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体内有了上古文字，应该是去过虚空龙族那群老家伙留下的地盘，感觉如何？”
“乱。”陈玄想到虚空秘境和符地，吐出一个字。
“啊，也是毕竟那群老家伙都死光了，没有约束，乱点正常。”
华九遥挠挠了挠头，手臂袖子顺着手腕落到手肘上，露出小手臂上不规则的红色线条，像上好的骨瓷被敲碎后，用红色胶水重新粘回去留下的痕迹。
“你说什么！虚空龙族死光了！不可能！”
被挂在凉亭屋檐下当做风铃一飘一荡的龙霄破防。
“哟，我都忘记这里还有一个了。”
华九遥差点忘了龙霄，微弯下身子，凑到龙霄面前，抬起手指，轻轻一弹，龙霄和绿藤系成的蝴蝶结开始前后大幅度荡了起来。
“你这脚小伙运气是好的，居然逃脱了那次大劫。”
陈玄想到当时那黑色通道外面的无神志龙魂，若有所思。
“前辈说的可是虚空龙族龙魂灵智皆失。”
“你知道？”华九遥这下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个下界之人也知道如此多的辛密。
“晚辈曾经见过。”
“你见过他们？”华九遥雪色的眉头微皱起，上下打量了一番陈玄，那茶色的瞳孔似乎能将他的神魂都看透，“老夫怎么没有在你身上看见残留？”
陈玄右手食中指并立，点向自己眉心，然后轻轻往外一拉，一缕灰白色的气体就引入体外，然后两指轻轻在空中一旋，这缕灰白色气体就转成了一个两个巴掌大的小圈，接着把里面填满，如同镜面一般，里面出现了画面。
画面从走道掉入下去开始，彩色光点，黑色的虚空通道，还有通道外面面目狰狞的龙魂。
这，是陈玄的记忆。
对于修士来说，将自己记忆抽取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很容易伤到根本，可是陈玄不怕，他本身魂体方面修炼就极为出色，不过抽取自己记忆而已，随手轻松就能做到。
“原来如此。”华九遥看了两眼就明白其中原因，“你这看到的不过是个镜像罢了。”
陈玄了然，“难怪晚辈当时觉得这些龙魂有形无神，总感觉缺点什么。”
“小家伙对魂体感悟不错，运气也好，要是运算是真正的龙魂，你恐怕早就被它们影响的神智皆无了。”
“那前辈应当知道这些龙魂的真正所在。”龙霄被封了口，只能干扭着身体在空中荡来荡去，努力引起两人的注意。
“知道，”华九遥点头，然后打消陈玄接下来的话，“这是他们的劫，老夫插手不得。”
说完之后，看着陈玄似笑非笑，“你想插手？”
然后看向努力扭着身体想要把自己解开的龙霄。
“不过···你插手倒也不是不行，毕竟这个小龙魂契约契约的是你，师出有名嘛，天道那老东西也没借口阻止。老夫还真有些期待了······”
“小家伙，你拜老夫为师，老夫带你去上界如何？”华九遥真的挺想看天道吃个瘪的。
而且眼前这个人族小子资质不错，领悟力也好，能开三道，契约上古龙族血脉最纯的一只，相当于一气也开，要是能够把他一直想要的七十二窍也开了，那才真是天地第一人。
他华九遥这辈子怕是做不到，但如果是他徒弟做到······想来也是个不错。
没想到，陈玄却却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多谢前辈厚爱，晚辈并无人拜师想法。”
曾经战场上第一次见仙人，他或许有过这种想法，可是后来看多了修仙界同门相残，突然觉得不拜师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成功晋级婴变。
“行吧，”华九遥好像也是一时兴起，对于陈玄的拒绝不以为意，伸了个懒腰，“不想拜师就不拜师，如果没有其他事，就早点滚吧。”
“晚辈告辞。”
婴变晋级也成功，功法也到手，一些疑问也得到了解决，该说的人家也都说了，不该说的人家看样子也不会说，他自然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陈玄从凉亭屋檐下把打成蝴蝶结的龙霄后绿藤取下，非常干脆利落，拱手告辞。
“还真是个倔脾气，其他事求求老夫说不定就答应了。”华九遥看着陈玄消失的背影，单手挠着下巴，有些小郁闷。
“天才，不就是如此傲气吗？你当初好像比他还狂。”
明明四周无人身边，却突然出现一个声音略微沧桑的中年男子声音。
“哟，偷听了这么久，感觉如何？”
华九遥坐回凉亭，对面突然出现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长发长至脚踝，随意披在后面，坐下的时候，在地上铺上一层又一层，像极了不见底深潭的轻轻涟漪。
比起陈玄现在偏向于精致而英气的相貌，此人长相更偏风流，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右眼下一颗血色泪痣，更显出众。
“下界能出如此出众的后辈，倒是吾所意外的。”
那个黑发青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半天没有指望丹道会动手。
“嗤——说的你不是下界之人一样。”华九遥嗤笑一声，鄙视。
“你不也是，三千小世界，偏偏你居然能碰到这么一个意外，还真是走狗屎运。”
“怯！”华九遥给了他一个白银，单手肘靠着桌面，手指捏成拳头撑在太阳穴，斜歪着身子看着对面坐的虚影，“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我可是把你的功法都给他了。说到这么资质好的免费半个徒弟你敢说你不开心？”
来人点头，“开心。”
“哼！”他算是知道，看见那个小家伙为什么这么眼熟了，骨子里和眼前这人是一样的性情。
“那你为何不帮他把凤凰破壳？别告诉我，你没看到？”
那他们回了上界，他可是能抓着这件事情嘲笑到死都不会停下。
“要是提早把凤凰破壳破了，等到了上界那群杂毛鸟还不得把这小家伙给生吞活剥了！你这老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呀！”
“不过是上界太过于沉闷罢了，墨守成规古板了这么久，总该有人破一下，如果不是天道······”
“轰隆——”仿佛是听到有人说祂坏话，光柱之中凭空响了一声闷雷，让有些闭关感悟的修士都给震醒过来，吐了口淤血。
“天道，我们只是聊聊天，你要再这样···就别怪我们俩真的动手了。”