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兵临揭阳，其心安处是故乡
交州，南海郡的交公府豪华堪比皇宫。
实际上，住在这府里的主人，对于交州来说，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
士燮，字威彦，出生于交州的广信（今广西苍梧县）。士氏先祖为鲁国汶阳人，于西汉末年全族移居交州，在交州经营二百多年。
因辖地距离朝廷万里之外，所以威望尊贵至高无上。
出入时鸣钟响磬，备具威仪，笳箫鼓吹，车骑满道，还常有几十位沙门夹在车马群中焚香。妻妾都乘坐配有盖帷的马车，子弟都有兵士骑马跟在身后护卫，其尊贵显赫，就算是从前的南越王尉佗（即赵佗）也不能相比。
凡是朝廷派出的官员，都会因为地方“百姓”反抗而被杀。所有的官吏几乎都出自士家子弟或门生。
纳税人口数量永远不变。
从东汉初年到东汉末年，交州纳税人口，一直是107万。
……
不过，最近这一段时间，士燮却不太顺心。总是眉头紧皱，显得心事重重。
中原局势的发展，让士燮很是担忧。
两年前，因为忌惮王通的强势发展势头，士燮派其二弟士武率军两万进入扬州会稽，意欲与孙权、刘备、曹操共抗王通。却没想到孙权连番大败。士武担心祸及自身，只好率军退回交州。
数月之前，士燮又派他的学生张妥给王通送去厚礼，希望能够归附王通，条件是王通不干涉交州“内政”。
不料那王通受了礼，却将张妥赶出邺城。还抛下一句话：“不愿无条件投靠，那就回去备战！”
士燮也因此而担心不已。
……
豪华而宽大的书房内，士燮正在召见徐昆。
徐昆，字终山，既是士燮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士燮的侄女婿。此人身材魁梧，武艺高强，熟读兵法，允文允武，乃是岭南交州最杰出的人才之一。”
让人给徐昆赐座后，士燮对徐昆道：“扩军之事，办得如何？。
“回禀交公。”
徐昆见士燮问起，便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兵力方面，最近一年，我们一直在扩军，现在整个交州，共有兵力二十二万人。其中南海郡有八万人，郁林郡三万，合浦郡三万，苍梧郡三万。交趾、日南、九真三郡加在一有五万人。”
“很好。”
士燮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够，还得继续招兵。在冬季到来之前，一定要将军队扩充至二十五万。”
“诺！”
徐昆恭敬地应了一声。
而与此同时，脸上也露出一丝忧色。
桓帝时，交州报给朝廷的在籍人口只有107万，虽然是瞒报，但实际人口也才220万左右。以这点人口基数，养兵二十二万，已经是达到了十抽一的比例了。
如果要再扩充兵力，必然会对民生造成成很大的影响。但是，基于现在的情况，也是别无选择。
因为徐昆都预感到，战争已经越来越近
问完军队的情况之后。
士燮又问道：“我们的新船情况如何？”
士燮口中的新船。
指是尖底轮桨海船。
早在三年前，士燮刚与孙权结盟时，孙权就将新型海船的制做方法告诉了士燮，并且，还为士燮派去了不少工匠。可以说，这也是士燮当时答应出兵相助的条件之一。
“回禀交公。”
徐昆道：“这大半年来，我们又造了新船400多艘，加上之前所造的新式海船，现有新式海船总数800多艘。属下觉得……”
“觉得如何？”
“觉得还是太少了。”
徐昆道：“王通在打败了孙权之后，其水师战船总数已达三千多艘。若其对交州用兵，必是从海上来，且出动战船必达千艘以上。
我们仅有800多艘，差得太远，难有胜算。交公，你看这……”
“你是说……”
士燮心中一动，看向徐昆的眼光，微微眯了眯，随后又低声问道：“那些江东人的船？”
“是的！”
徐昆道：“王通打败孙权之后，江东有不少世家子弟逃来交州避难。那些世家，全都是乘海船来的。
甚至有的海船，原本就是由江东战船改装而来的。
比如说黄盖的儿子黄柄，韩当的儿子韩综，吕范的儿子吕据等等，这些人原本就是军中重要将领的儿子。
他们逃到岭南交州后，不再从军。据属下调查发现，他们带来的商船，都是由拆了护盾的战船改装而成。只要将护盾装上，就是战船。
因此，下官建议，可以用备战为借口，对他们的船只强行征收。据下属估算，所有前来逃难的世家之人的战船，加起来约有200余艘。”
“善！”
士燮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徐昆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况且，他们来交州寻求庇护，也该当出钱、出粮、出船，与本公同仇敌忾，共抗王贼。”
“交公英明！”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属下定当尽快办好！”
……
就这样，通过强征江东逃难世家的战船，士燮很快就将战船数量扩充到了千艘以上。
交州之地涵盖了后世的广东、广西、越南。地域辽阔，气候温暖。而且有着漫长的海岸线，原本水师就不弱，要扩建起来也并不难。
为了对付王通，士燮大力发展水师，很就建立起了一支强大的水师。
除此之外，士燮觉得南海郡（今广州地区）的兵力还有些不足，又分别从苍梧郡和郁林郡各调了一万人马过来。使得南海郡（广州地区）的兵力，达到了十万人。
不仅如此，士燮的谋士史璜又向士燮建议：
其一，让各县各乡组织青壮进行训练，以做为后续兵力的快速补充来源。
其二，联络各9山区的山越（苗族、瑶族）首领，许以钱粮，让他们训练青壮，随时等候召唤。
为了家族在交州的利益。
为了继续当土皇帝。
士燮卯足了劲，决心与王通竭力一战。
……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转眼就到了秋天。
这一天，正当士燮在府中与士武、徐昆、刘颜等人议事时，大将桓治匆匆前来禀报：
“从揭阳方向传来急报，有一支庞大的船队正从揭阳方向驶来。战船数量在至少在两千以上。从其帅旗判断，来的正是王通。”
……
（附录图片：东汉交州地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