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占外围阵地
古之月背着春田步枪跟在中间推进，精准地打掉几个试图偷袭的鬼子狙击手。
“慢点清！
别漏过一间屋子。”
他检查着缴获的鬼子地图，苏北话提醒各排，
“注意他们的地道，早上的教训别忘了。”
侦察连的三个排，像三把烧红的烙铁，一点点、一寸寸地熨烫着日军的阵地。
每一个火力点的暴露，招来的都是空中或地面精准而猛烈的钢铁打击，紧接着就是喷火器或者巴祖卡的最终清理。
日军的自杀式攻击在这种战术面前很难找到机会——中国兵根本不靠近，远远就用火力解决。
鬼子的抵抗虽然疯狂，但越发显得绝望和外强中干。
往往是一个火力点刚开火没多久，就被精准炮火覆盖。
那些试图抱着炸药包冲出来的“肉弹”，不是被轻重机枪打成筛子，就是被迫击炮弹炸得粉碎。
各排交替掩护，一点点往前推进，像剥洋葱似的拔掉鬼子一个又一个火力点。
遇到顽固的阻击，就呼叫炮火和飞机轰炸，然后用重机枪压制，巴祖卡补炸，最后喷火兵收尾，一套组合拳下来，鬼子根本抵挡不住。
城外阵地迅速被蚕食。
日军第十八师团的残兵，被这种不讲道理的、纯粹依靠火力优势的“富裕仗”打得毫无脾气，伤亡惨重，节节后退。
眼看城外最后一道防线也要失守，日军阵地后方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军号声和一片声嘶力竭的“板载”嚎叫！
约莫一个中队的鬼子残兵，一百多号人，头上缠着白布条，挺着刺刀，有的甚至光着膀子，在一个挥舞着军刀的军官带领下，发起了最后的决死反冲锋！
他们妄图用这种最疯狂的方式，把中国军队拖入白刃战，挽回败局！
那场面极其骇人！
一百多个亡命之徒嚎叫着冲过来，视觉上极具冲击力！
“板载——！！！”
嘶吼声仿佛能刺破鼓膜！
古之月在后方看得真切，冷笑一声，抓起步话机：
“全体注意！放近了打！
所有自动火力准备！
炮兵观察员！
呼叫炮火覆盖反冲锋出发阵地，阻断后续鬼子！”
徐天亮在连部也对着电话大吼：
“喂！炮营吗？
老规矩！徐天亮请客！
红烧东洋疯猪！
坐标……
对！
给老子狠狠砸！”
首先发言的是后方的重炮和山炮！
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样，越过冲锋的日军头顶，狠狠砸在他们刚刚冲出来的战壕和掩体附近，爆炸的火光和烟尘瞬间将日军的退路和可能的增援路线切断！
紧接着，团属的81迫击炮、连属的60迫击炮也开始急促射！
炮弹像雨点一样落在鬼子冲锋的队伍里，不断有人被炸飞上天！
鬼子冲锋的队伍肉眼可见地变得稀疏，但他们依旧嚎叫着前冲！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五十米！
“打！”
古之月一声令下！
霎时间，侦察连的阵地上爆发出密集无比的枪声！
六挺重机枪勃朗宁m1917那沉重有力的“咚咚咚”声构成了背景音！
十几挺布伦式轻机枪和勃朗宁bAR那清脆连续的“哒哒哒”声如同疾风骤雨！
加上近百支m1917恩菲尔德步枪那响亮清脆的“砰、砰、砰”五连发射击声，以及汤姆森冲锋枪“哒哒哒”的扫射声！
真正意义上的弹如雨下！
美械装备的自动火力优势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形成了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金属风暴！
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成片成片地倒下！
子弹钻进身体的“噗噗”声，士兵中弹后的惨叫声，和自动武器持续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乐章！
硝烟味、血腥味、火药燃烧后的辛辣味浓郁得化不开，几乎令人窒息。
视觉上是不断喷吐的火舌和不断倒下的黄色身影，听觉上是各种枪炮声和垂死的嚎叫，心理上是一种冰冷的、高效的杀戮带来的震撼。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鬼子疯狂的勇气，在绝对优势的火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仅仅几分钟，这一百多号鬼子就几乎全部被撂倒在了阵地前，只剩下寥寥几个伤兵在尸堆里哀嚎。
城外阵地，彻底寂静了下来。
只剩下燃烧的工事和遍地的日军尸体。
侦察连的士兵们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看着眼前这片修罗场，很多人都沉默了。
纵然是见惯了生死，这种场景依然冲击力十足。
“缴枪不杀！”
孙二狗对着残兵喊话，河南话喊得震耳。
可剩下的鬼子还在顽抗，举着手榴弹想拉垫背，被士兵们一枪一个放倒。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郑三炮踢开地上的尸体，河南话骂道。
徐天亮从连部跑过来，看着阵地，咂咂嘴，金陵话里少了些调侃：
“乖乖……这……也太狠了……”
古之月走过来，踢开脚边一个鬼子尸体，面无表情，苏北话依旧沉稳：
“对疯子，就得用狠招。
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准备进城。”
八莫城外阵地易主。
接下来，将是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巷战。
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救护兵抬着担架寻找伤员，其他人则警惕地检查着日军的尸体和残破工事，不时有零星的枪声——那是在给没死透的鬼子补枪。
古之月站在一处炸塌了半边的工事上，望着眼前这座残破的城市。
街道错综复杂，废墟遍布，每一扇窗户、每一个街垒后面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杀机。
徐天亮凑过来，递过一支烟：
老古，接下来咋弄？
城里头可不比城外，大炮飞机效果差球多唠，鬼子肯定在每条街都设了杠子（火力点），就等咱往里钻呢。”
古之月接过烟，就着徐天亮的火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起来。
“老徐，还记得当年淞沪会战，咱们在闸北怎么打的巷战么？”
徐天亮一愣，随即眼睛一亮：
“你是说……凿墙穿屋？”
“对头！”
古之月用了一句四川话，手指虚点着前方的城区，
“不跟他狗日的走大街！
通知下去，以班排为单位，给我从街道两边的房子下手！
用炸药也好，用锹镐也好，一间一间房子给老子凿穿唠！
从屋里面打过去，绕到他鬼子街垒屁股后面！”
他吐出一口烟，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重重墙壁，看到了远处八莫城里那座日军司令部。
“咱们，直接去掏山田次郎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