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走到九漓身边，目光依旧警惕地盯着大门后的通道：
“现在怎么办？进去还是撤退？”
他能感受到，通道深处虽然没有魔气波动，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他们。
九漓抬头看向众人，又看了眼腰间的空间玉佩，撤退的话，三秒内就能回到地面，可探测器的失控、“天启”的邀约，都让她无法轻易放弃。
“再等等。”
她最终说道。
“对方没有直接攻击，反而邀请我们进去，或许有别的目的。如果只是想灭口，刚才探测器失控时，它完全可以让探测器发起攻击，又或者……它判断出探测器的火力不足以杀死我们……”
她沉默片刻，像是在整理思路，又像是在确认自己的猜想，随后缓缓开口：
“我有一个猜想——这个‘天启’，或许是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众人面面相觑，圣娇玥忍不住问道。
“那是什么？也是一种怪物吗？”
其他冒险家也纷纷点头，他们常年与魔兽、魔族打交道，对“魔导器”的认知仅限于武器和工具，魔导器都是最近才听说的，更别提“拥有意识的魔导器”。
九漓叹了口气，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解释：
“简单说，人工智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拥有独立思考意识的魔导器。它不需要实体，可能藏在某个核心装置里，却能操控周围所有的魔导设备。
就像刚才，它能在一瞬间夺走我探测器的控制权，还能远程开启这扇魔导大门，甚至建立声音传输，这些都不是普通魔导器能做到的，需要强大的计算能力和独立意识。
要么，是有人工智能在控制着这一切，要么，就是有一个强大的魔导师在主控室。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好奇，还有一丝警惕：
“每一个魔导师都梦寐以求能拥有一个人工智能助手，因为它能精准计算魔法轨迹、优化魔导器结构，甚至帮人制定战斗策略。但眼前这个‘天启’……我们不知道它是敌是友。”
“如果是敌人呢？”
一名持盾战士脸色凝重。
九漓不假思索的说道：
“它能操控魔导器，要是我们进去了，岂就要面对‘算无遗漏’的智能打击。它知道我们每一步动作，还能调动里面的魔导装置攻击我们每一个人。”
这句话戳中了所有人的担忧，通道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九漓也皱紧了眉头，坦诚地说出自己的顾虑：
“其实里面的魔导器，我大概能对付。这里是数百年前的基地，当时的魔导技术再先进，也比不上现在的革新，我有把握压制甚至毁掉里面的核心装置。但……我担心还有那样的怪物。”
她语气沉重：
“外面的怪物已经那么难对付，里面的怪物肯定更强。一旦打起来，场面混乱后，被‘天启’控制的魔导器会锁定在场所有人。我能应对魔导器的攻击，却没办法同时保护这么多人不被魔导器偷袭。”
莫寒沉默着，他知道九漓的顾虑并非多余，刚才对付第一批怪物时，若不是众人配合默契，早就有人受伤。要是在陌生的通道里，同时面对更强的怪物和未知的魔导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气氛陷入凝重时，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剑战士突然拍了拍大腿，粗声粗气地说道：
“管他的！先进去看看这个所谓的‘天启’是什么玩意儿！都过去几百年了，里面的魔导器指不定报废多少，就算能运转，还能比九漓博士的技术厉害？”
另一名背着行囊的魔法师也附和道：
“就是！我听说魔导器运行都需要魔力晶石或者特殊能源，这地下暗无天日的，我就不信能有这么多能源供它一直运转！说不定里面的核心早就快没电了，咱们正好捡个便宜！”
这话一出，其他冒险家也纷纷活络起来，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不少，眼神里甚至透出几分期待。莫寒和九漓都有些意外，刚才还顾虑重重、甚至提议撤退的众人，怎么突然变得兴致勃勃？
圣依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们……难道就不怕里面的危险吗？万一‘天启’真的发起攻击，或者有更强的怪物，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公主殿下，要是怕死，我们就不会接这个S级任务了！”
刚才说话的大剑战士爽朗地笑起来，拍了拍腰间的剑鞘。
“咱们冒险家吃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饭，哪次任务没有危险？要是因为怕就退缩，早就饿死了！”
旁边一名矮个子盗贼也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而且啊，要是里面真有没报废的魔导器，那我们拿一些到外面去卖，不知道能赚多少钱！你看这基地是数百年前的，里面的魔导器说不定都是古董，有钱人家抢着要！”
他顿了顿，补充道：
“再说了，这次任务要求只是把可能出现的‘魔导器核心’交给九漓博士，其他的东西可没说不能拿，都是咱们自己的！这可是白捡的好处，错过就没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眼神里的期待更浓了。蓝沁瑶捂着嘴，忍不住笑着调侃：
“那你们之前还怕得要死，一个劲想撤退，怎么现在又这么积极了？”
冒险家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那名女弓箭手脸颊微红，小声解释道：
“之前我们确实害怕了嘛……毕竟看到尸体都能动起来，还变得那么强，换做任何正常人都会害怕吧？而且要是里面只有那些怪物，又没什么好东西，又危险又没得赚，按照正常冒险家的逻辑，当然是优先撤退了。”
“对嘛！”
一名持盾战士接过话茬。
“咱们做冒险家，虽然看着自由，实际上每天都在跟死神打交道，目的不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要么改善生活，要么买更好的装备提升实力嘛！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莫寒小哥和公主殿下你们一样，不缺钱，只是单纯为了历练变强。”
这话让莫寒等人愣了愣，他们确实从未想过“收益”这件事：莫寒等人是为了查明魔气源头，以及变得更强；九漓是为了探究魔导技术。而这些冒险家，却有着最朴素也最直接的目的，为了生存，为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