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先走罢。
后面我自己再赶回学宫，回去记得帮我向我妹妹报个平安。”唐岁终究没能狠下心直接离开。
“好吧，真是拿七师妹没办法……”澹台颜双手叉腰，语气透着无奈，随即又认真嘱咐道。
“中唐地广，师妹返程学宫时可以在妖族城池的人族商会内寻一份三十六州地图，用来识途到学宫应该够用了。”
“不愧是师姐，经验真老道。”唐岁适时地送上一记马屁。
“哼哼~以后你多出几次任务，自然就懂这些门道啦！”澹台颜有些得意地道。
之后唐岁又与她闲聊了会儿，得知那日大枣将乌虎驮回，五师兄却不见唐岁身影。
倒是没像最初放狠话那般虐待大枣，毕竟就算它血脉非凡，但驮着人昼夜不停疾驰两三个州府，也几乎要了它半条命。
整个马都瘦削了一圈，被巡逻弟子发现时全身都蒸腾着血色薄雾。
五师兄接到消息，将其余四人安顿好之后，亲自为大枣调理了一番。
因祸得福又激发了血脉潜力，如今已是晋入八境，随五师兄出任务去了。
“队长，记得回学宫后把母符还我嗷，这玩意儿造价不菲的。”
裴知雨断掉传音子母符的联系后，唐岁应下之后莞尔一笑，牵起青律的小手摇摆。
“这之后陪我去圣地的大城里看看罢。”
青律脸上漾开暖暖笑意，甜甜地回了一个字：“好！”
……
十万大山，凤栖城。
作为圣地外围规模最宏大的城池，此处汇聚了诸多在此设立分会、与妖族交易的人族商会。
“因为离人族领地较近，许多人族的亡命徒会到此处销赃。
且这座城里的妖族多是禽类，姐姐你不要拿什么禽类妖族素材出来犯了人家忌讳……”
青律挽着唐岁的胳膊，叽叽喳喳地介绍着。
“看着和人族城池倒是没什么两样……”唐岁摩挲着下巴，“就是少些诡物制品。”
“真是稀奇，很想见见十万大山这位圣主呢。
竟能把人族那套规矩和东西，在这些难以教化的蛮荒妖族里推行得如此妥帖！”敖心从唐岁衣兜里探出脑袋，打量着四周啧啧称奇。
自从上次这家伙发了假灵誓，唐岁回去拷问，发现她满口胡言。
偏生除了禁锢她还没什么办法，她还总趁唐岁打坐时，试图用魅惑神通搅乱心神。
不过她稍有异动，小唐岁便会同步预警，让这妖女始终无机可乘。
唐岁面不改色，顺手拿了条轻薄丝巾揉成一团，利落地塞进敖心嘴里。
敖心顿时瞪圆了眼睛，发出无声的抗议。
青律看得噗嗤一笑，接着先前的话头：“外围城池为了和人族打交道，风貌自然更贴近人族。
再往深处去，那些城邦就更具妖族特色了，比如完全由岩石或活木筑成的城池，偶尔还会孕育出些修为低微的石妖、花妖，就像桃花坞那样。”
她顿了顿，抱起手臂，语气带着几分赞叹，“不过不得不说，人族的城市布局确实方便，对地皮的利用也极为高效。”
唐岁颔首，随即轻轻拍了拍衣兜。
“这里人多，若是不想被捉去切片研究，还请敖宫主安分一点。”低声警告了一句，唐岁两人随即步入一家人族商会。。
将墨囊等材料交给专人处理，又出售了多种灵材后，负责接待的三掌柜在一旁搓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笔生意做成，他冲击二掌柜、甚至大掌柜的位子都多了几分底气。
随后，唐岁陪着青律去了青牛族经营的铁匠铺，将那对龙角交给一位生着魁梧牛角的高大匠人，支付了定金。
再次返回商会时，三掌柜见去而复返的二人，连忙陪着笑脸上前致歉。
“不好意思，让两位仙子久等了。手下人手脚慢了些，那凶兽材料的分解尚需些时辰，恐怕还得再等上一会儿。”
“无妨，等上片刻便是。”唐岁摆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
那掌柜闻言脸上笑容更盛。
“那，要不去看下咱们商会主办的拍卖会？两位虽来得晚了些。
已经开始了一阵，但还能为二位安排个贵宾席，权当消遣，意下如何？”
唐岁转头询问意味地看向青律，青衣少女无所谓地耸耸肩：“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呗。”
而后青律似是想到什么，悄悄对唐岁传音道：“这种拍卖会，时常会有姿色出众的‘人宠’出现，姐姐若是见了，心头莫要见怪。”
唐岁眉头稍蹙，随即很快释然，人狩妖，妖吃人，豢养人宠与人族驯养妖仆坐骑本质无二。
她如今体内又有蛇族血脉，倒是不知怎样偏心了。
不过老实说太岁身能算人族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掌柜已将她二人引至二楼一间雅致的贵宾席。
拍卖场中央，一位人族老者正主持着火热的拍卖。
唐岁将掌柜唤来问道：“这是用金银还是用宝钱进行喊价？”
三掌柜摸了摸手肘回道：“呃，这个，实不相瞒仙子，在这妖族之地，阵法炼器的需求远不如人族。
因此宝钱的购买力大打折扣，远不如金银，大约五枚宝钱才能抵得上一两银子。”
“贬值这么多？”唐岁眸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试探性地问道，“那岂不是？”
“仙子想岔了，在这十万大山的妖族都不屑于去凝练宝钱，学宫传出的秘术是针对人族的。
妖族凝练宝钱效率极低，所以很多妖族喜欢暗地抓人族修士或是豢养人宠，日夜鞭策他们……”
那掌柜的摇摇头，随即低下声来：“其实，据我所知，外界的宝钱购买力也在持续走低，快与银两一比一了。
有一些十万大山宝钱流出的缘故，不过只是很小一部分，更主要的是阵法与炼器市场渐趋饱和，消耗远跟不上产出。
此消彼长，市面上的宝钱自然越发多了。”
唐岁落座，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多谢掌柜解惑。”
那掌柜连连拱手：“不敢当，不敢当。两位仙子尽请随意，老夫先行告退。
若有何需要，吩咐门外的侍女唤我即可。”
场中喊价如火如荼。
“什么呀，都快到压轴了也就一些七八境的法器灵材。”青律无聊地掩口打了个小哈欠，“没一件让本圣女看得上眼的东西。”
她话音刚落，体内血脉突然被场上新推出的东西勾动。
“接下来的商品，场中喜好男色的女修可要注意咯~
老夫也是很久没见过这般‘美人’了。”
场中老者捋着长长胡须，随后敲了敲推上来盖着红布的铁制槛车。
唐岁体内更是悸动，太岁身和玄溟天蛇的血脉如沸腾热水，似乎都在催促她拿下拍品。
二女同时偏过头对视：“得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