。” 陆曦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不是让你刻意找，是心境的变化。从前我总想着‘独善其身’，把修行当成唯一的事，反倒拘着灵气；如今懂了‘兼济身边人’，心里有了牵挂，反倒像打开了一道口子，灵气能顺着心意走，更顺了。”
正说着，院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甄红思的声音：“驸马爷，素王妃让我来请你去灵圃，说今日要教晴儿打理灵桑，让你也去帮帮忙。”
陆曦起身时，陆明羽朝他挤了挤眼睛：“去吧去吧，别让甄姑娘等急了。我今日正好要整理出使长荣联邦的文书，就不打扰你们‘修行’了。”
陆曦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甄红思往灵圃去。晨光刚洒在田垄上，灵稻叶片上的露珠还没干，折射出细碎的光。素王妃已在灵桑田边等着，素情深穿着小红裙，正蹲在地上，用小手轻轻抚摸灵桑的叶片，白清浅被穆青青抱着，也伸着小手想去碰，模样格外可爱。
“陆曦来了？” 素王妃笑着招手，“今日要教晴儿辨灵桑的病害，你来得正好，帮着看看这几株灵桑，叶片上总有些黄斑，像是生了‘桑蚜’，却又没见着虫影。”
陆曦走上前，仔细查看灵桑叶片 —— 黄斑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摸上去有些发粘，不似普通桑蚜造成的损伤。他指尖泛出淡白芒，轻轻拂过叶片，用 “辨灵术” 探了探：“不是桑蚜，是‘灵菌’。这灵菌藏在叶片纹理里，肉眼难见，得用‘驱菌术’加草药熏，才能除根。”
甄红思闻言，从随身的竹篮里取出一包晒干的 “艾草灵叶”：“我昨日听周老丈说灵桑可能生菌，便提前备了这个。艾草灵叶熏过的灵桑，不仅能驱菌，还能让桑叶更肥，养出来的灵蚕吐丝更亮。”
陆曦眼中闪过赞许 —— 她总是这样，看似冷淡，却会把小事都记在心里，提前准备妥当。他接过艾草灵叶，对素情深道：“晴儿，要不要跟夫君一起熏灵桑？你用小石子在灵桑根旁围个圈，夫君来点火，好不好？”
素情深立刻点头，兴冲冲地跑去捡小石子，素王妃则拉着甄红思，教她如何判断灵桑的长势：“你看这叶片的颜色，深绿带润，就是长势好；若是发灰发脆，就是缺水缺灵气。将来你和陆曦有了自己的灵圃，这些都用得上。”
甄红思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还从袖中取出小本子，用炭笔记录下来 —— 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各种灵植的养护方法，还有陆曦的饮食习惯，比如 “不喜太甜的点心”“修行后要喝温灵茶”，字迹娟秀，透着几分认真。
陆明羽不知何时也来了，站在田垄边，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想起从前在天霜国，见着士族对奴籍的冷漠，见着百姓流离失所的苦难，总觉得世间多是寒凉；如今在这灵圃里，却见着温暖的家常 —— 有人教辨灵植，有人帮着熏菌，有人陪着孩子玩，连空气中都带着灵气与暖意，这才是人间该有的模样。
“明羽也来啦？” 素王妃笑着招手，“正好帮着把熏好的灵桑叶收起来，等会儿送到蚕房，给灵蚕当饲料。”
陆明羽应着上前，接过陆曦递来的桑叶，打趣道：“表哥，你这‘护花使者’当得越来越熟练了，连熏个桑叶都要跟甄姑娘配合着来，生怕她累着。”
甄红思脸颊一红，却没躲开，反而伸手帮陆曦擦了擦额角的汗 —— 方才点火熏菌时，陆曦怕火烫到素情深，特意挡在她身前，额角沁出了薄汗。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很快移开，却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底的暖意藏都藏不住。
素王妃看在眼里，对穆青青轻声道：“你看他们，多般配。陆曦沉稳，红思细心，将来定能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