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大炮打着哈欠推开训练室的门，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
就见幸会、时晚、岑五、七毛、金扶五个人，齐刷刷坐在里面，已经开始训练了。
回过神，七毛无奈抬手抚了下额：“什么情况？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七毛扭头，笑嘻嘻对他说：“教练，我舍不得你啊！”
大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信他个屁。
几个人都不愿意转会，大炮有些没辙。
转会本来是件很正常的事，基本每个选手都转过会，职业生涯一直在一个俱乐部的才是少见。
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选手这么不愿意转会的，真是有钱都不要。
他做为跟他们比较亲近的教练，说不了什么重话，更做不出强制让谁走的决定。
最后只能把这个难题交给老杜。
“他们都不愿意转，都想留在俱乐部，你看能不能跟联盟商量一下。”
大炮拉着老杜在楼道抽烟，呼出口气说：“几个都是好孩子，还都是为俱乐部拿了那么多冠军的功勋元老，要是强行卖人，多寒他们的心，也显得俱乐部很没有人情味儿。”
老杜眉头紧锁，吐了口烟看向大炮，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炮教，我明白你的心情，你跟他们有感情。但你也应该明白，俱乐部是公司，不是家，咱们、包括选手，都只是打工人，不能为公司创造利益就都得走，这里不是讲人情味儿的地方。”
“我明白，可那不是……”
大炮下意识想说时晚能让姜少安改变主意，话到半截猛地住嘴。
时晚是来打比赛的，不能什么都靠他。
何况这也不是时晚该操心的事，跟他说也是为难他。
老杜碾灭烟蒂，看大炮还是愁容满面，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以前总听人说，大炮是个很没情商，没有人情味的教练，谣言果然不可信。”
“但炮教我得提醒你，你不可能一直就带那几个人，总会人员变动的时候，这是工作，成年人不要感情用事。”
大炮皱着眉，语气烦躁地说：“我知道！我没想感情用事，可他们不走啊！一个个几百万的转会费都不要，非要留下！说什么对俱乐部有感情！”
“不是我想跟他们谈感情，是他们幼稚不成熟，想跟俱乐部谈感情！”
大炮烦躁地嘟囔：“也不看看俱乐部愿不愿意要他们！”
听出大炮声音里的怨气，老杜一下沉默了。
他是俱乐部利益的代表，对选手没多少感情，只在乎自己的地位和业绩。
但他知道，这儿事要是不处理好，大炮心里肯定会对他存下怨言。
大家都是同事，以后还有很多合作的地方，他是不太想跟大炮闹僵的。
沉默片刻后，老杜叹了口气，看着大炮无奈开口：“炮教，对俱乐部来说，人情味儿远没有利益重要。留下他们，是在损失俱乐部的利益。你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时晚，他们四个都得走。”
在大炮抿唇看过来时，老杜勾起唇，放缓语气。
“晚点儿，我会找姜总说一下，问问能不能让他们四个全留下，我想，看在时晚的面子上，姜总大概率会同意。”
见大炮露出一丝惊讶，老杜笑着，意味深长说：“还好有时晚。”
说完，老杜拍拍他的肩膀先走了。
大炮留在原地，脸色越来越沉重。
他听懂了老杜的暗示。
还好有时晚，幸会他们可以留下。
还好有时晚，他才可以跟管理层叫板。
如果没有时晚，就凭他不顾俱乐部利益这点儿，就可以被开除了……
良久，大炮深吸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感情用事。
他可不想时晚一退役就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