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王晨四再度如梦被祖师爷抽了一顿鞭子，抽完后祖师爷丢给他一本一堆书，都是一些医术。
那小道童也同样被入了梦，不过他如梦都是看着祖师爷打师父。
正经的一点都学不到。
王晨四每天都被祖师爷揍也习惯了，虽然没了师父，但多了个护犊子的祖师爷也挺好。
祖师爷还肯如梦抽他也是好事。
何况也没白抽，这不是也正儿八经给了东西么。
他翻开的第一本书叫《鬼门十三针》，是专门用来治疗精神失常、失眠多梦、厌食症之类的病症。
这十三针分别为鬼宫、鬼窟、鬼垒、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鬼信、鬼营、鬼藏、鬼臣。
分别对应着人的人中穴、少商穴、隐白穴、大陵穴、申脉穴 、风府穴 、颊车穴 、劳宫穴、上星穴 、会阴穴。
这十三针下去，被鬼附身便可驱鬼，没鬼附身就可治病。
这还是扁鹊当年所用的针法。
王晨四一早醒来看过了书就对着小徒弟身上的穴位试了试。
可小徒弟没病，怎么也试不出来。
女鬼荣悦见状存了心思，当晚就把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吓坏了。
第二天一早，王晨四跟小道童顶着黑眼圈起床，师徒俩相顾无言。
结果饭还没吃，道观的门就被敲响了。
来人正是隔壁的老妇人，正抱着自家口歪眼斜一时哭一时笑还在流口水的三岁小孩。
王晨四和小道童对视一眼。
王晨四心想这还真是瞌睡来了就给送枕头？
小道童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师父再不会用我来做实验了。
“王道长啊，咱们都是街坊四邻的，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家孙子这是不是中邪了啊！”
王晨四把人让进来，“大娘别急，我来试试看。”
小道童迅速把王晨四昨天用来扎他的针拿了出来。
王晨四给那孩子把了把脉，确定了是被鬼吓到了以后拿起针对着昨天学会的口诀就在孩子身上扎了十三针。
十三针扎完，小孩当真不哭不笑了，口水也不流了，嘴也不歪了。
老妇人抱着孩子磕磕巴巴道：“这是个什么说法？这扎完针就好了？”
王晨四给老人家科普道：“这是鬼门十三针，我昨天新学的。”
老妇人大吃一惊：“昨天新学的今天就能这么灵了？您可真是大神人啊！”
见老人家完全没往是不是王晨四故意为之来让自己试试手法哪方面想，荣悦躲在阴凉处偷偷松了口气。
甚至还对着那小娃娃说了声对不起，小娃娃好了以后眼神还是有点呆，只不过他看得方向是在荣悦那。
小道童顺着小娃娃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到了荣悦在那里无声的赔罪。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会这么巧。
他又看向了自己的师父，刚要张口，却见到荣悦拿出绳子作势你敢说我就要勒死自己的样子。
小道童没办法，作为徒弟，也不可能真的任由自己的鬼师娘上吊，尽管她已经是鬼勒不死自己了。
鬼师娘虽然是鬼，可她从没做过别的恶，哪怕是变成恶鬼也是为了自己师父。
最后都不用度化就自己恢复了。
而且他能感受到鬼师娘很爱自己的师父。
虽然爱的方式有点不对，但他们道观确实需要把名气打出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对着鬼师娘比划了一个一字。
只此一次。
鬼师娘做了个讨饶的动作。
小道童景然是个孤儿且天生就有天眼能见鬼物，又是跟王晨四一样的偃骨入胸。
可以说是个天生就该入道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王晨四给捡了回来。
他虽然六亲缘薄，但他并非什么事都不懂，相反，正因为他六亲缘薄从小吃苦才让他比更早的比普通人知道了更多的事情。
他很早慧，若是在别人的话本子里，妥妥是个主角的命。
只可惜他不是。
小道童很珍惜他的师父也很珍惜现在能得到的一切纯粹的感情。
哪怕是只见了没几次还老是欺负他捏他脸的舒清，他虽然不喜欢被捏脸，但很喜欢她。
舒清被云无涯带走，俩人回到逍遥门后云无涯就开起了耍赖模式。
然后耍赖变成了耍流氓。
最后耍流氓的变成了舒清。
没办法，没有人会对一个发间是狐狸耳朵，胸肌腹肌都是最完美形状，尾椎还有个毛茸茸大尾巴的男狐狸不耍流氓。
一夜过去后，舒清第二天果然没起来。
最后还是被月息拧着耳朵从床上拉下来的。
“月息！你干什么啊？”
舒清揉着耳朵，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露出不少痕迹。
月息简直都没眼看。
“我还能干什么，之前的灵果都卖光了，我来找你要点灵果。”
舒清瞥了她一眼：“是被你吃完了吧？”
“我只吃了一半！剩下的都高价卖出去了，钱少不了你的！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你打不打算弄点别的东西？最近很缺符咒之类的。”
舒清把衣服稍稍穿好：“符咒？最近出什么事情了？”
月息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女娲补天以后几场大战下来天又有点漏，这不灵气越散越少嘛，几个神仙就想着把天补补，正好也算是自己的功德，可他们又不想用自身的修为填，也填不上，就打算多买点符咒。”
舒清嗤笑一声：“想做事还不想靠自己。”
月息也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货色，但白给的钱不能不要：“你到底有没有门路啊？有用没用都行，他们就要数量不要质量。”
舒清自己不屑于掺和这种事，现在她也不缺钱，干脆把这个活交给了王晨四。
“王晨四？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偃骨入胸是吧？不过他能行吗？这么单子很大的。至少上万张符。”
“他一点灵光就成符，上万张就算他一天悠着画也就几个月时间，可比那些画个十几张就要了老命的仙人强多了。”
舒清就差指名道姓的说那些仙人是废物了。
月息摸着下巴倒抽一口凉气：“这几个月就万把张，这人是个人肉印符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